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90節
景孤寒薄唇微抿,“鐘延清要成親,他娶的是誰?”想娶親就娶親,好端端的,他家延玉為何要急匆匆地回去。 “聽聞對象是個借住在鐘府的堂弟,說是堂弟,但親緣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底細不明,屬下們也還在調查當中,這鐘大公子匆匆就與人定親也是突如其來,先前京城里都沒有傳出半點消息?!?/br> 而且這次娶的還是個不明底細的男妻……的確讓人多想。 此時,回到鐘家的鐘延玉,打聽到鐘延清所在的地方,匆匆趕到了流亭院當中。 他一眼瞧見了正在陪著臨白亦的男人,不由得上前,喚了一聲,“大哥?!?/br> “阿玉怎么回來了,都不提前打聲招呼?”鐘延清笑了笑,雖然每日早朝,兩個人都得相見,但和時下的輕松愉悅到底是不一般的。? 第一百零八章 兩人繾綣尚可以說是意外,可這孩子呢 他從仆從那里拿了一個小手爐,遞到了鐘延玉的手上,“天還冷著,怎么不知道多穿點衣服?有何事我們進內室說吧?!?/br> 臨白亦也在一旁禮節性地行了個禮,他知曉鐘延玉是皇后之后,便不敢怠慢,連忙隨鐘延清將人迎了進去。 鐘延玉打量了一下旁側少年,忍不住抿了抿紅唇,有些生氣。 這臨白亦在鐘家之時,他也沒虧待過對方,看著這貴氣的衣著打扮,還胖了不少,想必大哥也待他極好。 要知道臨白亦昔日只是個偏遠地區小商戶家的人,如今這穿著打扮,說是富貴人家之子也不為過,聽聞大哥還把他的嫡親meimei接到京城來,又買莊子又送鋪子的,他當時只當大哥憐憫其家世,又念著親戚。 現在看來,臨白亦莫非是早就心中有鬼? 此事到底是誰先主動的? 若是大哥吃了兔子窩邊草,他占不到理就不說什么了,可他分明知曉大哥性子,是決計不會如此的。 況且京城當中這么多才子才女,隨便挑出一個,哪個不比臨白亦好? “這是鐘府,不是宮內,堂弟喚我二堂哥便是?!辩娧佑衩蛄嗣虼?,在沒有清楚事情之前,也不會心胸狹窄到為難對方。 他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鐘延清,“大哥,你要結親之事為何如此突然?都不再商量商量嗎?這娶的是正妻,要慎重選擇才是?!?/br> 鐘延清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他這是為何回來了,“是父親跟你說的吧?我早就告訴他不要讓你知道擔心了,白亦其實也挺好的,況且是我先欺負他的?!?/br> “你哪里是先欺負別人的樣子?!”鐘延玉放下了手中茶盞,神色不太好看,看向了臨白亦。 竹炭燒得旺,屋內并不冷,但臨白亦的臉色卻是一白,“我……”他啞口無言,確實是他先勾引的鐘延清—— 鐘延清卻擋在了他的身前,“延玉,這件事情其實開始是個意外,我不小心喝了丫鬟遞過來的茶,那茶里下了藥,恰巧那時候白亦在房間里面,我就對不起了他……” 聞言,鐘延玉這才緩和下臉色,要是鐘延清還要撒謊護著這個臨白亦,他才覺得對方心機深呢。 他很清楚自家大哥雖然是個武將,但絕對懂規矩的人,不會在未結親之時,就和人不清不楚。 “既然如此,堂弟先坐下吧,站著做甚?”既是意外,但臨白亦這臉色怎么瞧著不對勁,鐘延玉心想著,卻不好再下馬威。 “堂弟,我是過來人,鐘延清也是我大哥,有些話我不得不跟你說清楚?!彼哪樕?,抿了抿茶水。 “你是男子之身,先前也考過科舉,雖然沒有中舉,但若是你嫁為人妻后,莫說從政入官,其他都受到限制,不是你想象得這般好?!?/br> “我自小讀書便不是很好……只要能成為鐘大哥的妻子,這些都是無妨的?!迸R白亦捏緊了手說道,他的氣勢弱了些,眼神卻是堅定不移的。 鐘延玉覺得對方不明白,他有意支開大哥,想要和這少年說清楚,便道: “大哥,我備了些東西過來,想送給臨堂弟,你去幫我看看下人有沒有拿出來,放往堂弟的院子?!?/br> 在場的三人哪能聽不懂他話外之意,鐘延清看了一眼臨白亦,小聲安撫道:“阿玉不會為難你的,有什么答什么便是?!?/br> 這話,他不僅是說給臨白亦聽的,更是說給鐘延玉聽的。 等人走后,鐘延玉的視線轉落在臨白亦的臉上,“放心,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反對你跟大哥的婚事,只是想跟你清清楚楚說明白,大哥在的話,我怕你被擾亂了思緒,方才既然說你們是意外,但大哥欺負了你,我自然公正不阿,讓大哥擔起這責任,但是不一定非要用娶你進門這一條?!?