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見雪來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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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急匆匆追蘇如晦去了,桑持玉躊躇一瞬,也出了營帳,跟在他們身后。 江雪芽官銜高,不像他們住營帳。她的營房在塔樓下面,蘇如晦一路直奔而去,推開門,便見營房里頭立了一對正熱烈擁吻的男女。其中那個一襲秋香色夾襖的嬌小姑娘正是周小粟,蘇如晦見了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氣得吐血。 兩人見蘇如晦闖進來,都吃了一驚,連忙分開。周小粟比離開苧蘿山的時候高了一點兒,她比蘇如晦小兩歲,如今剛剛好十五。本也是個娉婷少女了,因著臉蛋長得圓,模樣比她實際年齡還要顯小一些。 旁邊那個男的蘇如晦沒見過,不過能猜到,想必就是江雪芽說的那個幽州燕氏子燕瑾瑜。長相倒是不錯,尤其身量甚高,周小粟才到他胸前。方才兩人擁吻,周小粟站在凳子上才夠得著人家的嘴唇。 系統適時給出介紹:【燕瑾瑜,幽州燕氏多年前尋回來的兒子。對外宣稱身高八尺,實際身高七尺五。另外給個溫馨提示,他對宿主你的仇恨值非常高,請宿主謹慎同他交游?!?/br> 蘇如晦感到疑惑,他和燕瑾瑜有過節么? 江雪芽和桑持玉也趕到了,一個營房擠了五個人,登時顯得有些狹窄,氣氛也變得緊張。 周小粟上前一步,將燕瑾瑜拉到身后擋著,期期艾艾強笑道:“師哥你來啦,我正想去和你打招呼來著。對了,”她拉著燕瑾瑜的手,給蘇如晦做介紹,“這是幽州王的長孫燕瑾瑜,同你一塊兒在拓荒衛供職的。他現在是校尉,說不定以后你們還會一塊兒做事呢?!?/br> 燕瑾瑜上前,同蘇如晦見禮,“久仰大名,蘇公子初到拓荒衛那日正好我在外巡邏,未曾得見,甚是遺憾。不過緣分就是緣分,咱們還是見面了。雖說我官階比你高一點,又是幽州燕氏長房長孫,但你是小粟的師哥,不必太過恭謹,喚我名字便是?!?/br> 這廝話里話外顯擺自己身份地位不凡,蘇如晦聽得很是無語。 “別,”蘇如晦皮笑rou不笑,“在下福薄,叫幽州燕氏長房長孫的大名會折壽。大黑天的,大家都困,我不跟你客氣了,把話直說了吧。我師妹是個腦子缺根筋的,見著長得好的男的腿就邁不動道兒。你倆談情說愛,發乎情止乎禮也便罷了,但你不該誘引她干出格的事兒?!?/br> 周小粟叫道:“師哥!事情不是你想的——” “你閉嘴,一會兒再收拾你?!碧K如晦瞪了她一眼。 燕瑾瑜笑容有一絲僵硬,道:“此事是我與小粟你情我愿?!?/br> 蘇如晦擺擺手,“隨你怎么說,現在我好好同你商量,你把那些書信給我,我當著你倆的面燒了,這事兒咱就翻篇?!?/br> “商量?我怎么聽著像脅迫?若我不交,你又當如何?”燕瑾瑜冷笑。 “那就得看你交不交書信了?!碧K如晦道。 昏暗的燭火中兩人對視,似有雷霆火花在目光相接處閃現。蘇如晦莫名其妙覺得這廝哪里見過,偏又想不起來。大約是拓荒衛里頭照過面,畢竟礦場營地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眼看氣氛僵持,江雪芽一手一個酒杯遞給兩人,插進話來打圓場,“哎哎哎,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如此劍拔弩張?