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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兄說笑,你家小妹年紀雖小但已然是佳名在外, 我一介武夫哪里配得上!怎么看來, 都是不甚相配的!”曹巒雙手背在身后, 明明年紀比蘇江漣還小可說話已然是能做自己主的果斷樣子。 蘇江漣向來也是人堆里摸爬滾打起來的,自然能聽得出曹巒口中的意味,明擺著是覺得自家meimei年紀太小??赡f江南女子,就是那紫禁城中金鑾殿上的皇帝, 娶的第一任皇后也不過十一歲,年紀小能算什么事兒。 “家中小妹入了冬就要滿十四了,不小了!正是談婚論嫁的好年齡,家父最是寶貝他這小女兒,看了多少好兒郎愣是一個瞧不上!曹世弟你生得一副好相貌,儀表堂堂心中也清亮, 不像我這等身上充滿銅臭味的商人,即便有個皇商的身份,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慣了?!?/br> 說罷蘇江漣倒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曹巒聽了這話也無聲彎了嘴角,似是兩人站在這起蘇江漣頭一次說了句大實話,著實有些不容易。雖聽著想笑,曹巒卻也不搭茬,微微側身便就岔開了話題。 “蘇兄此番是進京還是回江寧???” “回江寧,回江寧!這不是與我那表弟……”蘇江漣看了看樓上的燈火,住了嘴又問:“不是我多嘴,此番與你一同來的那位小爺……” 曹巒瞄了眼一眼只笑著:“沒什么,是我一位同僚北方人想來江南游歷一番……” 曹巒話未說完,蘇江漣便湊近雞雞打斷道:“曹世弟這是拿為兄當外人,那位小爺身上穿得可是江寧織造上貢的云錦料子,你哪位同僚能穿得上云錦料子?” 蘇江漣這話一出,曹巒便瞇著雙眼淡淡道:“蘇兄瞧錯了!” “說哪里的話?我就是瞧錯了金子銀子也不會瞧錯這云錦料子,你不是不知道我蘇家時代做布料生意,若這也瞧錯我這雙眼睛豈不是長了配相的?哪里有瞧錯的道理?曹世弟,以你我兩家的關系不妨給我透個底,也讓我有些準備莫怠慢了樓上的那位小貝勒爺不是?”蘇江漣說這話,不自覺便就離得近些連聲音也更小些。 曹巒微微挑眉,只嘆道:“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世兄也……算了算了!”說罷他轉身便要走,蘇江漣一把拉住他直追問道:“世弟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你我二人說不得的嗎?” “您不也瞞著我了嗎?樓上那住的誰您也沒讓我心中有數不是?都有難言之隱,咱就都做個糊涂人不也挺好!”說罷曹巒就要轉頭離開,蘇江漣這才拉著他小聲道:“好好好!你去我房中聊!此事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干系太大,若不是與世弟你,我是真怕了樓上那位老爺決計不吐露半個字的!” 說罷蘇江漣摟著曹巒肩膀,一副親兄熱弟的樣子便就上了樓。 這邊酒足飯飽的胤祺正洗了臉準備上床睡覺,一旁的劉清徽卻仍舊憂心忡忡的坐著發愣,胤祺見他這樣子只怕他心里憋的實在難受才道:“怎么了?有什么話你我之間不能說要憋著的?” “五阿哥我不明白……” “是五少爺!” 強行被胤祺糾正稱呼的劉清徽別扭說道:“五少爺,你明知道這樓里住了些不該住的女子,那身后必是有不遵律法的官兒,你怎么就不聞不問呢?” 胤祺將熱帕子從臉上揭開,只道:“咱們一行是去江南治水患的,其余一切事情都抵不得這件事情緊要,既然無關緊要你我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所求不過就是能在這里落腳,明日接著趕路,如今心愿達成沒必要無事生非!” “可是……” 胤祺抬手打斷了劉清徽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一心純善遇到不平之事自然心中不忿,只是事有緊要大小,什么昏官壞人的通通都不緊咱們如今手中這事緊要。如今還未到汛期,雨水已然充盈至此,咱們得抓緊一切時間! 至于旁邊那位花天酒地的,我已經讓人打聽去了,咱們如今收拾不了他,以后未必沒有機會。就算是我收拾不了他,我還不能去我爹那告他一狀嗎?” 胤祺這話說得倒是安了劉清徽的心,見他松了口氣,胤祺便笑著將熱手巾扔了過去笑道:“你個呆子蹲在獄里蹲傻了,洗一把早些睡!按說你如今身體比我都虛不該讓你如此勞累奔波的,但咱們如今是與天斗得抓緊時間!” “嗨!我賤命一條,有什么勞累不勞累的!”劉清徽抓著手巾起了身,這幾天雖然行路辛苦,五阿哥卻也是一路上好吃好喝給他喂著,瘦削的臉上如今也紅潤起來。 胤祺拍了他肩膀,只笑:“矯情!你少時總說咱們生在富貴之家,享得福都是要還的,如今這不就是用著咱的時候了!” 劉清徽微微彎腰,將手中的手巾浸泡在熱水中,仍由那熱氣騰騰的水侵入自己手中的每一毛孔,口中才道:“少爺您如今長大了,比我看得開也看得遠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劉清徽突然回頭看著胤祺問道:“少爺您是什么時候長大的?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 胤祺掀開被子,大剌剌的躺在床上感嘆一句:“夢里!我在夢里長大的!哈啊……”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閉上眼睛便就一句多余的話也不說了! 只劉清徽臉上還滴著溫熱的水珠,懵懂的品著胤祺說得那明顯不是真話卻確實又是真話的廢話自個兒同自個兒發愣較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