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95節
鐘延玉已經熟睡,在這雨夜,他今天處理完鐘府娶親之事,又回來批改政務,已經夠累了,渾然不覺枕邊人的動靜。 變故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景孤寒雙眸突然變得赤紅,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具柔軟的身體,鐘延玉清冷的眉眼映入眼簾。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碰了碰,溫熱的觸感傳導到他的指尖。 活的…… 活的延玉…… 不是冰棺里面冷冰冰的一具尸體,還有呼吸,他緊緊抱住青年,目光幾近瘋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世因果,轉靈大陣,他要鐘延玉死而復生 他忍不住親吻著鐘延玉的臉頰,整個人都快要貼在青年的身上。 “滾……”鐘延玉意識模糊不清,低喃著話語,他被人抱得太緊了,內室里的炭火又燒得極旺,惹得他紅唇微啟,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 景孤寒微微松開了力道,但還是牽著他的手,也不睡覺,目光釘在了青年白嫩的臉頰上,忍不住親近。 如潮水般的記憶襲來,他知道他的延玉肯定也重生了。 怪不得…… 怪不得…… 昔日重重,將他的心撕裂成了兩半。 翌日清晨,鐘延玉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腳踹開景孤寒,整理好被扯開的衣襟,冷冷地說道:“陛下晚上還是安分點才好,如若不然,那下次臣便請您滾回養心殿!” 青年白皙的胸膛上滿是吻痕,密密麻麻延伸到脖頸處,連衣領都遮擋不住,更不用說那紅得不正常的嘴唇,知情者一眼便看出了景孤寒昨夜做了什么好事! 景孤寒立即又重新扒拉了上去,那雙眸子帶著血絲,牽著鐘延玉的手至始至終沒有放開,緊緊十指相扣。 “你怎么了?”鐘延玉看著他的臉色不對勁,不由得拉過來仔細看看,“你該不會昨夜一夜未睡吧?” 景孤寒又發瘋了? 在他還沒有把儲君培養出來之前,景孤寒不能死。 “延玉——”景孤寒的聲音有些沙啞,忍不住湊近親吻少年的紅唇,將他唇弄得更紅,“延玉,你不要推開我?!?/br> 十幾年的漫長歲月,他日日不得安寧,他再也不要失去自己的愛人,他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青年的溫熱的身軀,“延玉我錯了,你別生氣?!?/br> 他的語氣卑微到塵埃,鐘延玉微微蹙眉,喚宮女太監將洗漱東西拿進來,讓荀灰去請了御醫過來,心中存疑。 “先洗簌再說,臣待會兒還要上早朝,希望陛下別鬧了?!?/br> 鐘延玉的眉頭緊皺,拉開景孤寒,這人再拖拖拉拉,時辰就晚了,他還要換朝服呢。 景孤寒蹭了蹭他的脖頸,像只小狗似的,但就是死活不放開鐘延玉,哪怕洗手,都是景孤寒帶著他的手一起洗的。 鐘延玉忍不住抬起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放到景孤寒的額頭上,又試探了一下自己。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發起來瘋了呢?” “延玉,我沒事?!币灰刮春涎?,景孤寒就怕這是一場夢,他曾做過很多這種夢,但每一次都是噩夢。 他的鐘延玉永遠也活不過來,他曾千方百計尋找死而復生之術,他要他的延玉活過來,卻十幾年間未成功過一次。 兩人說話間,許太醫拿著藥箱匆匆進來,跪在地上給兩人行禮,“陛下萬歲,皇后娘娘千歲?!?/br> “起來吧,許太醫看看陛下?!辩娧佑裣胍_男人的手,借此機會去換朝服,卻被男人狠狠攥住。 “陛下!” 充滿警告的語氣讓景孤寒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一只手卻還是拉住種延玉的衣袖。 鐘延玉:“……”他極力忍住怒火,卻還是忍不住手上青筋直跳。 “荀灰!” 荀灰立即叫來了侍衛牢牢按住景孤寒。 “延玉,不要離開我!”衣袖被他撕下,鐘延玉沒好氣甩他離開換衣服上早朝,表情頗為不耐煩。 