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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萊委屈巴巴的撇撇嘴,倒是沒跟蘇清之這個嘴巴毒的家伙爭辯。他上了床,然后就特別乖巧懂事一分鐘入睡。而等他睡著,呂嘉木和蘇清之的談話卻更加深入。兩人討論來討論去,都覺得這回送糧怕是不會順利。 “算了,這些都不是我們能夠cao心的?!碧K清之一錘定音:“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盡量收集物資吧。還有老呂;你手中要是錢多的話,就想辦法多買點糧食。我總覺得這天怕是要變!” 天怕是要變? 怎么變? 那晚上的談話結束后,呂嘉木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僅僅隔了幾天就出事了。 嗯,其實也不算出事,確切的說,應該是送糧食到縣城糧站的村干部有一個算一個,都被負責收糧的干部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不知道現在祖國南方遭災了,正需要救濟糧救命。你們桑丘子村居然不想將任務糧交完,只交三分之一”干部氣得一張臉通紅,忍不住各種喝罵人。 “救濟糧哪里來的?”干部氣惱不已?!笆侨蝿占Z里調撥的,你們不把任務糧交夠,哪里來的救濟糧調撥,讓受災群眾脫離險情!” “不是俺們不愿意多交,而是今年年景不好,又新來了五個干啥啥不成,吃飯第一名的知青。能交上三分之二的任務糧真的很不錯了?!?/br> “年景不好?”干部冷笑:“那別的生產隊,農場都可以高產千斤以上,怎么就你們桑丘子村連連都收成不好?” ——那不是他們村不喜歡弄虛作假! 村支書暗地里狂翻白眼,面上卻連連告饒,錯誤認得積極,就是不松口補糧食。 這怎么說呢,油鹽不進,是人都會惱火。 負責收糧的干部氣得要死,卻拿桑丘子村的村干部沒法。真說沒有,真不愿意多交,能有啥法子?再者,別看他那么兇,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權利罷免一個村的干部。 縣城的收糧干部心中惱火得狠,偏偏沒什么辦法收拾,沒法,收糧干部只能干瞪眼的讓桑丘子村村支書趕緊滾。 村支書自覺過了一關,果真就趕緊滾了。末了回去還挺得意的跟村長炫耀,說自己又為村民留下挺多的口糧。保證能夠順順利利的過個富足年。 三隊的隊長卻有憂慮,忍不住潑冷水。 “要是糧站來人怎么辦?” “不可能,桑丘子村這么久,縣城的領導是不愿意來的?!?/br> “確定不愿意來?” “嘿,我說老王,你今兒是怎么回事?”二隊隊長不樂意了,直接懟道:“一個勁的潑冷水,怎么,你寧愿讓村民餓肚子,都要討好縣城的領導??!” “你說的才是啥話,我是什么人,幾十年的交情了,你難道還不清楚?”三隊隊長語氣更加不好的道:“你讓支書說說,這回縣城領導是不是直接開罵?!?/br> 村支書神色凝重起來,忍不住重重點頭。 “對。就是直接開罵的?!?/br> “所以,先做好準備吧?!贝彘L一錘定音,很不客氣的道:“反正最多耽誤點時間,做好準備可比什么都強?!?/br> 這場談話,除了桑丘子村的干部,旁人無從得知。蘇清之只知道村支書送糧后不久,就迎來了持續不間斷,幾乎維持了半個多月的大雨。 因為這場大雨,所處地勢很高的桑丘子村,并沒有像其他地處山坳之間的村落一樣遭殃,只是連綿大雨,到底還是讓很多糧食受潮。 隨后好不容易放晴,村民的家家戶戶都出來曬糧。就在這個時候,由戈薇會領導組織的搜糧小隊,就來到了桑丘子村。氣勢洶洶,又出其不備,還真就讓來的人發現桑丘子村今年的收成,其實還不錯。 可惜很多糧食受了潮,要是不抓緊時間處理,只怕只能丟棄。 調查小隊的隊長痛心疾首,對著村干部們,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喝罵。 這時候村干部們才知道后怕,連連告饒,說村民很多糧食都是陳糧。在新糧大多受潮的情況下,將沉糧當做任務糧交上去,只怕村民都要餓肚子,怕要忍饑挨餓熬過這個冬天。 “俺們桑丘子村冬天可冷了?!贝迕窨藓浚骸翱尚行泻?,給俺們一條活路?!?/br> 反正村民就抱團,不準來的干員,將救命糧收起來。 來調查的人兇歸兇,但是橫的怕不要命的,要是村民抱團不準‘搶’了糧食就跑,來調查的人還真不敢動手搶。 當然了,大部分的人,都比較怕干部。比較自古以來都有民不跟官斗的說法。所以哭嚎一陣,沒個卵用的情況下,桑丘子村的村民還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來的人將陳糧一并裝好,快速離開。 頓時哭嚎聲更大。 來的人倒是沒有往知青院跑。除了了解到知青院的前身是鬼哭,最主要的還是知曉知青的口糧不說,只能勉勉強強達到溫飽,所以‘拿’了大頭后,懶得再往知青院跑。 知青院們的新老知青,算是保住了過冬的糧食。只不過心情并不好,而且還有幾分沉重。 “怎么辦?”一位叫范如花的女知青,害怕的道:“他們這回走了,不會很快又來吧?!?/br> “不會?!碧K清之很肯定道:“之所以出了這場禍事,是村里干部的責任。要是不摳摳搜搜,偷jian?;?,老老實實的,還能有這場禍事?” “也不一定?!焙R插言,并且直指問題中心?!罢f不得是上邊的人,改了納糧數額的資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