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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看著宴清, 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點點頭, “謝謝?!?/br> 舟墨回頭,“清兒, 你等我一會?” 宴清沉默的靠在枕頭上看著兩人,并未開口說話。 舟墨只當他默認, 彎腰在宴清臉上親了一口, 宴清緊繃著身子面色難看的往后縮了縮。 退的幅度很小,所以舟墨沒注意到, 他只刮了宴清鼻子一下,“等我回來?!?/br> 燕云臨出門前,回頭深深的看了宴清一眼, 宴清同他對視許久,才緩緩的坐起身子,垂眼摸了摸床邊疊好的喜服。 舟墨帶著燕云去了他先前住的地方,簡單收拾了一下,拍拍被子道,“可能有些簡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住慣,等過些日子舟六回來你們再看看是去城里住還是回京什么的?!?/br> “沒事,舟兄能夠收留我已是感激不盡,若非你們兄妹二人,我怕是已經馬革裹尸?!毖嘣普f著說著就又想起遠在京城的家人,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 舟墨拍了拍燕云的肩,安慰道,“沒事,有舟六在?!?/br> 舟墨所有的軍功都算在了舟六的頭上,加之舟六本也功勞不小,這回定然少不了封侯拜相論功行賞。 燕云早便知道舟六的本事,就也沒多說,只看向舟墨,“你那……你那……” 燕云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宴清,舟墨見他臉色神色復雜,也猜到了這人是認出了宴清,見此幫了他一把道,“未婚夫郎?!?/br> 燕云:“……” 燕云吞了吞口水,艱難的道,“如果我沒認錯的話——” “你沒認錯?!敝勰吭谧肋?,姿態悠閑。 燕云聞言卻大驚失色,秒變臉的拍桌站起,“你知道他身份?那你怎么藏了他這么久?” “現下皇上身子抱恙,更是每每想起遺失的皇子就面露悲傷,那些個臣子皇子如今都在派人尋他,你怎么……你為何不讓他回去?” 舟墨嗤笑兩聲道,“九皇子是近年才丟的嗎?” 燕云下意識順著他的話道,“不是,十幾年前東宮走水之時九皇子就不見了?!?/br> 舟墨點了點頭,語氣毫無波瀾的道,“所以十幾年前丟的皇子,近幾年才開始尋找?!?/br> 燕云:“……” 燕云猶豫道,“人之將死,難免想要彌補些遺憾?!?/br> “遺憾?”舟墨譏笑道,“你也不用為她說話,別忘了,你的家人也把持在她手里?!?/br> 舟墨對這個帝王沒什么好感,不僅僅是因為遺失宴清多年未尋,更是因為在將人尋去之后,認回了身份,便又重新丟棄在了后宮。 似乎尋人只是一時之興,無關愧疚,僅僅不想讓血脈外流。 舟墨道,“這事我希望你能夠保密,朝中動蕩你比我清楚,他可以回去,但不是這個時候?!?/br> 燕云緊了緊拳頭,半晌又松開,笑道,“舟兄不用擔心我嘴不嚴,我這身份,也沒告密的本錢?!?/br> “不過燕某有些好奇,若是他回了宮,依照軍師現如今的地位,你們成親自可光明正大,何來……何來他親自手繡那喜服?!?/br> “在外被當個平庸男兒養了半輩子,突然回到吃人的宮里,將軍不覺得有些過于殘忍?” 燕云靜默了,他好像確實沒有考慮過一個普通男兒如何適應后宮生活。 “至于喜服……”舟墨垂頭看向燕云,緩緩吐出兩個字,“情趣?!?/br> 燕云:“……” “走了,晚點來吃飯,”舟墨擺擺手,行至門口,突然又回頭道,“記得,是晚點?!?/br> . 燕云提起了喜服,舟墨忍不住的嘴角揚起弧度。 離過年還有兩月,但舟墨卻突然覺得這日子有些難等,這兩月也應當有許多黃道吉日吧? 舟墨心底盤算著要去問宋悅借個黃歷來翻翻,結果等到了家門口卻發現門窗皆被關的嚴嚴實實。 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及褪去,舟墨立馬換上了一副緊張的神情。 宴清怎么了?他才出去不過一會的功夫。 舟墨健步如飛,來到家門前,急急的喊了兩聲“清兒”就打算踹門。 可腿還沒抬起來,里面就響起了宴清的說話聲,很平緩,無任何威脅的模樣,“阿墨回來的這么快?” 舟墨不明所以,卻也停下動作,依言回道,“那屋子我們先前住過,所以不算臟,只簡單清理下就行?!?/br> 宴清悶悶的聲音又從門中響起,“可那沒有暖爐,沒有湯婆子,夜里冷的狠?!?/br> 舟墨怔了一下,心道燕云一個練武之人,行軍打仗更是有過夜不能宿的情況,應該不會太在乎這些吧? 舟墨笑道,“他可沒你嬌弱——” “出去一趟,阿墨倒是嫌我嬌弱了?”宴清就隔著扇門同舟墨對話,語氣悶悶的打斷了舟墨的話。 舟墨也不是頭一回說宴清嬌弱,但宴清從沒像這回一般這么排斥,于是他靠在門邊,低聲道,“好清兒,你先開門再說,你要是覺得燕云夜里受不住,我——” “你便去陪他嗎?”宴清已經醋的有些口不擇言了,他也不開門,就這么靠在門邊,只覺得床頭的喜服格外刺眼。 ……如果他們之中有一人身份高貴就好了,律例保護這輩子只可一雙人。 舟墨聞言懵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人竟是在吃醋。 沒了先前的緊張,舟墨反而憋著笑意,低聲道,“清兒,你聽我解釋,我和他并無什么關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