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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心頭驚怒,漫進鼻中的甘甜香味卻像一道柔風,將那欲要炸裂的毛給撫順……肚子更餓了。 這一邊,聽姑娘家虛弱地哼出一聲似作回應,安志媛雙手跟著摸向對方的後腦杓,邊放慢字句道:「放心,我是好人,我們全家都是好人,我保證絕不會對你怎樣,然後我自己也是女生,呃……我是說,我也是個姑娘家啦,你身上的配備我全都有,不會吃你豆腐,我摸你只是要檢查你頭上、身上是否有外傷,不會對你怎樣的,你別怕?!?/br> ……怕? 有人要自己別怕? 當殺手的腦中理解了她在說什麼,原就渾沌的思緒直接凝滯,傻傻由著她摸頭、摸頸、摸四肢、摸軀干……話說回來,眼下情勢也僅能由著對方摸來摸去,即使想奮起抵抗,動一根小指都難。 「沒有出血現象,骨頭好像也沒斷,還好還好,萬幸萬幸……咦?」檢查再檢查,安志媛隔著薄衫輕觸到姑娘家的胸肋下端時,兩手陡地僵住。 「元元怎麼了?眼睛瞪得好圓,眨都不眨,誰嚇著你啦?」安老爹早把手中剩余的半塊松糕偷偷消滅掉,揚眉就見親親孫女兒一臉愕然,蹲圓圓的身軀立時擠將過來?!覆惑@不驚,爺爺護著元元,元元不驚?!拐f著就張臂將安志媛護進rou乎乎的胸懷里。 安志媛兩只手還僵著,但腦筋動得極快—— 她想,她是大驚小怪了,摸起來感覺不到女人胸前該有的那兩團也沒什麼不對,有的女孩子天生發育得好,胸圍傲人,坐下來還得把一對豐乳捧到桌面上擱著休息,也有些人胸前一馬平川,在她曾生活過的那個現代時空,還普遍被形容成「飛機場」呢。 所以眼前這位姑娘家是個「貧乳」,那也正常得很、正常得很,所謂環肥燕瘦,各有各的體質,各有各的出路,確實是自己不穩重了。 輕咳兩聲清清喉嚨,她拍拍老人家的寬背?!笡]事沒事,沒嚇著,我誰啊我,我安元元可是安家的大姑娘耶,能隨隨便便就被嚇到嗎?爺爺快點放開,快不能呼吸了啦!」 安老爹很聽話地放松手勁兒,憨憨地沖著孫女呵呵笑。 「元元怎麼這麼可愛呀!」瞧得都舍不得挪眼。 安志媛這些日子哄老人家已哄得很自然,順順回話道:「再可愛也沒有我家爺爺可愛?!?/br> 「豈有此理?你爺爺是誰,叫他出來讓咱瞧瞧?!?/br> 「我家爺爺可寶貝了,才不給瞧?!?/br> 「他誰???為什麼不能瞧?」又氣又急。 「他是元元的寶貝爺爺啊,要是被瞧壞了可怎麼辦?當然不給瞧!」 老人家忽地怔了怔,前一刻還有些氣呼呼,下一瞬似記起那個「不給瞧」的爺爺究竟是誰,記起了,便咧了咧嘴笑得春風滿面。 挪動圓墩墩的身軀好跟孫女兒肩并肩蹲在一塊兒,祖孫倆一同瞅著今晚的不速之客,安老爹撓了撓臉憨聲交底—— 「天黑了嘛,就該上榻躺平睡覺,但咱偏偏口渴了呀,口渴當然就難入睡,誰知房里的茶壺也見底,那沒法子啦,就、就只好摸進灶房那個……唔……喝點水,然後眼角余光一瞥,就瞥見這人癱在角落,不是咱撿回來的,是這人自個兒溜進來的,是真的!」雙手在胸前急乎乎地交叉揮動證明清白,接著又道—— 「見那悲慘模樣,九成九是餓得四肢無力、兩眼無神,咱才趕緊把元元下午剛整好的一籠紅豆松糕摸出一小塊來喂食,真的只喂一小塊而已,這人吃得可香了,嗷嗷待哺可憐得很,喂多少吞多少,松糕都是這人吃的,咱沒吃?!鼓X袋瓜直搖。 事有輕重緩急,安志媛沒心思去戳破老人家粉飾太平兼破綻連連的說法。 她注意力放在姑娘臉上、身上,語重心長道:「看來不是餓到發昏癱軟那樣簡單,這位姑娘像被下迷藥了,也許是中毒也說不定,還可能遭受侵犯?!孤灶D,抬手捏捏眉心,不由得低聲碎碎念?!甘钦f這都什麼破世界?一定要這樣為難人嗎?想救人也不知該怎麼救,救護車哪里有得叫???」 想哭,難受。 然,再怎麼哀嘆,依舊只能面對現實。 她被丟到這個歷史架空的古代,老天爺當初沒收掉她這條小命,那她也懶得再自怨自艾,就只好選擇咬緊牙關大步向前,看這一條奇異的時間長河會將她帶往哪里,又會落得怎樣的結局。 重整旗鼓深吸一口氣,她拍拍雙頰,正想開口請爺爺幫忙把人抬上她的背,好讓她將人背進客房里暫且安置,老人家此際卻微擰眉心喃喃出聲—— 「……元元稱這人是姑娘?但不是姑娘啊,是男的,是個小伙子,元元沒瞧見嗎?」 「啥?」男、男的?安志媛撩袖準備大干一場的動作登時頓住。 安老爹被孫女兒略顯夸張的錯愕表情逗得拊掌大笑,好生得意地抬高雙層下巴。 「人家一下子就瞧出來羅,你都沒看清楚,你看看,他頸子上有喉結——」邊說邊探手去撩開對方的散發、扳起他的臉,果然露出男子喉結。 「還有他胸前平平的,又乾又癟還硬邦邦,都沒爺爺的軟呢,元元怎會把他誤認成姑娘家?」非常百思不得其解的口氣。 「我……這……可是他……」那身姿、那五官模樣活脫脫就是美女一枚??!安志媛一下子還消化不了眼前轉變,毫無意義亂揮的手忽然被爺爺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