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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既然我與諸位英雄所見略同,就已然是現下最好的策略。那我又何必太過于著急呢?” 胤祺說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與草屑,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再說了,也該到時候了,再等等吧!” “五阿哥您真是心寬,臣初次上戰場的時候整夜整夜都嚇得睡不著覺,您倒好著實是與眾不同,大白天的都睡得這么香?!?/br> 胤祺斜瞇著眼睛,輕聲道:“咱們總歸是晚上夜襲,戰機說來就來,若是今日白天昭莫多交戰,咱們晚上便要奔襲泅渡,到時候困倦無力怎么能行?我得提前把覺睡了,比較我這把小骨頭哪能跟你們這些大將軍還有蒙古的巴|特|爾相提并論?!?/br> “你這話說得可就……”殷化行話才剛剛說了一半,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點聲,飛揚的塵土不知是從那片沙漠中帶出來的,直揚得人睜不開眼睛。 殷化行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甚至有些踉蹌地爬了起來,未等胤祺話問出口,殷化行已然跑著向大帳而去。梁山還伸長了脖子正望著呢!胤祺拽著他的胳膊也爬了起來。 口中還道:“情況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好,估計已經是交上火了?!?/br> “交火?交哪門子的火???”梁山莫名其妙的看著胤祺問到,胤祺也沒時間解釋,直拿起梁山一直抱著的那把橫刀便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原先空空如也的中軍大帳,不斷有將軍們往這趕,傳令的先頭兵喘勻了氣便被費揚古追問情況如何。 “回將軍,前方昭莫多已然交戰。碩岱將軍將噶爾丹部引入早先埋伏好的密林深處,鳥槍、子母炮先頭就打了個措手不及,噶爾丹部傷亡慘重,只是戰斗力倒還是兇猛的很?!笔勘钌畲弦豢跉?,又拿起桌上的清水喝了個干凈。 費揚古將軍聽了這話立刻拍了桌子,道:“好!咱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此時不活捉了噶爾丹更待何時?近衛親兵都隨我沖至昭莫多,斷了噶爾丹的后路!” “是!將軍!”都是當兵的漢子,早便對費揚古將軍安排他們留在此處駐守大營有所不滿,如今得了號令能上戰場同準噶爾部刀對刀來槍對槍,自然一個個是伸直了脖子嗷嗷直叫。 胤祺被這聲音,震得腦仁疼,直拍了殷化行的肩膀,吼著喊道:“我今兒這覺實不是就補對了?” “五阿哥算您運氣好!”殷化行爽朗一笑,只與胤祺出了門點兵去了。 這一切都是塵埃落定,只等著夜幕降臨,他們泅水度過怒曲河了。 如果說白日里的漠上草原還溫暖的讓胤祺想脫了鎧甲外套,只穿著一件長衫躺在草地上睡覺。那夜晚的漠上草原只讓胤祺恨不得裹兩床被子再出門!更別說還要下怒曲河這冰涼的喝水了。 胤祺抖著身上那二兩rou,卸了最外頭的鎧甲只著一層軟甲,將頭上的辮子饒纏在脖子上,又伸了手將冰涼的河水一捧捧的澆在了自己身上,等適應了水溫這才嘴里咬著匕首下了水。他緩緩劃著水,生怕聲音大了讓對岸的守軍有所察覺。 在前的殷化行口中也咬著一把匕首,回過頭看著胤祺還不忘口齒不清的問問她怎么樣,凍的還受不受得住。 胤祺只咬著嘴里這把寒鐵,小心的縮著舌頭,唯恐自己一個哆嗦把舌頭割了,哪里還有心思同殷化行說什么有的沒的。 第66章 滿臉是血 夜幕遮蔽了頭頂上的光亮,烏云更是將清亮的月光都蒙的嚴嚴實實,蒼穹星斗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卻抵不上噶爾丹大營里的一堆柴火燃燒得來的大。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晚的天色不好,噶爾丹的營地里早早便點著了火把,一片光亮勝如白晝。 胤祺等人順利游到了怒曲河的對岸,他微微抬手拿掉了嘴中一直咬著的匕首,他渾身凍的冰涼,但這也好過充滿鐵銹味的舌頭,一直小心翼翼抵著刀背如今早便麻得沒有感覺了。 一旁的殷化行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臣還以為五阿哥有多英勇多從容,如今看來還是知道害怕知道緊張的?!币蠡性挳呡p聲笑著,胤祺本還想反駁他幾句只是舌頭與嘴卻都不由他做主了。 他們趴在水草密集處等待著最后的時機,岸邊站崗的士兵倒也并不十分敬職敬責,一邊喝著酒一邊還和身旁的幾人聊著天,全然沒有他們大清那些個條條框框的軍紀軍規。當然了,蒙古漢子酒量好,在這寒夜里喝個兩三口只是為了暖暖身子罷了,哪里能醉? 胤祺挑了眉微微伸頭,趁其不備觀察了一下大營中的大致情況,見中軍大帳倒也安靜便看了一眼殷化行后轉頭對著自己的親兵護衛長蘇赫巴魯說道:“準備動手吧!” 蘇赫巴魯猛地點頭,只見他右手舉起匕首連帶著身后眾人一字排開一個個皆是舉起匕首悄默聲的爬上了岸,動作十分迅速那蒙古彎刀割了咽喉再收起來攏共不過幾秒鐘。 那營地上的士兵一口濁酒剛進了喉,還沒下到胃里卻已然被人用彎刀割了喉嚨,那酒混著鮮紅的血液復又流落大地。 見擺在明面上的障礙被清除后,胤祺與殷化行也上了岸,泡在水里太久的衣衫嘩啦啦的水直往下倒,胤祺潦草擠干了下擺卻越發覺得身上被濕冷的衣衫貼緊了肌膚反而更難受,心中不禁暗自嘆氣就他這小身板明日活著回去也不免風寒一場。 胤祺拿起掉落在草地上的酒袋,想也不想先灌了個滿,一口下去順著喉嚨便流進了胃里,那濁酒聞著倒沒什么可進了他那空空如也什么也沒吃的胃里卻燒的火辣辣的疼。胤祺忍著勁兒,甩了甩頭,抹干凈臉上的水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