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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還找不到什么話來和易憐真對抗。 他說這些定理是錯的,易憐真也承認了——承認之后還是讓他做題。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少年心中全是委屈和挫敗感,又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氣較勁。 林越在那里大喘氣,易憐真反而于心不忍起來。 他一個成年人把初中小孩氣成這樣,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林越還沒開始竄個子,比他低大半個頭呢。 “這樣吧,”他思忖片刻,“你說這些理論是錯的,那就找出對的來。否則你不知道正確的理論是什么,當然只能照著錯誤的理論做這些題了?!?/br> 只要他把這些東西改成對的,那就不用做題了。 林越眼睛一亮。 這還不簡單? 他腦子里可是有八個博聞強識、見多識廣的老頭。 雖然老頭們經常因為他不聽話拒絕給他幫助——但他要主動學習,他們肯定樂意給他傳授經驗。 “這有什么難的,”他把手一揮,信誓旦旦跟易憐真保證,“題我們不做了,明天我就把這些東西搞出來?!?/br> 易憐真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林越才不管這些,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林越走了后,易憐真用手捂住嘴,打了一個哈欠。 “你還要睡嗎?”任無道問。 易憐真擺了擺手:“不用了?!?/br> 沒睡醒終究是沒睡醒,不過被鬧了這么一番,沒啥再睡的必要了,困著就困著吧。 任無道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來,走過來揉了下易憐真的頭。 “你揉我干什么……”易憐真嘟囔了一聲,接著語氣發生了些變化,“有你這樣逆著給人順毛的嗎?” 他抓住任無道的手,彎了個腰逃出來:“你可別跟林越學!” 他給任無道出題的時候,他說什么任無道做什么,哪有林越這么難對付? 任無道把手收回來,顯然心情不錯:“那些理論,是你原本所在世界的理論嗎?” “是啊,”易憐真應了一聲,“在你們這些世界里雖然不靈,但在我的世界,這些就是真理,每個人都要學的?!?/br> 聽到真理兩個字時,任無道的神色動了動,似乎不相信有能夠一以貫之、解釋所有東西的理論。 不過他最關心的并不是這個。 “你們這些世界?”他重復道。 易憐真輕輕啊了一聲。 他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搪塞過去,而是認真地說:“我在的世界和你見過的世界都不一樣,并不是這個世界和上一個世界的那種不同,而是本質上的不一樣……” 他停下來,想更具體地說說,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在不提“穿書”的情況下解釋書和現實的差別,好像有點難。 易憐真沒有繼續解釋,任無道也就沒有多問。 他點了點頭,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你讓林越去找適合這個世界的理論,有可能嗎?” 正在發愁的易憐真回過神來,嘖了一聲:“說實話,不太可能?!?/br> 除非林越是牛頓在世,或者是第二個愛因斯坦。 “我就是看他太生氣了,給他個臺階下?!币讘z真想了想,“可能我給他們出的題是有一點多?” 五十道題,對正常中學生來說根本不是事。但現在想來,林越和芍兒根本沒學過物理也沒學過數學,做那么多題是有些勉強。 找個理由讓他們不那么緊張也好。 易憐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很快和任無道重新聊起了時夜心。 在張懷民以外,時夜心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也是最大的變數,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現在和未來的局勢。 “昨天金色眼睛說,”任無道復述著前一天聽到的話,“只憑時夜心一個人,到不了故事的盡頭?!?/br> “我也是這么想的,”他說,“時夜心的實力雖強,卻沒有辦法打開世界的夾縫,只要張懷民不出來,他就無計可施?!?/br> “在啟示里,張懷民是如何處理那些鬼眼也對付不了的人的?” “更多的鬼眼,”易憐真回憶劇情道,“或者派遣化身,這些都不會削弱他真正的實力,他自己從來不親身下界?!?/br> 換而言之,只要無法破開世界的夾縫,時夜心面對的就是無窮無盡、打不完的敵人。 他不可能代替二人殺了張懷民,破開世界夾縫的方法掌握在林越老爺爺的手里,真正關鍵的步驟還需要易憐真和任無道去完成。 然而,距離任無道完全恢復實力還有差不多二十天時間。 “時夜心不會老實地度過這二十天,更不會單純地逃跑或隱藏?!比螣o道沉聲說,“他應該會試著做兩件事?!?/br> “第一件事是把張懷民從世界的夾縫中引出來?!?/br> “這要怎么做到?”易憐真問。 從世界的夾縫中出來,相當于放棄大部分優勢和主動權,時夜心能做什么讓張懷民甘愿出來? 任無道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br> “不過,但你曾說過,這個世界中,三大門派的長老掌門和張懷民有暗中聯系?!彼烈鞯?,“時夜心應當會從他們身上下手?!?/br> 易憐真意識到了什么,睜大眼睛:“這個世界要變天了?!?/br> 小說里,三大門派的掌門長老全部被洗腦了很久,是張懷民的忠實擁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