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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安撫舟墨的這一會兒功夫,謝一白頭也不回的坐到了前面幾桌去,她像是知道自己打不過舟墨,就是單純過來弄他們一下就跑,給他們添堵的。 舟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一個臭流氓而已。 宴清輕輕扯了扯舟墨的衣袖,道,“阿墨,別看了,我們走吧?!?/br> 舟墨收回視線,“嗯?!?/br> 宴清帶著舟墨落坐在角落,跟唐辭一桌,附近幾桌也都全是男人。 舟墨看著臉上畫的一個比一個花的男人,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有些身心不適,扭頭看向一直發呆的宴清,道,“出去走走?” 宴清“啊”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再和唐大哥坐會?!?/br> 舟墨點了點頭,離開了座位,“那我出去呆會?!?/br> 有唐辭陪著宴清,宴清應該也不會無聊。 他走出院子,靠在樹下,看著滿天的繁星莫名的有些煩躁。 ……跟宴清呆久了,居然忘記了這里的男人大多數還是娘炮居多。 舟墨呆著呆著,有些嫌吵,索性走遠了些,躺在草坪中,不知不覺中竟小瞇了一會。 半夢半醒中,他好像聽見個熟悉的女聲,只是鼻音有那么些許的重,“你就說,嗝兒,你就說舟墨找他,他肯定會出來的?!?/br> 一陣短暫的安靜后,那女聲又很不悅的開口道,“怎、怎么?誰給你的勇氣,現在,嗝,現在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還不快去!” 舟墨迷迷糊糊中還有些轉不過彎,那兩道遠遠的聲音像是從天邊而來一樣,虛幻飄渺的,分不清真假。 等過了一會,舟墨才后知后覺的,方才的聲音中有一道似乎格外的像那個臭流氓謝一白?且聽那酒嗝兒不斷的架勢…… 舟墨頓感不妙,猛然從地上坐起,整個人都清醒了一半,他爬起來,趕忙回了院子。 等回到桌前才發現,宴清和唐辭的位置皆是空的,他神色一凜,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就看見唐辭正在跟一個女子僵持著什么,舟墨在唐辭身邊又仔細看了一圈,沒有宴清。 “清兒呢?” 舟墨伸手摁住唐辭有些喝大了的妻主,將人牢牢的摁在椅子上,視線盯著唐辭。 唐辭一怔,“……宴清怎么了嗎?” 他下意識去看自己的坐席,果然空著了好幾個位置,唐辭回想道,“也許是去找茅房了吧,他沾了點酒?!?/br> 舟墨眉頭一蹙,總因先前聽見的對話而感到有些擔心,他往前面幾桌看了一眼。 果然,謝一白也不在。 舟墨心頭一緊,轉身就走。 他悄無聲息的在院子里飛快的查了一遍,就連茅房也沒放過,結果宴清和謝一白一個人也沒看見。 舟墨想起他剛剛小憩的地方,離徐力士的院子有些遠,想來謝一白應該是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動手的,所以……? “你就說舟墨找他,他肯定會出來的?!?/br> 謝一白的聲音在舟墨的腦海里又響了一遍,舟墨沒敢停下步子,一邊四處尋找,一邊又在仔細的搜刮著腦子里的記憶。 謝一白流氓的外號可不是白來的,舟墨神情凝重,加快了步伐,這才終于在一間廢舊的木屋里聽到了些動靜,不,是看到了些動靜…… 謝一白一臉緋紅,帶著滿身的酒氣躺在地上,也不知怎么了,一動不動的。 而緊緊閉著的木屋內傳來了些抽泣聲,壓抑著的細微哭聲中不難聽出里面的人被嚇得有多狠。 舟墨一聽這聲音立馬就認出了人,他心下一沉,冷臉踹了地上人幾腳,轉身往木屋邊走。 門上的鎖已經壞了,舟墨試著推了下門,就聽里面的抽氣聲一重,下一秒,整個門幾乎就要被抵出門框。 舟墨能感覺到,里面的人顫抖害怕的模樣,只拼命的用背抵著木門,生怕有人破門而入。 “清兒,是我,舟墨?!?/br> 門內的抽泣聲頓了一下,卻仍舊沒有要開的跡象。 舟墨力氣大,完全可以直接推開,但他怕嚇壞里面的人,于是他蹲下身子,估摸著宴清坐下的高度,壓低聲音輕輕道,“清兒,我來了,我是阿墨,你別怕?!?/br> 舟墨盡量放輕了自己的聲音,想要安撫門內的人。 可宴清只抱著腿縮成一團,不敢開門也不敢吱聲,先前……先前就是有人說舟墨找他他才過來的。 舟墨知道宴清定然被嚇得不輕,也或許還是因為這回被騙的理由就是舟墨,所以宴清就連對這個名字都本能的產生了畏懼,他在害怕。 想到這里,舟墨面色一冷,恨不得再去踹謝一白幾腳,但比起出氣,舟墨更擔心里面的人,他飛快的卸下手上的紅繩,從門縫遞進去,“清兒,你看,這是你今天早上給我綁的紅繩,我是阿墨啊?!?/br> 宴清身影一僵,眼淚再也止不住,似決堤的河水傾瀉而出。 紅繩被抽走,下一秒門從里面打開,宴清滿臉淚痕,渾身顫抖的站在門邊,手里還握著舟墨剛剛解下來的紅繩。 在看清舟墨的一瞬間他撲進了舟墨懷中??謶趾ε聟拹荷踔痢心敲匆粫慕^望,所有的情緒在看見舟墨的一瞬間全部爆發,宴清哭的特別大聲,像是發泄般的,哭到干嘔,哭到再流不出眼淚。 當舟墨看見屋里衣衫不整的人時,臉也驟然白了下去,一瞬間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將人用力的摟入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