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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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宜君提出自己想仔細看看這對玉玨,這對古玉玨本來是韋成吉新得愛物,拿給別人炫耀可以,卻從不讓人碰。然而楊宜君開了口,他就再想不到拒絕了,甚至因為楊宜君對自己提要求而滿心歡喜,一時興奮地說不出話來。 楊宜君把玩著這對玉玨,不只是韋成吉,同桌其他人也來了精神,開始與宜君論古書中提及的各種玉器。對此,楊宜君非常配合,就好像她真的對這些金石古物雜說特別有興趣一樣。 “《爾雅》有云,‘rou倍好謂之璧,好倍rou謂之瑗,rou好若一謂之環’,十七娘看,這就是環?!毙遮w的青年給宜君看自己佩戴的玉佩,果然周邊玉的寬度和中間孔的直徑相當,這就是環了。 楊宜君揭開一小截衣袖,露出手腕來,是一只碧玉手鐲。西南多出美玉、寶石,這樣的飾物在西南富貴人家女子身上是很常見的,但楊宜君戴著就不一樣了。她能將腐朽化為神奇,平庸裝點得盛大,在她的手上一只碧玉鐲子忽然就讓人聯想到了春潮帶雨。 皓腕凝霜雪,春水碧于天。 “十七郎你看,這玉鐲是不是從‘瑗’而來?”楊宜君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聽趙家子弟說完后,轉頭看韋成吉。 韋成吉還未說話呢,趙家子弟先笑了:“十七娘好聰敏,不過這可說不準,古人重玉璧,玉環、玉瑗之類少見,而且說不定也是從玉璧而來,是一種特別的玉璧。真要說來,玉鐲更像玉瑗不錯,但這玉鐲卻是更可能從玉璧而來?!?/br> “非也,即使瑗、環之類皆從玉璧而來,既已分絕,便不能一概而論。要我說,是十七娘猜的更對...《說文》中言‘瑗,大孔璧也。人君上除陛,以相引’,古時人君尊貴,人臣甚至不得觸之肌體,攙扶君王上臺階須得用瑗。這‘瑗’要如何用才能隔絕肌體?想來是君王穿于臂膀,一如如今鐲釧?!表f成吉反駁了趙家子弟,他此時真是活躍健談極了。 楊宜君聽了韋成吉的話笑著歪了歪頭,她沒有稱贊韋成吉對她的贊同,反而又看向剛剛反對她的趙家子弟,略帶一點兒抱怨地說道:“趙九郎,你太不懂小娘子了——你怎么這樣?” 不等趙家子弟回答,她立刻轉過了頭,和同桌其他人說話了,好像剛才什么意思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楊宜君知道時間差不多到了。果然,楊薔過來找她:“十七姐,我們去后院看十一姐罷?” 十一娘楊春華是新娘子,是今天當之無愧的女主角,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在傍晚接親的隊伍來之前,堂姐妹去陪伴一番本就是應有之義,沒人說得出不是來。于是楊宜君笑著點了點頭,向同桌幾個公子示意之后,便離開了。 旁觀了全場的令狐熙、令狐如無話可說,令狐如見楊宜君和其他楊家小娘子一起離開,才憋笑起來:“雖然知道十七娘不同于一般女子,但真正見她這樣,還是會覺得...覺得真厲害啊?!?/br> 令狐熙比弟弟令狐如內斂不少,沒有說話,但感覺是一樣的感覺。 他的視線轉到韋成吉那一桌,搖了搖頭才道:“婁家那幾個的打算算是徹底完了?!?/br> 確實完蛋了,這些人不爽楊宜君,但并不妨礙每個人內心里有某種心思暗暗滋長。他們的厭惡里,其實夾雜了不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所以看到有人真的吃到了‘葡萄’,原本的聯盟就不攻自破了。 