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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現在的趨勢,他只需要等著任無道成功激活陣法就行了。 可是任無道現在到底怎么樣了……易憐真不敢動,也不敢回頭看。 回頭看了也沒用,身后是漆黑的通道洞口,他注定什么也看不見。 唯一好一點的是,他擂鼓般的心跳終于漸漸緩了下來,不再隨時要跳出喉嚨一般嚇人。 易憐真抿了下唇,對于現在的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修士們的討論已經從激烈漸漸平靜下來,眼看著就要得出結果。 一刻鐘必定已經過去很久了,任無道怎么還沒好? 如果這些人討論完了,他還能再說點什么拖延時間? 就在這時,易憐真的手上突然傳來了異樣的觸感,好像有什么東西戳了戳他。 他低頭看去,只見有一根木色的藤蔓在他手邊,正彎曲盤繞著往他的手上纏著。 易憐真忍不住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又努力憋回去,不讓自己在旁人面前露了餡。 可即使如此,他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欣喜還是讓為首的修士覺出了些異常。 “前輩,”修士的聲音中帶了些疑惑,一邊觀察易憐真一邊道,“很抱歉,初陽道可能沒有您所說的十萬年……” 他沒有來得及說完。 下一刻,手腕上的不露鋒驟然發力,易憐真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淡藍色的幻火映亮了原本漆黑的通道,黑色的礦石反射出瑩瑩光輝,不過瞬間易憐真便跨越了漫長的路程,重新站在了靈核面前。 靈核黯淡無光,法陣已經消失,任無道的臉色有些蒼白和虛弱,正站在“門”的面前。 看到易憐真,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上前把他抱進懷里。 易憐真緊緊抱了他一下,隨即兩個人分開,他立刻向任無道展示手中的靈爆彈。 “我沒有用上它,”他的笑容里帶著快樂和自豪,“所有人都活下來了!” 任無道有一些意外,卻也同樣驚喜。 “我之前和你那么說,是怕你……”說到一半,他驚覺這句話其實再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他愛的青年比他想象中還要機智和勇敢。 他不在的時候,易憐真也能靠他自己解決那些困境和難題。 易憐真則探頭過去,好奇而謹慎地看著門背后的景象。 門后藍色的天空下是無邊無際的黃沙。 “這就是冥漠嗎?”他睜大些眼睛,難以置信自己和任無道真的走到了一切的終局。 這個地方也許能解決他穿書以來的所有困惑。 任無道點了點頭。 他也向那邊看了一會兒,隨后拉住易憐真的手:“……我們過去吧?!?/br> 離金色眼睛所說的時限還有一段時間,他們也許能找到度過劫難的方法。 易憐真嗯了一聲,反握住任無道,跟他一起跨過了“門”。 新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沙漠。 無垠的黃沙。 這里的天氣并不熱,空氣也沒有那么干燥,可他們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一棵樹,一汪水潭,一個人。 在地上時,踩在沙地上留下足有一個手掌深的腳??;在天上的舟車上時,黃沙蔓延到地平線。 即使任無道放出神識,也找不到這個世界除了黃沙外的任何東西。 而到了第三天,在易憐真覺得自己再看沙子就要瞎了的時候,他們終于找到了一間沙制小屋。 不大的房子整個用黃沙筑成,不僅墻壁,連房頂都是沙子。該有門窗的位置只有透光的空洞,透過這些洞口,可以看到里面簡單的家具。 連床都是沙子做成的。 門前的沙丘上坐著一個男人,易憐真和任無道過來,他便也站起身子,向他們走來。 他年輕英俊,神色淡然,金色的眼睛通透而漂亮,左側臉上是大片紋身,黑色細線勾勒出來的夔龍一直蔓到脖頸。 看到二人,他禮貌而疏離地笑了笑,似乎想請他們進屋坐坐。 可易憐真卻在看清他臉的那一刻便變了神色,在對方說話之前,他已經向前一步,難以置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龍矩?”易憐真的眼睛睜得很大,在不確定中帶著一絲驚喜,“你是龍矩嗎?——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99章 終章(一) 易憐真說話的同時,任無道立刻將目光從對面的人移到了易憐真身上,難掩警惕之中的震驚。 他和易憐真曾經互相討論過許久,都沒有找出金色眼睛到底是誰。 任無道重新將男人掃了一遍,目光在他臉上的紋身上停留片刻,微微皺起眉。 對方也是一個修士,不可能是易憐真在原來世界認識的人。 而易憐真的語氣中分明是帶著喜悅的……任無道盡力想從易憐真的表情中窺得一二,易憐真自己則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慢慢變為凝重和警惕。 他在沙漠里走得太久了,三天里除了黃沙什么都沒見過,此時見到龍矩,興奮之余竟然什么都忘了。 一照面就被認出來,龍矩似乎并沒有什么意外,他站在房前沒有動,只是對著易憐真小幅度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他的說法。 而他的表情終于也不再那么淡漠,一直通透的金色眸子中多了些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