/br> “權勢、財富、人脈,這些東西鐘家都有,若你想要,我都不會吝嗇,甚至會讓鐘府庇佑你一生,哪怕你以后娶妻生子了,也不例外?!?/br> 意外而來的責任和愧疚可能成就一段婚姻,卻不足以支撐起兩人相處一生…… 鐘延玉說得頭頭是道,可臨白亦眼中蓄滿淚水,不由得說道:“我嫁給鐘大哥,并不是為了權勢和財富,他待我極好,我也歡喜他罷了?!?/br> 鐘延玉頭疼,有他這個前車之鑒,他說的每一句話,可都是為了臨白亦好,不是在害他,這人怎么就拎不清呢? 而且上一輩子鐘家根本就沒臨白亦這個主母,大哥后面只是簡單納了一個妾室,他未曾見過對方,大哥護得緊,他也忘記對方是誰了,但他是有個小侄子的……大哥也待那個妾室極好,流放之時,妾室都沒拿休書走,執意要隨大哥一起。 這一往情深,哪是臨白亦能破壞的? 可軌跡變動,大哥要娶男妻,臨白亦還這么看重他的情,他也不免擔憂,這大哥后面還真變了心,納妾生子又算是怎么回事?可不變心納妾的話,他小侄子又沒了…… 鐘延清不癡情他擔心,鐘延清癡情他更擔心! 鐘家要斷后—— 鐘延玉感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昔日的太后一樣擔心皇家子嗣。 鐘家雖說沒有皇位繼承,但上輩子胖乎乎還軟萌可愛的小侄子說沒就沒了,他好像也很難接受…… 鐘延玉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他還抱過那個奶娃娃呢,怎么能親眼看著他沒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男妻不似女妻,沒有你想得這么簡單,我并非想用子嗣去衡量你們兩個人的情誼,可一輩子這么長,你確定大哥永遠會愛你到老,甚至舍棄了子嗣嗎?” 臨白亦下意識地看了看微隆的肚子,小聲囁嚅,“我……我不會讓鐘大哥無后的……” 所以你還想親自給他納妾?! 鐘延玉表情復雜,“大哥肯定不會同意的,這樣豈不是忘恩負義……”跟景孤寒那個狗東西似的。 “阿秋!”渾然不知的景孤寒在養心殿打了個噴嚏,然后繼續在室外栽種梅樹。 他要等延玉一起回來看梅花。 而臨白亦表情怯生生的,“我……”他摸了摸肚子,不知道該怎么說…… “怎么了?”鐘延玉有些奇怪,臨白亦怎么老是看著肚子? 他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腹部上,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起來,臨白亦四肢纖細,唯獨這腹部好像大得……有些不正常? “你是不是身體不對勁?”鐘延玉站了起來,想要走近看看,卻見臨白亦臉色微白,遮掩地說道:“我沒事,不用二堂哥擔心?!?/br> 可他使命地捂住肚子,更讓鐘延玉懷疑了,立即喚外面的仆從去請大夫過來,按住了臨白亦的手。 “堂弟,若是真的有事,就應該好好看著大夫才是,京城中的大夫不行,我就去皇宮找御醫,你不要害怕?!?/br> 臨白亦卻更加激動了,“不!不用了,我自己會點醫術,自己會看的……” 鐘延清在外看到大夫往流亭院的方向過來,便不放心也跟了上去,看見了正扶著臨白亦去床上躺著的鐘延玉,連忙上前尋問,“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說話說的好好的,他突然捂著肚子,我害怕出事,便想著讓大夫過來瞧瞧?!辩娧佑穹鲋松洗残菹?,隨后又轉身看到自家大哥的擔憂神色,不由得咯噔一下。 難不成這臨白亦身患絕癥? 怪不得這么急著成親—— 他捏緊了手心,抬眸看向床上的人影,“要不要我去宮中叫太醫院的人過來看看?” “先讓大夫看看如何吧?!辩娧忧宓难垌盗税?,有些擔憂臨白亦,還有孩子…… 很快大夫把完了脈,朝鐘延清搖了搖頭表示,“堂少爺只是太過激動引起的不適罷了,并未傷到?!?/br> “那他的肚子怎么回事?我見他一直捂著,而且這……瞧著這體態也是有些不正常,大夫你再細細看看?!辩娧佑癜櫰鹈碱^,立即說道。 大夫聞言,看了看鐘延清一眼,猶豫的神色落入鐘延玉的眼中,讓他疑云頓生,有什么事是需要瞞著自己的? “大哥?” “大夫你先下去吧,給白亦先去熬好藥。 ”鐘延清支開了人,將鐘延玉拉到了一邊,“這件事情有點復雜,但白亦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才不得不將婚期定得這般早?!?/br> “孩子?”鐘延玉的臉色崩塌,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臨白亦難不成還是個堂妹?