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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硯枝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同蕭鴻隱道:“咱們何時動身?” 蕭鴻隱不假思索道:“明日?!?/br> 賀硯枝搖頭道:“既是奉命捉拿匪寇, 那便不宜驚擾百姓, 不如今日就走?!?/br> 他知道蕭鴻隱是想讓自己多歇息一晚, 但左右他一覺睡到了下午,估計晚上也睡不著了, 干脆早早動身。 “你瞧這院子里一堆人,若是今日不走還得興師動眾一番, 再說忠叔萍姨他們年紀大了也經不起折騰?!?/br> 賀硯枝擺出了各種理由勸說蕭鴻隱,后者無奈只得點頭。 “那便老實在馬車里歇著?!?/br> 賀硯枝答應得十分爽快, 先一步來了院子里。 他翻看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行囊, 吃食衣物被褥等已經一應備齊,隨后又在人群里問了一圈, 了解到隊伍里除了有護衛、雜役、大夫,甚至還有私廚、裁縫等人,賀硯枝不得不感嘆太子對于出行的理解過于周全。 蕭鴻隱也來到院子里, 安排眾人各站其位,命人將馬車牽到隊伍中心。 賀硯枝回屋簡單收拾了東西后,聽話地坐上馬車,蕭鴻隱與車夫各坐一邊。 在蕭鴻隱的示意下,車夫一甩韁繩,車輪便慢慢滾動起來,留下淡淡的車轍。 在暮紫晚霞的暉光下,隊伍有序地行出了別院。 隨著馬車的顛簸,蕭鴻隱忽而想起酒壇一事,同賀硯枝打聲招呼后跳下馬車回別院找沈忠和梅萍。 與行進的隊伍背道而行,蕭鴻隱在行到末尾時,余光不經意瞥見一個身著素色道袍的人。 那人背著木制藥箱跟在隊伍最末,邊走邊看著手中的書,在蕭鴻隱擦肩而過時瞥了一眼,繼而又沉浸回書里。 蕭鴻隱瞧著他有些眼熟,但眼下不可耽擱,只得把此事暫且放置腦后。 待回到別院同沈梅二人交代后,蕭鴻隱加緊腳步追上了馬車。 車身一動,感覺到車上多了人,賀硯枝掀開車簾,探出腦袋對蕭鴻隱問道:“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蕭鴻隱往身后看,見車門沒被打開,隨即向另一側望去,見某人正撐在窗邊吹風。 “同忠叔他們交代了幾句。外頭風大,莫著涼?!笔掵欕[讓他回車里好好坐著。 “好?!辟R硯枝答應得干脆,但也只是眨了眨眼,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仍舊享受著晚風拂面的舒適。 于是蕭鴻隱不得不打開車門進到車里,將人從窗外逮了回來。 “幾時學的壞?” 蕭鴻隱面露責怪,隨手取出件披風在人身上繞了幾周,生生把人裹成了一只粽子。 賀硯枝但笑不語,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蕭鴻隱從賀硯枝的眼中讀出了調侃之意,隨即趁著他被披風裹住動彈不得,抬手捏上了他的側臉。 “可別說是同我學的,陽奉陰違這套,硯枝可比我熟練多了?!?/br> 手下觸感細膩滑嫩,蕭鴻隱不覺捏上了癮,賀硯枝偏過頭反抗,蕭鴻隱追上去還要捏,隨即就被人一口咬住。 “……” 手上傳來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好能限制住行動。隨著馬車的顛簸,手指不經意間滑過某樣溫軟之物。 蕭鴻隱腦中一片空白。 車內頓時陷入寂靜,待蕭鴻隱反應過來時,賀硯枝早就松了口,掙扎著把身上的披風給解了下來。 “呼,可憋死我了?!辟R硯枝嫌棄地把披風扔到一邊。 這件披風的料子有些冰冷粗硬,被裹著就像被繩子綁住一般令人難耐。 蕭鴻隱沒再說話,默默出了馬車,低頭盯著手指上一排淺淺的牙印,臉不由得guntang起來。 車夫趕路之余閑著無事,瞥見蕭鴻隱臉紅得嚇人,趕忙問道:“大人怎的臉色這般紅?咱們正好有大夫,要不要小的幫您喚來?” 蕭鴻隱被車夫的出聲被喚回神,倏地抬頭,把車夫嚇了一跳。 “不必?!?/br> 他嗓音略微有些沙啞,在默默將手藏進袖子里后,蕭鴻隱的臉色才慢慢恢復。 隊伍就這般一路穿過京城內的主要街市向東面行進,在約莫亥時左右,才算進入了山間的小路。 眾人點燃了火把照亮,在漆黑一片的山中顯得格外惹眼。 涼風灌耳喚醒迷離的神志,蕭鴻隱迷迷糊糊顛簸了一路,此刻總算清醒過來,打開車門往里瞧看,賀硯枝正在車內小憩。 “還有多久?”蕭鴻隱問車夫。 “回大人,不遠了。寺廟在半山腰,再走半個時辰便到了?!?/br> 車夫說著話的功夫,蕭鴻隱抬頭看向遠處,隨即望見那厚厚的山林間的幾座模糊的輪廓。 隊伍安靜地行進著,不時擾到山林間某些活物,它們吱哇亂叫的,引得護衛們下意識拔劍。 眼瞧著不遠處燈火越來越近,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車夫叫停了馬同蕭鴻隱道:“大人,伴山寺到了?!?/br> 蕭鴻隱轉身去喚賀硯枝,誰知后者早就醒轉,蹲在門后往外張望著。 “小心?!?/br> 蕭鴻隱扶著賀硯枝下了馬車,二人走到隊伍前面時,已經有人負責叩響了寺院的門。 眾人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門被打開后,一位小僧走出來向眾人合掌施禮。 “阿彌陀佛,天色已晚,不知眾位施主所謂何事?” 賀硯枝取出手信和腰牌遞給他,向他說明了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