景孤寒被好幾個人押在床上,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鐘延玉離開他的視線,像是一場噩夢…… 每個夢里,最終結局都是鐘延玉堅決的背影…… 他雙目赤紅,一聲聲叫喊著鐘延玉的名字,鮮血自嘴邊流下,掉落在了他的前襟處。 “朕要延玉!你把朕的延玉叫回來!” 荀灰被死死地掐住脖子,努力掰開景孤寒的手,窒息感如此強烈,死亡這般接近,一侍衛見勢不妙,立即打暈了景孤寒。 “咳咳咳!”荀灰倒在地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總算是有活過來的感覺。 “陛下?陛下?。?!”許太醫卻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好多血,景孤寒怎么吐出來這么多的血? “來人!快把本官的藥針拿過來??!”他立即大叫,藥童連忙給他遞上一排排銀針,許太醫接過來,馬上給景孤寒施針穩住命脈,止住源源不斷的鮮血。 荀灰也顧不上自己了,上前幾步,詢問許太醫,“陛下如何了?” 景孤寒死了,這天下會亂。 許太醫一邊施針,一邊回答,“陛下心疾這個月已經是第五次發作了,來勢之猛,盛情攻心,皇后娘娘是不是又……” 他剩下的話一頓,聯想到如今宮中上下,哪怕是天下都由鐘延玉做主,立馬換了種說法。 “怒火難熬,荀公公下次還是要好好勸勸陛下,還有皇后娘娘那邊的宮女太監也要好好提點些,不要再氣著陛下了?!?/br> 提點的不是宮女太監,是鐘延玉—— 荀灰哪能聽不出這話里的意思,微微點頭,隨后說道:“奴才會告訴娘娘的,可如今陛下身體如何了?” 他瞧了一眼暈倒在床上的男人,那身血跡格外恐怖,宮女太監已經上前將沾了血被祿換了下來,暗色衣袍也被侍衛脫下,換了身新的。 太醫的銀針施加在景孤寒的頭顱上,荀灰迎著人出去了。 “本官回太醫院親自抓藥,這藥劑恐怕要加大些了,是藥三分毒,陛下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痹S太醫低聲說道,“那些銀針不可亂了位置,麻煩荀公公看好人才是?!?/br> 荀灰心情復雜地送人離開,心想著娘娘此時上了早朝,沒個半個時辰不回來,他只能令人押著景孤寒的雙手雙腳,讓他醒來之后也不能胡亂動彈,等著鐘延玉回來之時,再行稟告。 鐘延玉一早上也是心神不寧,眉心直跳,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忍不住早點下朝,卻未注意腳下石子,摔倒在地,手上重重蹭在地板上,滲出了絲絲鮮血,那雙清亮的眸子變成了血色,周圍一切化作虛無。 無盡的白色,綿延到天邊—— 一道黑色的大門出現在他的眼前,無數白光飛入其中,鐘延玉控制不住自己,起身緩緩往黑門進去,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滑過,淹沒了他的身形,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再次睜開眼,皇宮已經成為了煉獄。 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一具具尸體東倒西歪,驚恐害怕的眼神還停留在那些死者的臉上,地板上的鮮血匯流成河…… 這是怎么了? 鐘延玉愣住了,他看到了禁軍首領身披鎧甲,領著隊伍過來,許平業,他不是被自己關起來了嗎?怎么在這里?他無處可避,只能站在原地,卻見對方直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站??!”鐘延玉愣在原地,轉身大叫一聲,許平業卻腳步不停,那一群群士兵仿佛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個個穿過了他的身軀。 怎么會?鐘延玉看著自己身體,“這到底是哪里?!” 他跟上許平業的隊伍,倒要看看皇宮怎么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陛下!叛軍入城,親順王的大軍快要闖進來養心殿,還望陛下隨臣移步,臣定不辱使命,解決好亂軍!”許平業跪在地上,朝著高位上的冰冷男人說道,表情嚴肅。 鐘延玉穿過重重士兵,見到了眼前的慘狀,景孤寒的臉頰深深凹陷,眼底一片烏青,渾身冰冷煞氣,而他的腳下是被侍衛們重重押著跪在地上的太后蘇眉冰,正死死地盯著高位上的男人。 “景孤寒,你不得好死!”