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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話音剛落,劉清徽便語氣憤慨的高聲質問道:“難道五阿哥您……如今也只落入這君君臣臣的世俗之中,全然不講公理,不講正義了嗎?” 胤祺聽著他聲嘶力竭的質問之聲,而隨之而來的急劇咳嗽聲更向他訴說了這聲嘶力竭的代價??v使他劉清徽多老成多穩重,卻到底還是十幾歲的赤子之心,一腔熱血都是公平正義,滿腹才華都報家國黎民。 我沒做錯為何要認錯? 終究是委屈! 少年的一顆心??!天真而又簡單,可這世上的事卻并非如此,若只論對與錯那該多簡單! 第45章 陰雨連綿 “哥哥, 這是我為你縫制的衣物,此前一直沒能送進牢獄中,那時候只怕你寒冷……如今出來了, 我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劉玉絨將手中的包裹遞了過去, 一心的委屈與不甘終究是化作淚水全然釋放在最親的哥哥面前。 劉清徽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未說話,家里的小丫鬟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先開了口道:“大少爺, 這時候皇上讓您去江南那不就是去送死嗎?還有那個五阿哥,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竟然在這中時候逼迫我們小姐嫁給他為妾……” “你胡說什么?”劉玉絨猛地拉扯了身旁的丫鬟一把,可臉上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一行珠淚反好似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叫停了。 劉清徽一聽這話臉上神色驟然變了,一通質問面前二人什么做妾?什么逼迫? 劉玉絨只是含含糊糊哭了一陣,只憤而抱住了兄長道:“哥哥只要為了救你, 我嫁也就嫁了, 這都是命我認了!” “此話當真?”劉清徽一把扯開胸前的劉玉絨直直奔著等在街頭喝棒子面粥的胤祺去了, 只徒留劉玉絨主仆二人獨立于街頭。 小丫鬟見自家小姐哭得傷心,也只勸慰了兩聲:“小姐您當心身子,如今不管怎么說好歹大少爺是出來了,大少爺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您……” “有什么用,君讓臣死都不得不死,我一個女子不如刀俎魚rou,誰會在乎我的話有什么用?”這話說了一半,劉玉絨便更覺得自身命苦,明明一顆心才許了旁的人如今卻要嫁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皇子做妾了。 丫鬟見劉玉絨哭得越發厲害, 也只無助的哭了起來道:“小姐要不咱們去見見年公子?他一定……” “住嘴!我命薄這輩子沒福氣同他在一起,何苦在連累他,他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像那么些個公子王孫成日里頭不務正業只拿著哥哥的性命借著哥哥的才華博功勞?!?/br> 說到這里劉玉絨便更是怨念自己口中這個五阿哥,憑什么他占著阿哥的名分想要自己便就拿去,憑什么他占著阿哥的名分不必征戰也能功勛加身…… 而原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情的胤祺,如今正一無所知的坐在板凳之上喝著清朝康熙年間一碗平平無奇的棒子面粥,還有那不必六必居卻地道咸香的小菜,正爽口的舒坦不禁喚著側立一旁動也不動的曹巒道: “曹兄,你也坐下來嘗嘗,待會就要上路了總別餓著肚子!來,坐??!” 曹巒一聽五阿哥稱呼他用了“兄”這一字,心中不知幾多惶恐,若不是顧著這四周來往的人群,只恨不得立時三刻便跪下來大喊臣如何如何當不得皇子殿下這客套隨意的一句“曹兄”。 “臣……我哪里當得起五少爺您一句兄長,您這是折煞……”曹巒彎著腰連頭也不敢抬,哪知道話還沒說完胤祺一把便就拉住他的胳膊往下一拽,整個人便趔趄著坐在了竹椅上。 胤祺手中捏著筷子,微微嘆氣笑道:“那就叫你阿欒如何,也顯得親近不是?” 曹巒剛要開口攔說,胤祺只將另一碗粥推到他面前,打定主意道:“聽我的,吃!別說那么些無用的廢話了,這碗粥喝完咱們就得星夜奔馳了,出了京城這地界往后這棒子面粥想喝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br> 聽了這話一旁的梁山也附和道:“曹護衛也別拘束,我家少爺一向都是這樣極平易近人的,束縛在家里一套的規矩就留在家里!出門在外,咱們只都聽少爺的,少爺說什么便是什么!” 曹巒看著面前這一碗湯多米稀的棒子面粥,淡淡只答了一聲‘是’便不再多說什么了,倒是梁山瞇著眼睛望向遠處喃喃道:“劉大人這急沖沖的是要……” 從巷落里疾步走出的劉清徽,整個人全然氣憤填膺的樣子看起來就不好惹,他只奔著胤祺就走了過來。 “我meimei是怎么回事?你何時說要娶她了?” 劉清徽到底是關心則亂,一向張弛有度知進退的他此刻卻全然不顧四周的食客與來往行人,只沖著胤祺便不顧身份的大聲質問。 胤祺只是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曹巒只道:“曹護衛也在,我不討功勞卻自認為這舉動實不是過錯,實話實說就是為了救你。你我有了這么一層郎舅身份,即便動機是出于救你,父親能允已是恩賜?!?/br> “這事兒做得雖魯莽,卻只是華山一條道,沒得選的!”胤祺放下手中碗筷,微微起身看著與自己一頭高的劉清徽道:“你活著你meimei嫁我雖不情愿但這一輩子好歹吃穿不愁,若再是不情愿將來一拍兩散也不是不可。你死了你meimei還能嫁誰?哪怕是個窮舉子也未必有膽子求親!” “說得好聽,你與玉絨一拍兩散你將來想納誰就納誰,玉絨呢?還有誰敢娶你的下堂婦?”劉清徽咬著后槽牙怒火不消,似乎對胤祺救自己命這一事并不十分領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