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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書挑著眉,一個人笑了笑。 兩個人走進一條巷子里,不遠處,一戶人家屋門大開,水磨磚砌成的門樓上石雕精麗絕倫,出檐挑云,一只小貍花貓趴在門前抱鼓石上,見人來了,喵了喵。 屋里使女聽見聲響,將桌上的竹罩子撤下,擺好碗筷,白發老嫗拄著木拐候在堂廳前,翹頭案上,銅鏡光可鑒人,照出了夏日一縷風動。 老嫗看到孫子一臉笑意,一手把月書拉著上桌,聽她不住道謝,慈祥道:不用謝不用謝,都是小事。 月書搖搖頭。 奶奶說的小事對我而言是雪中送炭的大事,千言萬語謝不盡,等我回了寺里,定要為奶奶燒幾卷佛經,祈禱您老人家身體健康,事事能夠如意。 你住在那邊的坦然寺? 月書笑道:進來不是要到佛家的盂蘭盆節么,寺里小住些時日。 老人家點點頭,瞥見李休寧拉開椅子坐在八仙桌一側,立馬拿筷子敲了敲,少年不明所以。 奶奶? 端著你的飯碗回你屋吃去。 李休寧縮回夾菜的那只手,詫異極了,對著老嫗那張故作嚴厲的面容,他無奈道:怎么有人來了,倒要我去屋里,我又不是十三四歲的閨女,況且兩個人吃飯多冷清。 老嫗哼了聲:你在這兒我吃飯不自在。 李休寧: 他xiele氣,余光見月書還戴著面具,捧著碗不曾取下,心下似有些明白過來。 少年替老嫗夾了一筷子菜,瞅著她哼笑一聲,拍拍袖子起身。 李休寧走后,月書松了口氣,小心解下系繩。 老嫗本想忍住的,但看到她無遮掩的面容后,偏就忍不住,到底是笑得臉打皺。 月書不怪這鬢發蒼蒼的老嫗,筷子夾菜添到她碗中,也跟著笑道:奶奶笑起來好看,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今天多虧奶奶了,望奶奶天天都笑口常開。 上年紀的老人對著孫兒一般的小輩,十分喜歡,她點了點碗碟里菜,讓月書別只顧著她。 你是客人,吃飽吃好就是最大的事。 午間時間過得極緩慢,老嫗胃口不大,吃了個半飽,跟月書閑聊起家里大小事。 你家就你一個丫頭姑娘? 月書點點頭,見老嫗意外的表情,笑笑道:我們家那塊,城里人生孩子就只能生一個,村子里略寬松點,第一胎姑娘,還能生第二個。 誒呦,那是哪里?我都沒聽說過。 月書瞎編:很偏的地方,人太多了,地不夠分,就這樣。 老嫗以為是山里邊,沒有深問下去。 吃過飯,老嫗見日頭還大著,便讓月書家里歇一會兒,給她倒了碗大麥茶。月書坐在陰涼角落,想著這塊也沒什么,面具就放在膝蓋上,不曾想李休寧遞碗出來,恰好路過,兩人便正對上了。 月書眼疾手快,手抬茶碗遮臉。 少年退回幾步,一時不知說什么好,見她露出的滑稽墨痕,忽就想起吃飯時老嫗堅持把他趕走的事。 原來是這樣。 他心里一動,原路折返,碗又端了回去。 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月書偷偷看過去,少年身影消失在第三重門后。 光影斑駁,竹柳搖曳,她一個人嘆了口氣,揉了揉臉,最后罵了宋希庭一句,將面具虛虛蓋在臉上,閉目小憩。 不知過多久,月書半夢半醒,臉上有濕濕的感覺。 她還以為下雨了,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迷迷糊糊中頭撞上一個硬物,疼意瞬間把她喚醒。 靠在躺椅上的少女一動不敢動,呼吸急促,半晌,視野清晰了,她目光撞見少年修長的脖頸,平整的襟口。 李休寧揉著被她撞到的下巴,一手拿著沾了墨跡的帕子,看到月書驚魂未定的樣子,忙舉給她看,解釋道:在幫你擦臉上的墨。 月書不說話,少年心下不安,他左右前后看了看,家里使女跟他祖母都在午休,他小聲道:真的,沒騙你。 說著,他輕手輕腳去了前廳,回來時捧著銅鏡。 你看看。 月書瞇著眼,探身細看,半晌,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朝他重重點了個頭。 穿堂暖風攜著浮塵拂過青色茶沫石,白墻之上花藤攀爬過蝴蝶瓦,幾只蜻蜓落在潮濕的溝槽邊。 月書又喝了碗大麥茶,問他是用什么擦的。 李休寧晃了晃他碗里的酒,笑著說:是一種加了野蘭花汁的酒。 月書瞧了眼,微詫:這樣就可以了? 嗯,你臉上那些墨做來雖難,但洗干凈容易。我在歙縣跟著師父見過。他說著一個人又悶笑了幾聲,我說你為什么要把臉遮起來,原來是這樣。 月書用茶碗撞了撞他的酒碗,搖搖頭,很是無奈。 你知道是誰畫的嗎? 月書望了望天,咬牙切齒:一只狗。 李休寧知道這定然是人,看她如此表情,便沒有多問,端起碗喝了口酒。 酒水入后略苦,逐漸回甘,到心里就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