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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聽懂。 “頭和腳放反了,”任無道解釋道,把水林溪調了個個重新放回棺材,“那些人裝殮時太倉促,幾乎什么都沒做?!?/br> 封上棺材,他又在上面加了防止尸變和異動的禁制,這才放下心,和易憐真一起回去。 不用緊跟著時夜心,他們的時間很寬裕。第二天任無道甚至有時間找到房主,把租的房子退掉。 易憐真仗著自己不睡覺也能活,前半夜和任無道挖墳,后半夜和任無道打牌,此時終于被反噬得有點困,在后面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按他穿越后的經驗,大約還要再困兩個小時才能恢復精神。 熬夜一時爽,一直熬夜一直爽。 反正任無道有能夠在天上飛行的舟車,他根本不用自己走路,還能在上面補補覺。 不過舟車太顯眼,在城里的這段路還要自己走出去。 任無道二指放在不露鋒的劍柄上感受一番:“時夜心在東南方向的百里之外,速度并不快?!?/br> “已經這么遠了嗎?”易憐真問。 依任無道的速度,百里并不難追上,但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閻羅之耳的探知范圍。 換句話說,現在時夜心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容。 “他應該知道我們會在后面跟著,怎么還這么放心?”因為犯困,易憐真腦子比平時轉得慢一些,卻依舊能看出其中詭異,“難道不該離我們近一點,偷聽我們的打算,這樣才能有備無患啊?!?/br> 任無道不置可否:“可能是想要盡快激發神格,也可能認為我們會通過言語有意誤導他,也可能單純認為離我們越遠越安全?!?/br> 易憐真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不對:“時夜心腦子里想的東西可多了,不像是能做出這些事情……” “也可能是有意在誤導我們?!比螣o道沿著大路,把易憐真一把拽回來,后者差點因為走神撞上一群沉默游行的隊伍。 “謝謝?!币讘z真隨口感謝一句,抬眼驚道,“……這一隊人是什么?” 漫長的游行隊伍綿延半條街道,沉默著的藍衣修士肅穆地向前走著。 隊伍中央漂浮著一個正圓形高座,上面水色碧藍,一具透明的女人軀體被花團簇擁。 站在街邊,面前走過一個個修士,易憐真拉了下任無道的衣擺,小聲問:“水吾會?” “嗯,”任無道應聲,“這是他們的著裝?!?/br> 說著,他竟伸手一拉,從隊伍里拽了一個人出來。 易憐真哽了一下,剛想說任無道真大膽,便發現天地已悄然換了。 他已不在剛才游行的出城街道上,腳下踩著看不到邊的光滑地面,身邊只有任無道和被拉出來的水吾會修士。 這是在掌天印里。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嗚我終于,寫完了! 太難了! 第28章 夜色深處(八) 掌天印,任無道的空間法寶。它長萬里,寬萬里,高萬里,傳言中能裝下群山萬重,江河湖海。 易憐真對此深信不疑——他曾經算過,一萬里,也就是五千公里的直徑,能塞進去一顆月球還有余。 區區一群山、一片海算什么? 大部分時候,任無道都把掌天印用作儲物法寶,看到能用的東西通通扔進來。但這樣的寶物只用來儲物有點浪費,所以它還有另一個功能。 任無道可以用它單獨制造出一個小空間,把其他人拖進其中,如果對方掙扎得不劇烈,甚至能關押一段時間。 藍衣的水吾會弟子顯然不是那個能劇烈掙扎的。 被任無道拖進來后,他先是愣了一瞬,左右張望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然后直接就跪下了! “……?”易憐真目瞪口呆。 男兒膝下有黃金,做人的尊嚴和骨氣呢? 可緊接著,他意識到對方跪的并不是任無道。 藍衣弟子雙膝跪地,兩臂交叉放在胸口,閉著眼睛念念有詞。 “……萬中無一的水之女神啊,用您水澤守護的力量為我筑起庇蔭,抵擋遠方的惡魔,我愿用一生侍奉您的圣潔與光輝……” 任無道也有些意外,他瞇了瞇眼睛,打斷藍衣弟子的禱告,單刀直入地問:“你們準備去干什么?” 藍衣弟子身子向后瑟縮了一下,卻并沒有回答,繼續低聲向女神禱告。 任無道面無表情,下一刻弟子的頭頂突然出現一團清水,兜頭澆了下去。 藍衣弟子猝不及防被水嗆住,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下,識時務地睜開眼睛,又往后縮了縮身子。 他也是個修士,能察覺到任無道深不可測的實力。女神雖然是他的信仰,但太緊急的時候,禱告是不能救命的。 任無道手里有一整個離間海,論起御水的能力來,只怕比水林溪只多不少。 易憐真于心不忍,出言提醒:“水林溪死了?!?/br> 藍衣弟子一片虔誠:“女神飛升天界,只留下了圣潔的恩澤……” 易憐真:“……” 拜神太多,這人腦子壞了吧? 不過看來,水吾會的大部分弟子并不知道水林溪的尸體被替換了。 任無道:“水吾會要去干什么?” 他補了一句:“不要讓我再重復一遍?!?/br> 藍衣弟子低語著又念叨了一句女神,接著看到任無道的目光,飛快收回眼睛:“女神飛升前留下旨意,不可綱廢紀馳,特意指令張執事領受女神恩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