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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在屋外,嬸子的話她也聽了一二。 難怪那夜她來時少年如此緊張。 月書將后門啟開一半,疏朗月光下,少年孤瘦俊朗,正是抽條成長的時歲,一雙眼烏黑烏黑的,像是摻雜了許多心思,難以看穿。 有話要說?進來罷。 月書左右看了看,讓出空隙。 后門這一處草色濃翠,杜英花白,樹下,周俊聲音干澀,似是醞釀很久,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月書認真聽著,這才徹底明白白嬸子為何在她那屋里。 小偷小摸慣了的婦人想去占便宜,周俊知曉她的為人,并不放心,便去盯著,不過一會兒月書也就回來了。 少年壓低聲音,似是羞愧,又道:你在外面都聽到聲音了嗎?我跟嬸嬸 月書不愿讓人難堪,便搖了搖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為人。 她重復這一句話,聲音堅定:你說沒有的事,我就覺得沒有。不過她做她的孽,你行你的善,仁至義盡就好。 周俊盯著她的眼眸,半晌,靦腆地扭過頭去。 月書,你、你是個好人。 拿到好人卡,月書探身看他,或許猜到了什么,很多話便不去問,轉而問他有沒有馬糞。 要馬糞做什么? 王府圈養了好多匹馬,他每天都要打掃,今日的還堆在馬房的一個角落。 月書叫了聲夜郎。 未幾,周俊便見小屋里跑出一只小瘦狗,尾巴搖得歡快,炯炯有神地對著她。 用馬糞燒點熱乎水,把我買的碎rou骨頭倒進去,加點鹽巴。 月書一邊說,一邊就要跟著他去馬房收拾馬糞。周俊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難得笑起來,露出一只虎牙。 撿了一堆馬糞過來,兩個人在芭蕉樹下架好鐵盆,火苗燃起,照亮方寸之地,月書從地上爬起,周俊已經提著水過來了。 他小心地舀了幾瓢水給月書洗漱。 水珠晶瑩剔透,滾落手心手背,清涼舒爽。少女擼起袖子,腕骨纖細,皮rou皙白,隱約可見淡青的經絡,他只瞧一眼便又扭過頭。 水灑了灑光了。 月書趕緊端著葫蘆瓢,抬眼看,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而后強憋住笑,跟他一本正經地說起了含羞草。 周俊,你到了弱冠年紀,取字一定要取字含羞。 周俊不是傻子,余光偷瞥過去,恨不能捂住臉。 月書嘿嘿一笑,蹲在芭蕉樹下扇煙,鍋中水還是半開,她驀地將手里蒲扇遞過去。 你幫我扇扇煙,我馬上回來。 周俊不知她要做什么,聽著嗒嗒腳步聲遠去,他垂眼瞧了瞧盆里的水,蒲扇用力扇了幾下,那水里的月亮便碎了。 他像是等了很久,再等到身后有響動,那一鍋碎rou骨頭也熟了大半。 少年起身望去,手握著扇子呆呆佇立在那里,一雙眼眸漸漸沉淀了細細碎碎的月光,愈發明亮。 抱著荷葉燒雞、梅子酒的青衣少女背抵好門,笑容燦爛。她嗅到空氣里的骨頭香,三步并兩步跑過去。 久等久等,我買燒雞排了個隊,晚上夜市人極多,好不容易搶到只五香荷葉雞,來來來,別傻站著。 月書卸下貨,晃了晃竹筒里裝的青梅酒。 周俊跟她坐在火堆前,火光照著臉,他接 過那一筒青梅酒,聽月書道:這下有酒有rou,也不用干看著夜郎啃骨頭了。 她喝了口酒,有一肚子話要說,穿書以來,大抵是憋得太久,周俊此番話少,聽得卻極認真。 那一張未完全長開的少年面龐略顯青澀,鬢角還留著幼年摔下馬留的疤痕,眼眸里藏著心思,仍舊是純粹的墨黑色。 月書后來問他:你小時候過得苦不苦? 有一點。 她咽了口梅子酒,望著月亮,忽然低下了頭,似有感觸。 尋常人說有一點,那就是有一點。但你這樣內向的人說有一點,那就太多了。 周俊,你可以告訴我。月書喝酒上頭,拍拍胸脯,我會保密,更不會笑話你。 他想要搖一搖頭,因為這本是自己的苦痛,又何苦敗壞她人興致,可看著她傻憨憨的笑,心門悄然開了道縫,于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斷斷續續的綿軟聲音風吹不斷,酒喝到底,唇齒間都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少年望著一對晃動的影子,心尖破壤而出的苗葉微微顫動。 話休絮煩,眼見時辰不早,要過三更了,兩個人將這一片打掃后各自回了住所。 由于夏日出汗多,月書熬著夜,又特意從井里打了幾桶水,屋里就著涼水沖了個澡。 門窗都關了個嚴實,渾暗暗的外間只點了一盞燈,水花濺出木盆之外,盤著頭發的少女搓了澡豆,近乎是摸黑再洗。 水聲嘩啦啦響,未幾,她擠干凈毛巾擦拭,那一點青梅酒的酒精還盤桓未散,以至于她抬頭望著燈臺時,似乎隱隱約約瞧見了個人影在窗外徘徊。 月書歪著頭,慢慢皺起眉頭,莫名想到了一系列鬼故事,便不敢磨蹭,囫圇穿上衣服。 等她端起燈,那屋外窗欞上就有輕輕的叩擊響,月書嚇了一大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