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穿進戀愛游戲后(快穿) 第144節
但她就算了,某種程度上,家里還有倆呢。 開宴前的間隙適宜交談,搭橋建聯,柳知州成功引薦舉子給尉遲序,尉遲序叫來李德全,原來臺上十余人的坐席,在末端,又添一席。 寧姝心底嘖嘖,雖是小事,不難看出,尉遲序權力之大。 女眷那邊,各家夫人拉著孩子,面上堆笑,夸這孩子標致,贊那孩子手巧,合不攏嘴。 殷雪兒被殷二夫人,拉著與昌國侯府孫媳王夫人講話,王夫人的二子,昌國侯府曾孫,乃景興四年的舉子,外放富庶縣為官,政績連續三年都是優,今年回朝后勢必會升官,若再外放,地方也會離長安近,且繁華。 兩家聊得好好的,二夫人提及嫁娶,王夫人突的說:“這長相啊,不管男女,太過漂亮都不是好事。你們三房那位舉子,可不是就是長得漂亮,被……殿下擄走了?” 二夫人臉色微變:“這,夫人不知道?殿下是為了府中繪畫?!?/br> 王夫人說:“嗨,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記差了嘛,哎喲,那位殿下這性子,誰人不怕?!?/br> 殷雪兒立在母親身后,她低頭,嘴唇被自己咬得發白,好一會兒,她方拉母親袖子,道:“娘親,蕓娘喚我,我先找她?!?/br> 二夫人無法,說:“你去吧?!?/br> 殷雪兒回到席位,越想越委屈,死死攥著手心。 娘親與她說過,宴上,少不了有人拿殷漾被擄走說事,即使有準備,在聽到那王夫人以這件事,來回絕她娘親,她還想說,就昌國侯府那種,后代侯爵之位被削成伯的,她還看不上呢,可是她看上的,又看不上她。 她笑昌國侯府落魄,人家笑她無爵空有世家之稱。 只有尉遲大將軍,草莽出身,不需家族助力,位極人臣。 她得了天賜機會,能與大將軍相看,然而,被廣德攪得天翻地覆。 她不甘心。 殷雪兒死死攥著手帕,身邊貼身小婢走來,小聲說:“姑娘,都辦妥了?!?/br> 她猛地驚出一身虛汗,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讓她眉目陰翳散開,只問:“沒被人看到?” 小婢搖搖頭:“妥當得緊?!?/br> 殷雪兒扯著手帕。 廣德得罪的人,多了去,這次出事,不定能找到是誰做局,但,若這能把她送去皇廟,她是積德行善,做了大好人。 她問:“她怎么樣?” 小婢說:“喝了好幾杯呢?!?/br> 殷雪兒笑了笑。 不多時,太監唱:“陛下駕到!” 聲音傳遍大殿。 寧姝打迭精神,撫平裙子站好,四周皆起身,殿外,皇帝身著明黃龍袍,與皇長子端王殿下前后進殿。 端王看起來挺謙和,比臨王靠譜點,如今尚未立太子,這二位的呼聲里,端王要更高一點。 眼見他們越近,寧姝收回打量目光,她隨眾人行禮。 皇帝落座,抬手:“平身?!陛^之上回,皇帝臉色依然蒼白,瞧著沒有好轉,寧姝坐得近,甚至隱隱聞到一股藥味,很淡,不多時就散了。 皇帝道:“今,乃大周第二十年舉辦馬球賽,馬球賽是德賢皇后所提,”提及先皇后,皇帝眼眸一瞬暗淡,又道,“大周馬背上得來的天下,望后生知進取,以賽會友,精益于馬術,莫忘先祖之風?!?/br> 這番客套話說完之際,寧姝拿起面前的果酒,吞下最后一口。 皇帝宣布宴席正式開始前,她突然站起身。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皇帝溫和問:“廣德有何事?” 只見公主牽著裙擺,屈膝福身:“父皇,兒臣為今日馬球賽,特地備一支兒臣自己編的舞,祝愿父皇萬壽無疆 ,圣體康泰,大周永世繁榮,國運昌盛?!?/br> 公主要宴上獻舞? 其余人面面相覷,他們可沒聽聞,一旁的紫玉,也驚訝地看著寧姝,不過也是,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不短,寧姝有準備倒是尋常。 皇帝幾分驚喜,笑道:“廣德有心,那奏樂可備好了?” 寧姝說:“既是獻舞,交由父皇決定舞樂,不管奏樂是什么,兒臣都能跟上?!?/br> 她說得篤定,皇帝卻猶豫,自己女兒幾斤幾兩,他還不知道嗎?他要是點個難度高的舞樂,廣德可要大出丑。 皇帝面色含笑,心中已定好樂曲,方要開口,卻聽尉遲序道: “陛下?!?/br> 尉遲序起身,拱手:“臣薦一人,其古箏精絕,聞者皆感余音繞梁,他也正好在殿上,不若由他為公主奏樂?!?/br> 不愛風月的尉遲序,居然開了這個口,皇帝更覺有趣,傾身問:“是何人?” 尉遲序朝宴席尾端之人點頭,那舉子站起來,行到中央跪下行禮:“江州舉子薛煢晗,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聽聞是舉子,皇帝點點頭,又問:“你是什么時候中舉的?” 