這不是宜君多有心機,謀略多么滴水不漏,實際上,這樣的小招數由別人來,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只是,只是當她如巫山神女一樣倏忽降臨,一些原本的想法就顧不得了。 巫山神女沒有青睞凡間的男子的時候,凡間的男子只是肖想她的美貌,得不到也沒什么??僧斔娴幕菖R人間,一切就都不一樣了,看到她就想不起別的任何事,除卻巫山不是云,如是而已。 不過巫山神女約會過凡間的君王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巫山,從此之后種種和她再無關系,楊宜君也一樣。出于某種作弄、報復的心理做了剛剛的事后,她很快就將這事拋諸腦后了。這一是因為她確實不在意這種事,二是因為去到后院見十一娘遇到了楊麗華。 楊春華此時已經妝扮完畢了,大約是天下大亂的關系,這年頭等級、禮儀早就亂了,楊宜君看著,楊春華的妝扮分明是舊唐時公主的品級——說實在的,隆重華麗是隆重華麗了,可要說多美,卻不見得。滿頭珠翠和厚得像面具的脂粉,楊春華已經看不出少女的樣子了。 不過,其他姐妹卻很羨慕這個jiejie,羨慕她擁有盛大的昏禮,擁有這樣的尊榮。 此時的楊春華從首飾到衣服都很沉重,再加上妝容也很容易亂,所以她整個人就僵坐著。別說是動一動了,就是說話也要禁——怕她臉部動的太多,妝脫了,更怕她說話多了口渴要喝水,而水喝多了...眼下她的樣子更衣是不行的。 所以,所謂的諸姐妹來陪她,也不過就是她在妝奩前端坐,身邊有婢女、嬤嬤等人陪著,規范她的舉止。而姐妹們呢,則是在她身后的位置,吃吃喝喝、嘻嘻笑笑,間或關心她一兩句。 楊麗華看向宜君,心思轉了轉,便道:“說來,十七娘你方才似乎是與韋家子弟、趙家子弟一起?” 楊宜君‘嗯’了一聲,然后就不說話了,她和楊麗華無話可說。 楊麗華說這話卻是故意的,跟著就道:“說來韋家、趙家也不壞,只是那韋十七郎、趙九郎...十七娘你卻是得好好思量一番了,他們是主枝子弟,卻不是家主那一脈,再加上本身并無特異,將來前程恐怕平平?!?/br> “十七娘,你就是婚姻大事上沒多少可選的,也不該選他們啊...不過十七娘你也是難,要說容貌才情,家中誰能越過你去?偏偏沒與我做親姐妹,如此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了?!闭f著,楊麗華抿嘴輕笑起來,仿佛真是姐妹閑談。 聽她說到這里,楊宜君一下站起了身,旁人都只當是楊宜君生氣了,幾個姐妹忙要去拉她——今次是十一娘大喜的日子,小姐妹們鬧起來算怎么回事?真弄得大了,回頭都得受父母管教。 然而楊宜君卻沒有頂楊麗華,而是‘義正言辭’道:“十五姐忒口無遮攔了!這是咱們女兒家該說出口的話么?婚姻之屬,好沒要緊便出口了,實在是、實在是...唉!” 似乎是很想開口糾正jiejie,但因為對方是jiejie的緣故,又不好說的那么直白的樣子。 楊宜君就差直接說‘你好不要臉哦’了。 然而這話楊麗華還真沒有反駁的余地,播州風氣開放歸風氣開放,卻不能否認楊宜君說的那些話是正論!這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了。 其他姐妹們何嘗聽不出這里頭的意思,之前怕楊麗華惹怒了楊宜君,事情不好收場?,F在不擔心這個了,卻是反過來憂慮楊麗華受不得氣,要發火! 有一個姊妹就笑吟吟道:“十七娘太嚴謹了些,這里都是自家姐妹,說點兒體己話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是姐妹私下都不能說這些,那也太無情了?!?