來來來,喝杯酒再說話。燕校尉我知道的,是個好男兒,前些日子巡邏還捉了兩個貪狼礦場的斥候回來,前途無量。小粟同你好,雖說的確有違禮法,但只要人好,咱們當師兄姐的就放心。只不過,那些書信確實不太好,萬一傳出去,小粟還怎么做人?燕校尉,你說是吧?” 燕瑾瑜正要說話,一直沉默的周小粟忽然出聲了。 她大聲說:“我們不交!” 江雪芽和蘇如晦都看向她。桑持玉擰著眉心聽了半晌,默默離開營房。 周小粟上前一步,直視蘇如晦的雙眼,“師哥,我不是小孩兒了,我的身子我自己做主,我愛讓誰看就給誰看,你們管不著?!?/br> “你哪學來的歪理!”蘇如晦壓抑著怒火。 “跟你學的!”周小粟抹了下通紅的眼角,“小時候咱們三個明明從來是一塊兒玩兒的,現在你和師姐在外頭逍遙,憑什么就我得關在大宅院里?師姐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兒就去哪。你那么多小情人兒,我就這一個。師哥你十五歲就攆貓遛狗到處闖禍了,我就任性這么一次。況且我又不是像你和師姐一樣逢場作戲,我和燕公子是真心相愛,打定主意要過一輩子的,你憑什么管我???” 江雪芽無奈地扶住額頭。 蘇如晦差點兒氣得吐血,使勁兒平了平氣才忍住打她的沖動。這姑娘嬌生慣養,打小拎不清事兒。男人是什么玩意兒蘇如晦還不清楚?若燕瑾瑜當真愛重她,又豈會讓她寄裸相?渝州和幽州一個南一個北,書信但凡出點岔子讓別的人看了去,她這輩子就完了。 好吧,歸根究底是蘇如晦和江雪芽倆不正經的帶了壞樣,被周小粟這么搶白一通,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燕瑾瑜再次拱手行禮,笑容越發幽深,“江都司,蘇公子,抱歉,小粟不同意?!?/br> 雙方陷入僵持,周小粟和燕瑾瑜打死不交,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他蘇如晦倒成了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又扯了一會兒皮,蘇如晦準備擼袖子干架了,桑持玉忽然回來了,手里拿了一沓書信。 他遞給江雪芽,道:“檢查?!?/br> 沒人能想到這廝趁他們吵架的時候偷襲后方,直接上燕瑾瑜的營帳把書信取回來了。 江雪芽背對眾人打開書信,翻了一遍,點點頭,“是這些?!?/br> 二話不說,放在蠟燭上燒了。 燕瑾瑜臉色黑如鍋底,道:“桑持玉,你私自搜查我的營帳,犯了軍令?!?/br> 桑持玉冷聲道:“三日前北辰殿下令,定期搜查軍士營帳有無五石散?!彼稚斐鍪?,掌心躺了幾包粉末,“你的營帳有三包,按律當罰處二十軍棍?!?/br> 想不到桑持玉為自己兩肋插刀,蘇如晦笑吟吟地去拿他手里的五石散,道:“不過看在燕校尉配合交出書信的份上,這事兒我們就替你瞞住了,不謝?!?/br> “不行,”桑持玉面無表情地避開蘇如晦的手,“律令如鐵,不可包庇,請燕校尉自去領罰。另外,拓荒衛閑人免進,我會派人遣送周小姐回渝州?!?/br> 周小粟急了,“你誰啊你,我憑什么聽你的!” 桑持玉沒搭理她,拽著蘇如晦的后脖領子往外走。 “該睡覺了?!彼暤?。 蘇如晦掰不過桑持玉,一邊后退一邊指著周小粟,“老實和師姐待著,明日我再來找你算賬!——喂桑持玉你別拽我領子!” 桑持玉把蘇如晦拽回營帳,夜已深了。金柝之聲遙遙傳來,兩人相對著站在營帳里。蘇如晦有些不好意思,道:“讓你見笑了,這丫頭讓人不省心?!?/br> 桑持玉沉默了一瞬,道:“你也一樣?!?/br> “……”蘇如晦咳嗽了幾聲,假裝沒聽見,道,“今兒個多謝你了,你快回去歇著吧?!?