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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看來,慕詞不會做這樣的事。 所以,那個血是誰的? 見虞十六兩眼彎彎,全然沒有懷疑的意思,賀稚冷笑一聲,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虞十六旋即扭過頭,朝慕詞眨眨眼道:當然是真的了!廟鬼真的除掉了,對吧? 慕詞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點點頭。 那我先去通知一下父親,讓他別擔心虞瑩安危了。 虞十六興奮地朝他們揮了揮手,提著衣裙朝虞老爺的書房跑去。 見她的身影越跑越遠,遠到聽不清他們的對話,賀稚才懶洋洋出聲道:那血是你的? 慕詞吃力地倚靠在廊柱上,臉上旋即變得蒼白起來,緩緩吐出:如你所見。 良久,賀稚才輕嗤一聲:真是不要命了。你用了什么方法? 禁術?蠱蟲?還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 慕詞沒有理會他,深吸一口氣往虞十六的反方向走去。 在他同賀稚迎面錯過的一剎那,賀稚不可置信地皺著眉頭,扭回頭道:你身上怎么會有魔氣? 話音未落,或者在慕詞剛聽見魔氣二字的時候,身體便泛著前所未有的涼意。 他的呼吸變得愈發紊亂,雙腳像釘在那處,一動也不能動。 你有心魔了? 嗯。 他以為自己會否認,可是在事情被揭露的那一剎那,他連掙扎也不愿意。 因為,這就是事實。 慕詞知道自己有心魔終有一日會被揭露,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知道的人竟會是賀稚。 你會告訴他們嗎? 慕詞轉過身,平靜的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身上。 賀稚皺著眉,上下打量著一貫風輕云淡的人 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幅不在意一切的樣子。 心魔,廟鬼。 它們都同欲念有所關聯。用了自己的血鏟除了廟鬼后還能活著回來,原來是因為那個心魔。 心魔暫時沒能對他產生影響,那廟鬼更加不可能了。只是心魔比廟鬼的程度更要嚴重,慕詞他能扛得住嗎? 賀稚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話,大步流星朝虞十六走的方向而去。 慕詞見他離去的腳步,心下茫然。 可是賀稚卻突然頓住了腳步,輕哼一聲,冷嘲熱諷道:你居然也會有這個時候。 飄零的落葉被吹至他的腳邊,賀稚一腳踏了上去,毫不留情地離開。 賀稚一直以為,受到他人歧視是弱小者無能的表現,可他現在才明白,無論一個人之前有過多么大的成就,都會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比如一向冷靜自持的慕詞,也會與魔沾染上關系。若是讓別人知道事情真相,一向受人敬仰的慕詞就會從天堂掉進塵埃,永不翻身。 這件事本就不能瞞太久,即便賀稚不說,那又能如何呢? 心魔不會為此消失,他也注定不是眾人口中那個光風霽月的仙長。在撕裂了正義的假象,他們還會義無反顧地追隨這個丑陋不不堪的他嗎? 不可能。 不可能的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間,指尖烏青,傷口重新泛出血絲,心臟傳來一陣絞痛。 腦中澄白的識海頓時被墨色淹沒,他竭力壓制腦中的惡與不平,口中反復念著清心咒。 直到察覺清心咒再無用處時,他才意識到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在傳出廟鬼已除的消息后,集市又恢復成以往的那般熱鬧。 虞瑯這幾日閉門不出,說是要準備收拾出發的行囊,即便他們還沒有決定那一日啟程。 而自從除去廟鬼的那一日,虞十六再也沒見過慕詞。他一連幾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雖然她有好幾次想進門看看他的狀況,可都被他趕了回來。 虞瑩也漸漸恢復,雖然還不能下床行動,但據她身邊的那名尖臉侍女說已經好多了,而且食欲明顯有在增加。 就是她哭著鬧著要見虞瑯,可惜虞瑯正忙著收拾東西沒功夫搭理她,她一次也沒見成功過。 吳小郎君不知從哪得知虞瑯火速收拾行李的消息,以為他們也會盡早離開,所以特意約了她出門逛逛,美名其曰最后一次的獨處。 只是聽到這個消失的時候,賀稚臉色明顯有一瞬的變差,陰陽怪氣著說:又不是人死了。 而吳小郎君義正言辭地反駁道:就你?你怎么能懂本公子的心意?! 在莫瑤青和她的努力下,才勉強拉住了架。為了不讓吳小郎君再次躺上病床,虞十六也是煞費苦心。 她見吳繡傷情方才好轉,勉強答應他的請求。畢竟這的確是最后一次見面了,日后山高水遠,想再見面也是不可能了。 話說,你之前可一點也不喜歡辣的東西。 吳小郎君將盤子里的辣年糕放在她的盤子里,語氣隨意。 街頭吵鬧,小販的叫賣聲都快要遮蓋住他的聲音。 那時候還和我吵著,說世上只有甜年糕才能入得了你的口。他的眸底深處飽含著某種異樣的情緒,似在透過她的臉在看另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