薛煢晗道:“啟元十一年?!?/br> 如今是景興七年,啟元這個年號恰是用了十一年更換的,也就是七年前中舉,這么多年,尚未成進士。 皇帝失了興致,不好拂大將軍的臉面,沒有拒絕,說:“大將軍極力推舉,奏樂便由你來吧,廣德你如何你看?” 大話放出去了,寧姝當然不會拒絕,說:“皆可?!?/br> 何福潤囑咐李德全,去拿一柄玉簫,到皇帝點曲的時候,他假做思考,便道:“那就《青云》,恰也應景?!?/br> 《青云》是二十年前,先皇后在軍中大捷后,所做之曲,它曲調輕緩,悠悠入人心脾,聽聞此曲,引人心情舒暢,因此廣為流傳。 寧姝低頭應是,也彎彎唇角。 還好皇帝了解原主荒唐,只挑簡單的曲子,這首曲子是原主生母所作,原主好好地記在腦海里。這段時間,寧姝每天早晨都有去練劍,身體柔韌有所保證。 天時地利人和,可以。 薛煢晗拿著玉簫,放在唇邊。 大殿中央,當第一個音調起來時,寧姝手臂向上,并在一起,她仰頭。 然后,搖花手。 皇帝:“……”還好他沒點更高難度的曲調,勉強當個舞蹈看吧。 自己女兒跳的舞,他得面含微笑看完。 寧姝眼角余光察覺,只有臨王忍住鼓掌的沖動,坐在那樂得憨憨的。 估計也就臨王,真心觀賞寧姝的舞,其余人都只是捧皇帝的場,還得假裝自己沒見過真正具有觀賞性的舞蹈,擱那點頭稱贊。 寧姝樂得輕松,左擺一下手臂,右伸一下腿,轉過個旋,慢慢地,離尉遲序越來越近。 系統恍然發覺自己被坑了:“就這?” 寧姝:“不然呢?我可是惡霸長公主,又不是真的賣藝,跳舞而已,就算真的跳得很爛,這些人也不敢明面上說什么?!?/br> 系統:“我不服!” 寧姝:“記得把‘?!某绦蚋囊幌??!?/br> 洞簫帶著空靈的美,配上不咸不淡,勉強稱得上舞蹈的動作,再看長公主那張妖艷的臉,其實也還行,不是那么無趣。 眼看著下一個節拍,估計能到尉遲序身邊,順走人家酒杯,忽的,本來悠揚的洞簫聲,輕緩變得急促。 寧姝半點沒提防,她是踩著節拍跳舞的,這一快,腳步快過腦子,也快起來,眨眼之間,就從尉遲序身邊過去了,別說酒杯,就連案幾,都沒來得及摸到。 這音樂,怎么突然變了? 她腦子一激靈。 不對,她漏算一個變量——江州舉子中舉多年,未有精益,此次上京,就為在貴人面前博得眼緣,所以他才會被江州知州帶來引薦給尉遲序,才有此刻的洞簫奏樂。 簡單說,人家很有表演欲,也想靠此,在皇帝心里留有印象,簡單的《青云》不足矣。 寧姝想咸魚,他不肯??! 她本來左擺右擺、無功無過、甚至無趣的動作,不得不改,隨著調子變快,腰身一轉,忽而回身,衣擺甩出一道弧度,颯爽伶俐。 皇帝眼前微亮,欣慰地點頭。 臨王拍了下手掌,剛要說好,皇長兄端王連忙按住他的手。 寧姝耐心數著加快的調子,繞個圈,又一次地,快到尉遲序面前時,調子,再次加快了。 系統:“噗?!?/br> 寧姝:“……” 系統:“哈哈哈哈!” 寧姝:“狗東西把叫聲準備好吧?!?/br> 系統:“可惡又罵我!” 比起上回的加快,這回簫聲,徹底擺脫《青云》本來擁有的悠閑,它是勝利過后的歡欣鼓舞,舉杯同慶,卻也是戰場崢嶸,刻骨銘心,因此節奏十分密集,況且薛煢晗擅自改了調,若加入鼓點,半點不輸給陣前音樂。 便是尉遲序,也換個坐姿,側耳傾聽此曲。 也虧薛煢晗氣息充足,竟能奏得出來,如果遭難的不是寧姝,寧姝也想學臨王鼓掌。 可偏偏是她??! 這下他長得再帥,寧姝都想一巴掌呼嚕過去。 目的還沒完成,她不得不靜下心,結合曲子空隙,驀然拂開袖子,有暗香繾綣,腳尖點地轉圈,裙擺恍若花瓣般生長,層層疊疊,一瞬間,仿若生命力迸發,在反向旋轉后,又束若闔傘,收放自如。 若說方才的她,在跟調子,那此刻之后,就是調子在追她。 她在用身體,主導這曲子、 她的舞姿,早于曲調而動,依然牢牢踩中節點,顯得毫不違和,鬢發之間的紅寶石閃爍光澤,手臂一甩,袖子被她捏在手心,腰身往后一傾又扭回來,隨即踢開裙擺,紅裙金紗流光溢彩,蓮紋若隱若現,如蝶如鸞,如夢亦如幻,叫人目不暇接。 終于,她“cao作”曲調,轉到尉遲序的案幾前。 這一次,薛煢晗無法再給她加難度。 尉遲序盤腿端坐,半仰頭看她。 他骨相端正雅然,皮相尤為俊美,冷感的黢黑眼瞳里,似輕輕一動,因姿勢,喉結明顯凸出,線條嶙峋孤俏,卻因圓領衣袍嚴嚴實實壓住鎖骨下的肌膚,顯出拒人于千里外的疏離。 只瞥他一眼,寧姝目光落到案幾上。 酒杯還是滿的,她放下心,從薛煢晗第二次加快調子開始,她就沒精力留意尉遲序,唯一慶幸的是,尉遲序守禮節,在獻舞結束前,都不會動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