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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能輕易教,”他正色道,“這門功法對體質有很嚴苛的要求,絕大部分人都不適宜,只要開始學就會走火入魔?!?/br> “這樣啊……”陳舟皺起眉,陷入思索。 不能學有些可惜,但易憐真的功法他聞所未聞,實在是好奇心切,況且知道得多些對學生們也有好處……“這樣吧,”他說,“我騰出一節課來,你簡單地講講原理就好?!?/br> “學生們只有見識廣了,才能更好地找到適合自己的路。以武入道也有不同方向,要想達到武術極境并不容易?!?/br> 易憐真:“……?” 這也行? “我……”他支吾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拒絕,陳舟便替他做出了決定。 “我還要在這里待大半個月,”他輕快道,“小兄弟想什么時候講都可以,我幫你協調時間?!?/br> 易憐真走出教室的時候,仿佛走在云端一樣飄忽。 如果沒有意外,十天之內,他要去給這個世界赫赫有名的陳舟以及他的學生講解……乾坤大挪移的作用原理。 早知如此,他之前就不應該瞎編,直接說什么都不知道就對了。 可天下沒有賣后悔藥的,易憐真就像個剛吃完黃連的啞巴,頂著自己空白的大腦在從武館東邊走到西邊,空白的大腦依舊是一片空白。 物理原理他手到擒來,武俠原理……真是令人躊躇彷徨又憂傷。 甚至這個世界都沒有賣金庸武俠小說的,想找個參考都沒地方去找。 易憐真心如死灰,這個世界現有的武學書籍,陳舟估計讀過大半,也不能用來胡謅。 除非……等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了一間熟悉的房間前。 易憐真猶豫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從里面插上的門鎖應聲而落。 他將門推開一條縫,探進頭去。 只見房間中央,一塊兩寸厚的鐵板被幻火燒成暗紅色,徐白沙正一手扳著鐵板,另一只胳膊肘擊下去。 鐵板上頓時出現蛛絲般的大片裂紋,接著砰然碎裂,小鐵塊噼里啪啦地落到地板上。 房間角落里,任無道正cao縱著幻火,早有感應似的抬起頭來,對他勾了勾唇角。 易憐真不太好意思地走進房間,路過徐白沙時對方停下動作,大聲地跟他打招呼:“易小兄弟!” “你好!”被任無道看著,易憐真的笑容比平時都靦腆了些,他掃了一眼地下的碎鐵塊,“你這是?” “師兄的幻火能夠增加鐵板的韌性和硬度,”徐白沙沖易憐真笑了笑,“不過現在還不夠厚?!?/br> 地板上的鐵塊每一塊都比拳頭大,這還不夠厚……不知道任無道到底給他定了什么樣的目標。 易憐真小心翼翼地挪到任無道身邊,不知何時任無道已經給他變出了一把椅子,就放在旁邊。 雖然仍有些不自在,但陳舟給易憐真帶來的危機感遠比任無道強得多,他坐下來,忐忑一番后還是開了口。 “哎,”他壓低聲音試探,“你最近有沒有時間?” 任無道眸色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緒:“嗯?” 易憐真斟詞酌句:“我遇到一些困難?!?/br> 他是真的遇到了困難。 希望任無道能體會到他話里的潛臺詞,不要多想。 當天晚上,易憐真立刻嘗到了隨意瞎謅功法帶來的苦果。 桌上堆了幾十本與練氣、筑基相關的書籍,另一邊是下午臨時去買的這個世界最高深的武術與功法書籍。 他需要將這二者結合起來,重新編成一個說得通也行得通的理論。 這個世界的武學書籍陳舟都看過,那只能從更高深的地方下手——自然是突破武術極境后的修仙。 練氣筑基只是修仙的第一步,卻遠高出這個世界的上限,是目前無人能及的水平和理論。 任無道積攢的東西,完全足夠糊弄陳舟和他班里的學生。 這是任無道的想法。 易憐真卻總覺得不太妥當。 讓他去瞎編些東西應付一時可以,但如果真的去教人,知道聽他講課的學生會認真對待這些東西……易憐真做不到亂講。 那唯一的方式只能是讓他講的東西真實可行。 對于一個武術世界,這本是不可能的任務。但按照預期,如果一兩個月內就能打開道門突破武術極境,那到時候,這個世界的人便真的能修仙。 那些學生便能按照他講的理論,練氣筑基,學會真正的“乾坤大挪移”。 理想很美好,現實……工程量有些大。 易憐真嘆了口氣,扔下手里的書:“這些還都不行嗎?” 任無道搖了搖頭:“不行,這個世界的人體質特殊,不適合大部分練氣和筑基的方式,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在他們身上發揮效果,還必須先經過修正?!?/br> 至于修正的方式……是占據了桌子另一半的武術書籍。 根據這個世界現有的理論,對其他世界的理論做出調整。 任無道也許精通這些,但易憐真完全沒接觸過修仙,大半晚上詰屈聱牙的文字看下來,頭疼眼暈,嘴里都在發苦。 “我可以幫你寫出來,”任無道無奈道,“但你要先熟悉一下這些東西,不然之后怎么講?!?/br> 易憐真趴在桌子上,手指點著桌面,眼神發直:“可我真的看不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