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對方的喉結呀,怎么偽裝出來的喉結呀…… 鐘延玉不知所措,就在這時臨白亦也從床上起來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了進去,站在床側打量著臨白亦。 身形、樣貌、喉結,這怎么看都像是個男子,他抿了抿唇,直接問道:“到底怎么回事,這孩子幾個月了?大哥,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還瞞著我,爹爹呢,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這次卻是臨白亦開口了,他拉住了鐘延清的衣袖,結結巴巴地說道:“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不關鐘大哥的事情,是我自己要的?!?/br> 鐘延玉深吸了一口呼吸,沒好氣地道:“不關大哥的事情,難不成你這個孩子是跟別人生的?你到底是誰!來鐘府有何意圖,如今又以男子之身懷上孩子,你對鐘府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他這話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怒火,他特地派人查過臨白亦的來歷,知道他十二歲的時候才回到臨家,十二歲之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聽聞是在戰亂當中,母子走散,可這十二年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情,他一概查不到。 兩人發生關系尚且可以說是意外,可這孩子呢?!? 第一百零九章 對比景孤寒這個狗東西,他看臨白亦也順眼了幾分 “我小時隨養父大夫游歷西域,治病救人,無意間得知了一處少數彝族村寨中存在著秘藥生子丹,那時好奇便留下來一瓶……我自作主張吃下了藥,和鐘大哥繾綣,二堂哥,我求你成全我和鐘大哥好不好?”臨白亦乞求道。 真的害怕鐘延清不要他了—— 一開始是算計的,他想讓對方救救他的meimei,但后面情難自抑,他知道自己的家世、相貌、才華……沒有哪一樣能夠得上鐘延清,恐怕只能勉強給人做個妾室。 “嗚嗚嗚,是我太貪心了,鐘大哥太好了,我想要成為他唯一的正妻?!迸R白亦窩在男人的懷里面哭了起來。 垂淚哭泣之音惹得鐘延清憐惜,將人摟在懷中,拿帕子擦拭,一邊跟鐘延玉抱歉道: “白亦有了孩子后,總是忍不住多想,情緒失控,阿玉見笑了,此事大哥必須承擔起來責任,況且白亦性子不錯,未嘗不能成為鐘家的好主母?!?/br> 臨白亦的哭泣聲平白讓人心揪,鐘延清忍不住勸慰,鐘延玉也在一旁安慰。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別哭了……爹爹那邊我去勸勸,可你吃下這丹藥,要是有個好歹怎么辦?” 好歹是鐘家的骨rou,鐘延玉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臨白亦?!?/br> “嫂嫂?” “嗝——”臨白亦聽到這聲嫂嫂,嚇得打了個哭嗝,最近被鐘延清好吃好喝地養著,他確實有些嬌氣了。 “爹爹那邊,我去勸勸,婚期定在了幾日?”鐘延玉開口向自家大哥詢問道。 “定在了這個月十五,屆時白亦從我給她meimei置辦的宅子里出來,我將他迎親到鐘府,他身子重,不便行動,我差媒婆減了許多禮儀規矩?!?/br> 鐘延清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冷厲的眉眼也溫潤了下來,“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娶他回鐘家的,阿玉?!?/br> 眼見他這副情深不壽的模樣,鐘延玉不知是好是壞,只得嘆了口氣,“那我去勸爹爹了,你好好照顧他?!?/br> 這是同意了,臨白亦是反應了過來,立即紅了耳朵。 鐘大哥的弟弟這是承認自己了? 鐘楚荀房內,鐘父還生著氣呢,鬼知道他小兒子被人在婚事上算計也就罷了,這大兒子他這幾天正在相看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