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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言只是見宴清難過的厲害,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把這事報給舟墨,可他剛離開兩秒就突然發現宴清這多了個人。 三個人誰也不說話,各自盯著各自的目標,半天那侍衛突然席地而坐,聲音中帶了絲喑啞,她朝宴清伸手,“能給我一點嗎?” 黑言看見這一幕直接懵掉了。 宴清也怔了怔,然后把手邊的紙錢遞給了侍衛,對著黑言搖了搖頭。 兩個人沉默的呆在這兒直到火星徹底熄滅,再照不出半點光亮。 “你以前在主殿當過值,”宴清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那人回答的很利落,她垂著眼皮深深的看了一眼黯淡的火盆,“殿下可知在宮中燒紙錢是大忌?!?/br> 宴清知道她想說的話一定不是這個,不然剛剛早應該說了。 “你認識我爹?!毖缜宥⒅矍暗氖绦l。 “沒人會不認識鳳后吧?!蹦侨艘呀洀牡厣险酒饋砹?,“殿下說笑了?!?/br> “云眠?!?/br> 那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宴清蹲著的腿都有些麻木的時候,才啞著聲音道,“他什么時候沒的?” “明明都已經逃的遠遠的了,為什么還是……” 宴清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十四年前,都怪我……” 侍衛聽見這話,怔了下,臉上扯起個蒼白的笑容,“那么早啊——” — 舟墨收到黑言的消息時人還在外頭,準備給大老遠趕過來的陳年華安排個住處,一聽見消息,就把陳年華托付給舟六燕云了,自己則是火急火燎的趕進了宮中。 這些日子舟墨也沒少閑著,舟六能動用的關系都幫他動用了,還私下里跟蕭然見了一面。 事情大概都已經有了眉目,只是更細節的東西就很難再深挖出來了。 舟墨到殿中的時候,黑言自覺出去給兩人守門了,但這一動靜沒驚醒在窗邊發呆的宴清。 臉上依稀可見哭過的痕跡,但神情卻是茫然的,怔愣的,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的黑夜。 舟墨把窗戶拉上,心疼的摸了摸宴清的臉,“怎么不跟我說忌日的事情?” 宴清收回視線,歪頭靠在舟墨手邊,沒回答他的話。 舟墨總覺得宴清好像怪怪的,可他進來的又太急了,這會再去問黑言也不太合適。 舟墨只得手上帶了勁,把人摁到自己胸前,“清兒,你怎么了?” 宴清埋在舟墨懷里,臉上閃過痛苦和掙扎。 “……就是有些想父后和爹爹了,阿墨,你說我是不是命中就克爹,我明明兩個爹,卻還比不過旁人?!?/br> 舟墨一怔,蹙起眉頭,“說什么胡話?!?/br> 宴清閉了閉眼,也沒繼續了,面上難掩疲態,“那就不說了,我困了?!?/br> “睡吧,我陪你?!敝勰讶吮Щ卮采?,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宴清抬眼看了看舟墨,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什么都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卡著卡著,這段回憶總算要過去了 第76章 晉江獨發 酒樓廂房中。 “宮里出什么事了嗎?”舟六往嘴里塞了個花生, 問道。 “沒事?!敝勰硨χ?,負手立于窗邊,居高臨下看著這熱鬧的京城。 如果不是沒辦法, 他怎么會讓宴清一個人呆在清冷的殿中, 帶在身邊也自然不會有昨夜那種情況。 “真沒事?”舟六有些狐疑, 手上卻沒停, 拿了?;ㄉ鸵o旁邊的人, “真要沒事你昨晚走的會那么急?啊——” 燕云正在宣紙上寫寫畫畫,見花生遞到面前來, 偏了偏頭沒接。 舟墨皺眉看了她一眼, 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你去見慕將軍了?” “見了?!敝哿恍?。 “先前不是聽你說,她很不待見你們的嗎?” 舟六搖搖頭, “也不是, 就是各為其主, 立場不同罷了?!?/br> “不過哥,你放心吧, 云兒這錦囊妙計可管用了,本來她還對我吹胡子瞪眼的, 嘮了幾句就立馬變了態度?!敝哿牧伺难嘣频募绨?,驕傲溢于言表。 燕云一臉無奈, “我只是早年到過蠻荒, 對那兒有些了解,算不得錦——” 話才說一半就被某人強行打斷了, 他瞪了一眼那人,咽下了嘴里的花生,繼續道, “算不得錦囊妙計,慕老將軍是一代忠良,自不會因立場不同而放棄了解敵人的機會?!?/br> 頓了頓,燕云又扭頭看向舟六道,“不過你不是放棄拉攏她了嗎?” “是啊,我也就臨別贈言了幾句,怎么就算拉攏了呢?”舟六一笑,臉上露出了絲得逞的笑意。 “……你是想讓,”燕云蹙著眉想了一遍,豁然開朗,到嘴的名字又咽下了肚子,他壓低著聲音道,“自亂陣腳?” 舟六但笑不語,眼底的精光卻出賣了她。 同一時刻的三皇子府,氣氛相對幾人來說卻是更為凝重了,自送行回來后,三皇女楚輕然就不發一言的把幾個幕僚聚到了書房。 同她們分析過后,三皇女心底的不安更甚,來回的在房中踱步,幕僚們也是緊緊蹙眉,眼底都捎上了嚴肅。 半天,三皇女才一甩衣袖,駐足冷哼,“當真以為面上和老五的那么一出決裂我看不出來嗎?” 即便當時沒反應過來,回過頭來一想,兩人的不和幾乎是全然順著她的預想來的,貓膩也太明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