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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毫不留情的掛斷,對面的道勒斯身軀停滯著、僵硬的站立在原地。 身邊的下屬見道勒斯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地面,不說話也不動,猶豫過后還是小心翼翼地上前,細聲提醒道:“老大?” 道勒斯如同過電般、下意識向旁邊夸張地躲開!反應過來后,又臉色乍紅,咬牙碎念道:“那個家伙......一定要殺了他!不能讓他從那里出來,絕對不行!再多派一些人過去??!” “......額、可是老大,現在那個會所很混亂,我們過去的人太多可能會被誤以為要參與事端......” “管他們怎么想!總之絕對不能讓他從那里面出來!”道勒斯背手在原地踱步,“......不不、再留下人保護我。對、今晚隊伍里的那幾個有能耐的,都在我身邊當貼身保鏢,哪兒也別去!” 下屬面露遲疑、本想勸這并不合最初商量好的計劃,如此打亂,恐會脫軌。但在道勒斯兇狠的眼光中,他也不敢多言,只得點頭、表示馬.上去如此傳達。 在回身之時,下屬才流露出剛才壓下去的幾分疑惑:怎么首領打了個電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明明之前還是十分自信的傲然,現在卻恍若背后有緊咬的獅狼,不僅揮手打斷之前的計劃,神態還猶如惶惶喪家之犬。 ......可是明明他們才是獵手不是嗎?現在到底誰才是獵物? 茫然的問題沒有答案。 黑夜里,雪勢愈加洶涌。 = 鶴田鏡掛斷電話,他靈敏的耳捕捉到洗手間外由遠及近的紛雜腳步聲,用左手持槍上膛,淡然回身。 洗手間外,那些人沒急著進來,雙方都心知肚明地隔著一扇不透明的門,各懷心思。 外面的敵人最先發話了,心理攻擊同樣也是一種戰場施壓方式:“沒用的,里面的人不要抗拒了!乖點我們說不定給你個痛快,一切結束就行了、下輩子投個好胎!” 身邊的其他人也都在叫嚷著,渲染出某種以多欺少的壓迫氣氛。 門內,鶴田鏡笑起,慢條斯理地回復:“你們犯了幾個錯誤?!?/br> “什么?”門外的人沒想到里面第一句說出的竟然是這個。 下一秒、”砰砰”的槍聲突然響起,幾枚子彈穿透門板射擊而出,竟然精準穿透了幾個剛才發言之人的喉嚨! 門外敵人赫然之時紛紛后退,拔槍掃射! 洗手間的大門幾乎瞬間被打成篩子,不堪重負地倒下!木屑紛飛、灰塵彌漫中忽地出現一抹黑影,眾人紛紛向那里瘋狂射擊—— 然而定睛一看,才發覺那不過是用洗手間地毯裹住的衛生工具。 “第一個錯誤,狙擊手不夠王牌?!?/br> 伴隨著情懶的聲音,幾道冷不丁的槍聲響起,竟從側面穿透襲來,那道靈巧如燕的銀發身影早已趁此躍出、飛揚的風衣衣擺如死神陰影,籠罩而下! “第二個錯誤,戰前通電透露太多?!?/br> 黑洞洞的槍口直沖之時、被瞄準的人下意識迅速后退,然而銀發之人并未開槍,手腕翻轉竟打向走廊裝飾的半人高瓷器花瓶,炸裂的碎片如紛飛的刀刃、刺入皮膚炸開血花! “第三個錯誤,門前發言聲音定位?!?/br> 鶴田鏡避于曲折的構造處、借助凸出的墻壁擋住紛飛的瓷片,卻并未等一切平息,反而在收尾處便躍出! 幾枚鋒銳瓷片同樣擦過銀發之人的臉頰和手臂,劃出狹長的血痕,以一對多的流彈有幾發擊中他的身軀,連帶著肩側與腰腹綻開滲血的傷口,還有沾染的敵人的鮮血——他整個人血跡斑斑,像是從血池子里被打撈而出。 明明已經傷痕累累、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銀發之人卻依舊脊背筆直,沒人知道他能撐多久,除了他自己。 然而沾著血與灰的銀發之下,那雙眼睛卻是熠熠發光,比火焰更明亮! “最后——也是最大的錯誤——就是沒能一擊必殺,讓我依然活著??!” 鶴田鏡暢快笑起,淺琥珀色眼眸翻涌瘋狂與決絕的氣勢??諝庵谢祀s濃郁新鮮的血腥氣和硝煙味,銀發之人露出的尖銳犬齒、席卷周身的騰升氣勢、渾身是傷卻愈加兇猛的姿態,如地獄來客,掀翻人世間所有虛偽的皮! 道勒斯的人大叫著舉槍射擊,子彈呼嘯而過卻阻擋不了那道身影靠近的步伐,無聲地落地之音像是敲出擊穿耳膜的鼓聲,震得人手抖發麻! 明明是他們圍攻對方一人,卻像是對方拉網在收割他們! “你們以為以多敵一就能成功了嗎?是不是從沒人教過你們,不要逼一個受傷的野獸?” “我活著,你們就死?!?/br> “我發誓,你們一定會后悔的——在地下?!?/br> 一句句于廝殺和對峙中響徹的話語伴隨著愈加肆意的笑聲,是如箭一般直達心靈的沖擊! “為什么還不死、還不倒下!”道勒斯手下的人蠕動著嘴唇,看著那道血淋淋的身影依然鋒銳無阻,有些崩潰地喊叫道,“......瘋子、魔鬼!” “咳咳......魔鬼好啊?!柄Q田鏡彎彎眉眼,聲音沙啞,新傷舊傷滲透而出的鮮血浸潤鞋底,一步一個血印竟真如地下爬出的魔鬼。 他就這樣提槍向前,即便那道身影傷痕滿滿,卻依舊充滿壓迫力。那些還活著的敵人忍不住后退幾步、戰戰兢兢、剛才的一頓緊張廝殺早已讓他們精神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