/br> 桑持玉沒什么表情,他向來是安靜寡淡的模樣,眸子深而黑,像月色映進深淵,讓人猜不透他的心緒。 “拓荒衛已從黑街斥候嘴中得知貪狼礦場方位,我要隨甲字營天字隊突襲貪狼礦場,明晚回營,”桑持玉叮囑他,“明日你要自己修行?!?/br> “你何時出發?” “丑時?!?/br> 蘇如晦一愣,現在已經子時了,那這家伙豈不是只能睡一個時辰?他被蘇如晦鬧得接連幾天沒睡好,突襲黑街礦場可不是輕松的活計,撐得住么?蘇如晦感到內疚,不免有些擔憂。 沒等蘇如晦開口,桑持玉先問他:“今晚你會睡覺嗎?” 蘇如晦義正詞嚴,“當然會!放心吧,我再不鬧你了!” 他剛說完,幾個勾肩搭背的不良子弟掀簾子進來,“晦哥,白天說好今晚一塊兒斗雞,你怎么……”話兒剛說到一半,和里頭的桑持玉照了面。 蘇如晦扶額。 不良子弟忙不迭地溜了。 “坐?!鄙3钟裰噶酥复查?。 “哦?!碧K如晦乖乖坐下。 桑持玉一個手刀打在蘇如晦后頸。蘇如晦暈了過去,倒進棉花被褥。 如此便不鬧了。桑持玉默默地想,幫他蓋好被子,擺成端正的睡姿,轉身離開。 第45章 你真得嫁給我 第二日清晨公雞還沒有打鳴,天剛剛蒙蒙亮,蘇如晦就醒了。脖頸子后面疼得要命,桑持玉這廝下手太黑了。本想繼續睡,睡他個日上三竿再起,然而在床上翻來覆去,竟然怎么也無法重新入睡。他躺在床上瞪著帳篷頂瞪了半晌,翻下床搗鼓他的伏火大耗子。他弄了個新款式,讓這耗子會跳著叫“老婆”,氣死桑持玉。 桑持玉說晚上回來,可是到了第二天,他們還是沒個人影。蘇如晦大部分時間窩在營帳里不見人。世家子弟來找他斗蛐蛐,不知怎的他覺得甚是無趣,推說不去。只有處理周小粟的事兒的時候他會出門走一趟,燕瑾瑜本來也要同桑持玉那支隊伍突襲貪狼礦場,因著領了二十軍棍,這回沒跟著去,留在營房里養傷。周小粟死賴在營房里要照料他,被江雪芽關進了大牢。 “我勸你老實待著,別整幺蛾子?!碧K如晦盤腿坐在牢房柵欄外,手里玩著他的水晶鏡。這是他新制的小玩意兒,實際上是一種小型星陣,里頭的靈力流同對應機關相連,即便相隔數里也能cao控機關。 周小粟抱著膝蓋啜泣,眼睛哭得通紅,小兔子似的。蘇如晦抬頭看了她一眼,嘆了聲,道:“不是說不讓你談情說愛,是你現在還太小,識人不清。燕瑾瑜大你六歲,你女孩家家,同年紀大的男人談容易上當受騙。過兩日你大哥就來接你了,你先回家去,我和你師姐摸摸這人的底。要是他真像你說的那么好,我倆保證不干涉,你愛干嘛干嘛?!?/br> 周小粟仍是哭,抽抽嗒嗒,“哼,我才不要聽你的。你說我,那你自己呢?師姐跟我說了,昨兒你身邊那個男的是小時候來咱們苧蘿山的小怪物。你的命差點兒丟他手里,如今你還敢和他廝混。自己成日沒個正形,還管別人?!闭f著,周小粟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真想打死這死丫頭算了,蘇如晦氣得吐血。她如今叛逆,渾身反骨,蘇如晦知道無論他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他越是反對,她就越是堅持。 反正把人送回渝州便萬事大吉,蘇如晦站起身想走,忽然瞥見角落里的牢房躺著三個人影。他走過去,伸脖子一看,是燕瑾瑜之前抓回來的黑街斥候。就是這仨人交代了貪狼礦場的位置,讓拓荒衛擬定計劃突襲。 三人睡得死沉,聽不見半點聲息。蘇如晦起了疑,轉頭問周小粟:“這仨什么時候睡的?” “不知道,反正今天沒見他們醒過?!敝苄∷诤吆哌筮蟮?。 蘇如晦心里頭咯噔一下,登時有種不詳的預感,忙找來軍士開門,進去一瞧,果然仨人早已死去多時,身子都硬了。