太后發出惡毒的咒罵,“親順王的大軍快要進來了,我要你給我的僑兒賠命!” 她的僑兒,她的第一個孩子,那個她心愛之人的孩子,她每年只能看對方那么幾眼,她想要庇佑對方一生,為了對方的安全甚至都不敢多與對方相處那么一會兒,景孤寒明明什么都有了,可她的僑兒不僅出生就失去了父親,她也被迫入宮,那些蘇家人哪里會好好待他? 景孤寒的錦衣玉食,貴為皇帝,而她僑兒孤苦無依,活在陰溝內,甚至不能夠有自己的光芒! “他也是你的大哥,你怎么忍心殺了他?”太后瘋了一般,頭發散亂,衣衫襤褸,哪還有昔日那高貴囂張的模樣,滿臉都是崩潰。 景孤寒的表情依舊是冰冷無比的,他沒有聽許平業的勸告,看著自己的生母,從來沒覺得這般陌生,“所以這便是母后勾通親順王謀害朕的原因嗎?” 他一步步地從高臺上走下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蘇眉冰的身上,“他是你的兒子?難道朕便不是嗎?你看得到他孤苦伶仃,你看不到他害我嗎?你為了他苦心積慮、殫精竭力為他鋪路,可朕呢?朕算什么?” “你殺了朕的延玉,你可有想過朕的感受?!”景孤寒字字泣血,低下頭對上蘇眉冰的憎恨的目光,心中盛滿怨恨。 “你記著你的僑兒,可朕的延玉呢?他何其無辜,你殺了他,朕也要你嘗嘗這心頭至愛死去的痛苦!” 蘇眉冰為什么是他的生母?就因為她最愛兒子的身死,便要拿著這江山和他給對方賠命,她卻沒有念及過自己半點親情……自己千般待她,甚至越過安太妃讓她成了太后,他卻還是抵不過那個蘇僑……?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死而復生之術,他要所有人為鐘延玉獻祭 “朕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以為親順王闖入皇宮,他就能殺了朕嗎?”景孤寒笑了,只是那笑聲中滿是悲涼。 “江心月和親順王早就勾結許久了,只待這最后一步了,朕倒是要感謝母后的,謝謝您將我最后一絲對親情的羈絆斬斷——”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鐘延玉心驚rou跳,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江心月背后的人是親順王?他的眉心直跳,那雙鳳眸驚疑不定,還未等他想清楚,景孤寒又厲聲下了命令。 “傳令下去!親順王等叛軍一旦近內宮,格殺勿論!慈寧宮一群背主叛朕的,也盡數絞殺!” 許平業也不敢再勸,養心殿重重重兵把守,他領著一群小隊出去了,鐘延玉不知該隨他看看外面戰況,還是在養心殿看著景孤寒,就這么一猶豫,許平業便沒了影子。 太后被堵住了嘴巴,眼神憎恨的看著景孤寒,鐘延玉看著高臺上的男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沒過一會兒,禁軍統帥匆匆踏入養心殿,一身血腥氣息,單膝跪在地上: “陛下!親順王帶來的敵軍被盡數為臣所滅,慈寧宮太后親信服毒而亡,剩下些眼線也被拔除?!?/br> 景孤寒看著臉色慘白的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給蘇眉冰整理了一下太后頭冠,“母后,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死的,朕會讓你好好活著的?!?/br> 滿身痛苦和后悔的活著,才算是折磨—— “母后心懷皇家,想要在普陀寺祈福,兒臣會派人天天盯著母后的,若是母后自殺而亡,那留在江南的那母族蘇家也跟著您一塊去了吧?!?/br> 太后瞪大眼眸,“唔唔唔……”被緊緊堵住的嘴巴只能支吾幾個字,不過料想不是什么好話。 鐘延玉作為旁觀者,無論做什么,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看見他,可是他依舊氣憤! 景孤寒明明知道勾結,那為什么還害了這么多宮女太監,他明明可以避開的,全京城的百姓血流成河,皇宮上下皆是殘??!景孤寒怎么變成了如此? 他試圖伸出手拉住景孤寒執劍的手,卻毫無意外地穿了過去,“景孤寒!” 一瞬間,景孤寒好似聽到了什么,卻又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會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