/br> 楊宜君‘輕輕’捶了一下這個姊妹的肩膀:“你們到底大我一兩歲,說話就是不知羞些!我們這樣的女兒家,從來只有躲是非的,哪有自己尋是非的?” 感謝惜春meimei曾經的發言,用在此時真是恰好!楊宜君滿心歡喜,面上卻要做出羞惱的樣子,做得不算成功,但好歹算是個意思——跺了跺腳,她就像是受不了這些姊妹一樣,跑到隔壁去了。 終于躲開煩人的姐妹感情交流了,楊宜君舒了一口氣。 她之前就想找借口離開,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楊麗華陰陽怪氣的時候,她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不怒反喜。 隔壁是個平常待客的小花廳,不過今天這里沒有人,楊宜君得以獨享這一份安靜。叫外面的婢女拿了點心茶水來,她就一邊喝茶,一邊逗弄掛在窗下的鸚鵡。 “...如今南吳新君初立,諸王叔、舊臣皆有威信,黨派各有,實在難以收拾??!我也是躲清靜,這才回播州的?!贝巴獠贿h處有兩人并肩而立,正在談話,說話的人楊宜君認得,是一位去到南吳為官的族兄。 兩人不遠不近的,楊宜君安靜下來倒也能聽清大概。 另一人就道:“確實是難,不過好歹南吳已被禮法馴服,沈氏又家風甚好,到底不會鬧出以下犯上的事來??纯创笱喔呒?、看看蜀中孟家,呵,南梁林氏就不用說了,這幾家要是也如沈家一般境況,恐怕早就腥風血雨了?!?/br> “此話不錯,只是新君之危依舊是新君之危啊。如今就是想要收拾局面,重整朝堂,怕是也不知從何入手?!?/br> 第22章 唐末起,天下大…… 唐末起,天下大亂許多年了,四方割據的年月里,大家族子弟分散到各勢力做事是常事,這也是一種提前‘投資’。最后不管誰家得了天下,這些大家族都不是毫無根基的。 楊宜君知道說話族兄的身份,此時再聽他們說話,轉念一想就明白說的是什么了。因為這個,她想起了什么,一下就笑了起來。 這會兒廊上挺安靜的,只偶爾有仆婢經過。紅妃這一笑,還有什么聽不到的呢。 兩位族兄一回頭,那位去南吳做官的族兄就知道這是誰了,笑了起來:“這、這是十七娘罷?數年未見,也長大成人...” 之所以一眼認出,不是因為他家和宜君家這一支很近,也不是他與宜君有私交。而是看到宜君之后,就會知道這就是‘十七娘’——哪怕是他這些年遠在南吳,也知道族中有個族妹,花容玉貌,是‘播州第一美人’,甚至‘西南第一美人’! 沒辦法,就是這種傳聞最容易為人‘津津樂道’,他人在南吳,偶爾接到老家信件,也知道這事了。 世上漂亮的小娘子很不少,但親眼看到宜君的時候就會立刻意識到她就是‘十七娘’。實在是這般美貌已經超出了想象,她不是‘十七娘’,就想不出‘十七娘’會是什么樣子了。 長得漂亮的小娘子當然有優待,兩位族兄也愿意和她說話。聽到她剛剛笑,也只是和氣道:“十七娘方才為何發笑...早知道十七娘幼承庭訓,家學淵源,見地不讓男子,是有什么可說的么?” 說這話的族兄并不是在南吳做官的那位,他是常年在播州的,所以對宜君的了解要多一些。 他雖然是宜君的族兄,但因為年紀大了一輪多,平素與十幾歲、二十出頭的播州貴族青年交往不多??晒庵皇嵌勀慷?,他也知道那些年輕郎君們何等‘介懷’楊宜君...男子們希望正妻知書識禮,且止步于知書識禮。 至于擁有更多見識,那大可不必。 族兄其實也不喜歡女子能壓倒男子,但宜君是他族妹,他又不是那些追求者,這種事他也就是看著而已。對于宜君,他可以客觀地判斷——這個族妹聰明伶俐、見識非凡,非一般人能相比! 若是身為男子,肯定是族中重點培養的子弟! 宜君放下原本逗弄鸚鵡時拿在手上的鳥食,半憑著窗,微微一笑,道:“小妹哪有什么可說的,只不過是方才聽到兩位族兄說南吳新君之危,想起了‘指鹿為馬’的典故...