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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黑色槍械上。 就是這樣小巧的武器,卻裁定著生與死的界限。它被銀色短發青年笑瞇瞇遞給自己,像是遞出一枚糖果——也或許在廊酒的心目中,這就是一顆糖果。 若他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么過了今晚,他的世界必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他不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他心頭躍動著更進一步的期待。 危機,從來都是危險與機遇同在。赤井秀一愿意在冷靜理清得失后, 選擇最有價值、而不是最安穩的一條路。 最后一抹夕日余暉晃過腳底,深紅色的磚石如同凝固的血,潮濕的青苔爬滿陰暗的角落,墻面斑駁的痕跡好似半斂的、無聲無息的眼睛,默默凝視著前方。 背后傳來接連而又瑣碎的腳步聲,那群人就要進來了。 “會害怕嗎?!柄Q田鏡笑著飄出一句。 赤井秀一輕聲回答:”可您在我身邊。 “ 親眼見證著鶴田鏡和赤井秀一走進陰暗的小岔路, 背后追著的那群,人仍未發覺有什么不對,興奮因子已經占據了頭腦。 領頭人倒是皺了皺眉,隱約覺得有什么違和感。不過,他轉念一想一一就 算面前那兩個家伙是故意的又怎樣呢?他們可比對方的人數多了不止一倍。 況且,他們這邊手頭有槍。 “藏到這里來了嗎?確實夠黑?!背謽尩哪莻€人格外活躍,他用手肘戳了身側的同伴,”喂、帶手電筒了沒,找人?!?/br> “知道了知道了,話說等我打開......” 今晚的月光十分暗淡,頭頂的烏云還時不時遮蔽住月亮,讓這樣偏僻又閉塞的小岔路更顯昏暗。 黑暗之中,某處突然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掏手機的人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拿穩。握槍的田中立刻抬起槍口對準那邊! 只見一個鋁皮的空易拉罐咕嚕咕嚕滾了出來,剛才的是它被踢了一腳的聲響。 “出來!少躲在那里裝神弄鬼!”持槍的田中揚起聲音,”不然我就開槍了。 “ “我可從沒有躲?!焙诎抵兄饾u踏出銀色短發的青年,走到月光之下,他神態悠閑,”只是你們沒有看到我而已?!?/br> 領頭人目光掃過:”另一個人呢?” “不會你這么偉大,自己留下斷后,讓他先跑了吧?”田中揚了揚手中的槍口,自以為頗具威脅意味,”你們這逃跑的路徑可并不精明,這里這么偏僻,呼救可也沒什么用——當然,也不會有機會報警?!?/br> “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你把錢送回來,給我們鞠躬、跪下道個歉,也就只廢個胳膊就行了?!?/br> 銀色短發青年勾唇笑起來:”......你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嗎? “他話語倏忽輕佻一拐,”可我們是?!?/br> “?” 在那群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側后方的矮圍墻之上忽地翻下一個身影! 如貓一般輕盈、如狼一般有力, 赤井秀一踩著墻壁幾步躍到唯一的退路口,不遲疑地上膛、精準向敵人射擊,一秒解決了那個持槍妄言的田中! “?!” “越是不厲害的狗,叫得越歡?!彼坏?。 獵手與獵物角色瞬間調換,此時被封在死胡同里面的,是那群人! 銀色短發的青年視線掃過前方的盛況,月光流轉之下,色長發男人身姿敏捷靈巧、槍與rou搏并用,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貓科動物的率性、優雅和野性,在獵物出聲叫喊前便迅速了結對方! 他瞇了瞇眼睛,悠哉游哉撥開包裝、往嘴里丟了顆檸檬糖,而后掏出手機。 “這里這么偏僻,呼救可也沒什么用?!柄Q田鏡輕笑著復讀剛才那人的話語,低頭在手機上敲擊了什么,發送出去,”當然,也不會有機會報警?!?/br> ——他比這群人更有途徑、也更會處理后續。 赤井秀一手臂薄薄一層的肌rou線條十分流暢,手腕翻轉多變又靈巧,彎腰之時有不可思議的柔韌,在最初解決掉持槍的田中后,接下來敵人便如同收割麥子一樣層層倒! 他最后幾槍利落又精準地釘入敵人的胸膛,標志性眼線勾勒下的綠眸略微上揚,漂亮又銳利,是一種特別的野性與張揚的美。 黑暗之中、原本假裝倒地的一人用手摸索著田中掉地的那把槍,偷偷摸摸調轉槍口—— 在赤井秀一注意與閃避之前,另一枚子彈忽地從里側射出、精準擊中這人握槍的手腕! “??!”那人忍不住痛叫出聲,而下一秒、赤井秀一便一槍打中他的喉嚨! 最后的滋滋聲比秋日蟲鳴還要弱小,很快便沉寂下去。 所有自以為是的鬣狗都已經被獵殺,現場再度回歸安靜。 赤井秀一呼出一口濁氣,他抬起眼眸,知道剛才那穩準的及時一槍是廊酒開的:”......鶴田先生?!?/br> 銀發之人還站立在原地,他姿態隨意地收起自己的柯爾特,視線掃過月光下的屠宰場,勾唇笑道:”做得很不錯。沒想到,你的適應性這么好?!?/br> 淺琥珀色的眼睛在暗色的背景下、也沉頓起來,藏起所有情緒。他尾音上揚:”畢竟是第一次面對與做出這種事情,我以為你多少會遲疑幾秒——還做好了開槍援助的準備,結果你只需要我開一槍?!?/br> 聽起來是某種贊賞和表揚,不過,赤井秀一當然明曉藏于背后的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