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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該怎么做?!辟R硯枝說完便轉身去取板子。 蕭鴻隱盯著他的背影,并不動作,當賀硯枝拿著板子走到他面前,少年毫無征兆地“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抬手解自己囚服的衣帶。 賀硯枝愣住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細長的手指勾著粗糙的繩帶,輕輕一扯,整片衣襟便垂了下來,露出內里遍布血痕的□□。 深紅的血痕已無多少血液可滲,粉白的rou如綻開的桃花,在瘦小的身板上怒放。 賀硯枝心想,這小子莫不是想色.誘? 往日里也不是沒有犯人想借機躲罰的,只可惜自己對這些向來沒興趣。 但他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小公子這是何意?” 蕭鴻隱沒搭話,將右手伸到鎖骨下方的一處傷口,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十足的決心,用力扒開黏連的皮rou,從里頭拿出一塊小小的玉佩。 下唇被他咬出了血,恍如墜了個紅寶珠。 “此乃我父母遺玉……求大人高抬貴手,留我一命?!?/br> 他將玉佩用衣袖仔細擦干凈,雙手遞到賀硯枝面前,單薄的身板因疼痛顫抖更甚。 賀硯枝看了看他,又看了眼玉佩,并無甚反應。 “小公子何出此言,小人不過秉公辦事罷了?!?/br> 他話雖這么說,但當蕭鴻隱那雙泛紅濕潤的眼睛看著自己時,懷里的銀子忽而變得有些發燙。 雇主可給了他足足一百兩銀子買命,若就此饒了這小子,往后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蕭鴻隱沒答話,只是安靜地跪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按規矩,任何人行刑不得超過半個時辰,若賀硯枝再這般任由他耗下去,那他也別想完好無損地走出衙門。 賀硯枝不耐煩地用板子敲了敲地面,蕭鴻隱仍不肯從地上起來,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像是決意要與他耗到天荒地老。 刑房內一時陷入沉寂。 少年跪在地上,賀硯枝立在他面前,二人就僵持了近一炷香的功夫,直到賀硯枝忍受不了脖子的酸痛,抬頭望向門外。 衙門外栽種的桑樹還未落盡枝葉,涼風輕拂枝頭,將交疊的葉片吹散,失去了遮蔽的鳥巢里,幼鳥瑟縮在母親溫暖的翅膀下,舒服地絨毛一顫一顫。 待酸痛緩解,賀硯枝將目光落回到少年身上。窄瘦的脊背被盡力挺得筆直,蕭鴻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絲毫未動。 “算你命大?!?/br> 賀硯枝將板子一收,對跪在地上的人擺了擺手。 他可不是心軟,如今故事才剛開局,左右反派還有得活,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放他一馬。 總歸雇主也不會來找他退銀子,一百兩夠他花好長一陣子了,至于名聲么,避一避風頭也好。 賀硯枝想得開,而計劃得逞的蕭鴻隱,看著他輕松的背影,反倒有些想不通。 這一切未免太過順利了。 “多謝大人,還請收下玉佩?!?/br> 他伸長了雙臂,把玉佩呈到賀硯枝跟前,后者看都不看,只回了句“自己留著吧?!?/br> 少年立在原地,略顯茫然。 “過來?!辟R硯枝讓蕭鴻隱把身上的血抹一些到板子上,順手指了指角落:“那邊的板車,一會兒躺上去,裝死總不用我教你?!?/br> 蕭鴻隱遲鈍地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把玉佩收了回去,默默躺到了板車上。 賀硯枝望著刑房門口,暗自盤算著時辰。 若按尋常,他五板子就能讓九尺壯漢去見閻王,再稍加掩飾一番,基本在一刻后能將尸體運出。 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楊寬的大嗓門夾雜其間顯得尤為突出。 捕快下值,時辰便差不多了。 賀硯枝轉過身,某人正張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他,但當他看過來時,那雙眼睛又驚慌地閉上了。 賀硯枝扯來一匹白布,將蕭鴻隱整個蓋住,緊接著就運出刑房。 他走時正好撞見楊寬,其余捕快見狀紛紛繞開他們。 楊寬見他推著個運尸車,神情立馬變了,小手指著白布道:“賀兄,這里面的……莫不是那小公子吧?!” 賀硯枝點頭。 楊寬當即緊張了起來:“你可曉得大人的意思?” 賀硯枝淡淡道:“留?!?/br> “那你還下這么重的手!”楊寬情急之下嗓門大開,也幸好沒人路過,他便湊到賀硯枝耳邊小聲道:“為了點銀子,你竟連飯碗都不要了!” 賀硯枝撇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十兩?一百兩?!” 楊寬咽了咽口水,不再說話。 賀硯枝拍了拍他的肩,道:“明日請你吃餅?!?/br> 楊寬嘆了口氣,揮揮手便走了,畢竟自己受過他恩惠,今日之事他權當做沒看見。 他走后,賀硯枝便將車一路推出衙門至亂葬崗。 過程十分順利,也多虧雇主早幫他打點好了外頭。 蕭鴻隱從板車上下來后,賀硯枝從車的背面又翻出一具與他身形相似的尸體。 這是他之前備好的,以便屆時反派自己爬走了,雇主來查看時沒見著人,反而來找他的麻煩。 將尸體扔到坑里后,賀硯枝扔給蕭鴻隱一錠銀子,推著板車往回走。 “大人?” 蕭鴻隱環顧了下四周,并未發現有何埋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