蘇如晦沉下臉走出牢房,問周小粟:“昨夜這里來過別人么?” 周小粟知道出事兒了,站起來道:“我睡得沉,沒注意?!?/br> 牢房發生了兇殺案,蘇如晦不放心周小粟留在這兒,遣人開門把她拉出來。黑街斥候莫名其妙暴斃,難不成和他們交代口供有關?這做派像極了殺人滅口,貪狼礦場那邊不會出事吧?蘇如晦惴惴不安,拉著周小粟去找夏靖。一出門,便見營地里多了許多傷兵。個個缺胳膊斷腿,在地上輾轉哀嚎。 “我正要去找你,”江雪芽按著刀出現,臉色凝重,“突襲失敗,天字隊一半的人折在貪狼?!?/br> “桑持玉呢?”蘇如晦問。 “他?”旁邊有個渾身血污的人冷笑道,“進入礦場之后就不見人影,我們所有人被圍攻,拼死抵抗。若非他們的庫房發生爆炸,我們壓根出不來了?!?/br> 蘇如晦也冷笑,“好一個漿糊腦袋,庫房就是桑持玉炸的。他不炸庫房吸引注意,你們哪有生路?” 那人愣了一下,犟嘴道:“你又不在現場,你如何知道庫房是他炸的?再說了,他哪來的炸藥?” “你傻不傻,礦場要開山,怎么可能沒炸藥?” 現在不是吵口的時候,蘇如晦不再同那人多費唇舌,在傷兵里挨個看有沒有桑持玉??戳藗€遍,沒有一個是他。他把牢房的事情告訴江雪芽,江雪芽臉色又黑了幾分。斥候供出貪狼礦場的位置后暴斃,顯然是受人指使,爾后被殺人滅口。這次突襲壓根就是個圈套,吸引拓荒衛自投羅網。 夏靖在大帳召人議事,蘇如晦品級不夠,進不去,急慌慌等了半晌,終于等到江雪芽出來。 “怎么樣?”蘇如晦跟在江雪芽身后。 江雪芽一面走,一面摘頭盔,“剛得到消息,桑持玉沒死,被貪狼活捉了。貪狼首領石敢當要拿他同北辰殿談條件,這廝胃口大得很,一開口就要三座靈石礦?!?/br> “你不覺得燕瑾瑜很可疑么?斥候是他抓回來的,他本來也在突襲軍士的名單中,因為領了二十軍棍,剛好逃過一劫?!碧K如晦越想越不對勁,“這也太湊巧了?!?/br> “當然,”江雪芽停下腳步,無奈道,“但是我們只有猜測,沒有證據。阿晦,你可別沖動。你現在要是去揍他,理虧的就是咱們?!?/br> “他和桑持玉有過節?”蘇如晦又問。 “據我所知,沒有。家族之間沒有恩怨,利益上也沒有糾葛,前天晚上之前,他倆甚至沒有說過話。再等等吧,北辰殿定然不會坐視不理,桑持玉畢竟是大掌宗唯一的弟子?!?/br> 蘇如晦正要說話,忽見對面不遠處,燕瑾瑜立在屋檐下。燕瑾瑜轉過臉,對上他的目光。那家伙嘴角漾出一抹淺笑,遙遙沖他作揖。他一瘸一拐地別過身,周小粟在他身后出現,扶著他,一臉關懷備至的樣子。二人就在蘇如晦的注視下漸行漸遠,消失在簾幕之后。 小王八蛋,以后再收拾你。蘇如晦心里頭冷笑。 “師姐,我阿舅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他的心腸可是比冰雪還冷,他絕不會舍棄三座靈石礦去救桑持玉的命?!碧K如晦一字一句道,“這回桑持玉十死無生?!?/br> “可惜了,他是個好人?!苯┭繃@息道,“以后我會去給他掃墓的?!?/br> 蘇如晦幽幽注視著她。 “呃,”江雪芽撓撓頭,“再帶兩壺陳年女兒紅?夠意思了,我和他又不熟?!?/br> “師姐,我一直把你當好兄弟?!碧K如晦道。 “好巧,我也一直把你當好姐妹?!?/br> 蘇如晦兩手插袖,“實不相瞞,我已經和桑持玉私定終身,以后他就是我老婆你弟妹,你不會對自家弟妹見死不救吧?!?/br> 江雪芽震驚道:“你行啊你,桑持玉怎么可能同意和你處?他腦子被驢踢了?我看他成日悶不拉幾的但不像是個傻子啊?!?/br> “這事兒他不知道?!碧K如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