或者,或者這能解眼下之難?” 兩位族兄都不是草包,特別是在南吳做官的那位,即使不是什么高官,那也是官場上混過了!宜君不說‘指鹿為馬’也就罷了,如今說了‘指鹿為馬’,就相當于說了答案,再倒推原因,自然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暗自品咂一回,真是越想越清明!真要道好時,卻是忽然有人不遠不近冷笑了一聲:“十七娘在此渾說什么?平日只是姊妹間閑談,你賣弄也就罷了,今日是族兄們談正事,你也說這些,要顯露自己?!?/br> “如此舉止,幸虧是在自家人面前,不然豈不是要笑死人了?” 來的人正是楊麗華,她身后還跟了兩個平日就在她身邊討好的族妹。此時她理直氣壯,端著jiejie的架子,暗自壓抑著興奮,道:“十七娘,不是jiejie說教你,實在是身為jiejie,不好見你如此行差踏錯!” “女子本就要忌口舌,不好隨意開口的!就是真正有才,也要謙虛謹慎。有才而如無才,虛懷若谷,這才是上上!更何況,十七娘你還差著一些,就這樣說了,貽笑大方,徒增笑料!” 剛剛楊麗華聽到了族兄與宜君談話的大半,她其實不太明白南吳的新君之危,也不太懂宜君為什么要那樣說,但‘指鹿為馬’的典故她是知道的。這一秦末jian臣趙高留下的典故全然是貶義的,說出來就是在罵人——她可不覺得這能做什么好建議! 因此,她認定宜君這次是犯錯了,被她抓住了錯處...在她看來,宜君很有可能是平時被人吹捧慣了,自忖是真的有才,這才在傲慢自大之下犯了這個錯! 平日難得有攻擊宜君這方面的機會,眼下能打擊到宜君最自傲的部分,楊麗華的興奮都要掩飾不住了! “十五姐你真是...”楊宜君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她也沒有對楊麗華解釋什么,她早就知道了,有些人就是蠢笨,是說不明白的!當下,只能搖搖頭:“十五姐愿意如何想便如何想罷,只是說教meimei,還是太可笑了?!?/br> 當下也不管楊麗華的反應,自顧自就走了,一點兒也不把楊麗華放在眼里的樣子。 忽視是比敵對更大的輕蔑,楊麗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只能跳腳,根本不可能把楊宜君抓回來教訓——說的明白一些,只不過是堂姐妹而已,這樣的口角小事,真要上綱上線,才顯得楊麗華這樣的‘jiejie’不慈呢! 其實楊宜君也不是真的容不下缺少見識的女子,因為她很清楚,她生活的這個時代和未來社會不一樣!資源是有限的,只能優先供給占有優勢的男子。女子得不到教育機會,而沒有受教育的話,除非是天賦異稟的,不然又能有什么期待呢? 但楊宜君真的很厭煩楊麗華,不只是因為楊麗華常常針對她,更因為楊麗華明明擁有尋常女子怎樣努力都不得到的教育資源,卻根本沒有珍惜,最終成了這樣蠢笨愚鈍的樣子。對于這樣的人,楊宜君倒也不會針對,但確實是耐心欠奉送,從來只當是不存在的。 宜君走了,楊麗華氣呼呼的,很快也走了。 留下的兩位族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過了一會兒,原本在南吳做官的那位族兄才贊嘆道:“妙哇!好一個‘指鹿為馬’,說來簡單,卻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十七娘真是天資非比尋常...這天資可不是讀書的天資,而是權御之天資,難得??!” 大家族里哪一代沒幾個讀書種子呢?頂級讀書天賦不常見,中上之資還是很多的。配合大家族能夠提供的優質條件,這些子弟成為博學之輩并不難...但在弄權、實務等等上有天賦的年輕人,那可就稀罕了! 另一位族兄也嘆:“只是可惜了,十七娘不是男子,若是男子,有這般麒麟兒,族中如今還愁什么呢?” 宜君一個‘指鹿為馬’說起來簡單,其實相當精妙。歷史上的趙高,指鹿為馬看起來很可笑,但讀史的人真的以為趙高就是個單純的丑角,就未免小覷天下英雄了——趙高若真那么不濟,也不會那么多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趙高‘指鹿為馬’,本質上只是為了分化其他人,并確定敵我! 屈服于趙高的人,自然會同意那就是馬,反對趙高的人則會說那是鹿。至于中間派,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做出選擇了,而在這種氛圍下,中間派更大可能會說那是‘馬’。就像舉手表決某項提議時,兩難的情況下,大家傾向于不舉手。 在趙高已經‘指鹿為馬’之后,反對他就是冒頭...而做中間派的,本能就會排斥做出頭的樁子的! 而且這么多人都說那是馬了,這些中間派跟著掉節cao也就沒那么扭捏了...一個人賣節cao很難為情,但當大家都在搶著賣節cao的時候,情況又不同了。 一旦在指鹿為馬的場合確定了立場,日后就很難反悔了!哪怕中間派并不真的忠誠于趙高,也是上了賊船下不來...團結了更多人,確定了頑固派敵人,之后的敵對關系,還從趙高對反對派,變成了‘趙高黨’對反對派。 實在是很妙了! 楊宜君之所以一下想到這個,還是因為看過一部主角是少年嘉靖皇帝的電視劇——在那個國號為‘明’的王朝中,嘉靖皇帝作為外藩親王入京承繼大統,首先就搞出了‘大禮議’事件,表面上只是爭親生父親的待遇,實際卻是分清了敵我,并且扶持一派斗一派,減輕自己的壓力。 帝王心計不復雜,但確實大巧不工,用來效果極好。 也正是品出了其中妙處,兩位族兄才有那般感慨。 楊麗華卻是不知道這些的,她被宜君離開時那番輕蔑、無視給刺激到了。之后給jiejie楊春華送嫁,臉色都不太好,而這正被母親梁氏看在眼里,在外的時候不好說女兒,但等到從羅閔部安氏回來,梁氏便叫了女兒到身邊。 “二姐今日是怎么了?明明是大姐的大喜事,卻在安家也是這般臉色,忒失禮了!”梁氏用手指點了點女兒,責備道:“娘也知道,你從小就看不上那些小婦養的,你是嫡出娘子,這也尋常...只是今日是什么場面?實在不該這般任性??!” “你爹也瞧見了,說不得又要罰你呢!” 第23章 楊麗華本就心氣…… 楊麗華本就心氣不順,聽母親這樣說就更委屈了! “娘,我就是再不知事,也不至于在外任性??!說起今日,都怪楊宜君!”說著,楊麗華便把白天發生的事都說了,其中自然還有一番添油加醋??傊?,在楊麗華的描述里,楊宜君格外蠻橫無禮,事情都是因宜君而起,而她則是委屈極了。 梁氏倒是知道女兒與侄女兒不和,估計這話不全是真的,但她肯定是相信女兒的,所以覺得楊麗華的‘添油加醋’,估計都是無關緊要的。 聽女兒這般說,她也忍不住道:“到底是周氏那賤人所出,有樣學樣,學得一般刁鉆!” 梁氏這般不分青紅皂白,除了因為楊麗華是‘親女兒’外,也有她和周氏關系緊張的緣故...當初楊界還只是播州侯世子的時候,家翁就更偏愛周氏這個兒媳,待梁氏冷冷淡淡的。后來周氏兒女一個接一個出生,她這里卻是沒有一點兒動靜,她就更不如周氏了。 即使之后楊界治好了身體,他們這一房也開始有孩子,那也都是小娘子,而不是小郎君!很長一段時間里,梁氏身為宗婦,在族中卻很抬不起頭來!而一些認為楊界要從別房挑選嗣子的族人,覺得周氏的幾個兒子最有可能成為入嗣,紛紛討好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