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70節
景孤寒養了半個月的傷,幾個醫術精湛的大夫,和前來的御醫們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盯著景孤寒的傷口。 景孤寒的傷勢很快好轉了起來,臉色雖蒼白了些,但已大體無礙了,只是左胸膛又多了道疤痕。 他很清楚自己的傷并不是很嚴重,只不過因著帝王的這層身份,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但這些人當中不包括鐘延玉—— “皇后人呢?” 房屋內只剩下景孤寒和幾個暗衛,大夫都被支開了。 “陛下放心,御醫也看了皇后娘娘的傷勢,已經好了,沒有大礙,如今娘娘正在鋒疏院呢?!?/br> 暗十三囁嚅著道。 景孤寒清咳一聲,“朕要過去看他?!?/br> 正談話間,外面響起來敲門聲。 “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見?!?/br> 景孤寒臉色立即柔和了起來,“你快讓他進來?!?/br> 無事不登三寶殿。 鐘延玉此次過來,自然不是會無緣無故探望景孤寒的,他踏入房門,便聞到了些藥味。 “延玉,你怎么過來了?”景孤寒直直地看著他,卻見鐘延玉徑直坐在了離他稍遠些的椅子上。 “這些時日,陛下的傷可有好些了?”鐘延玉的端起旁側的清茶抿了抿,視線落在景孤寒的臉上,仿佛沒有看到他的憔悴。 “陛下,杭州地方條件簡陋,不如我們先回京城?如今下江南大半個月了,加上御醫無緣無故來江南,恐怕有心人士已經蠢蠢欲動……” 景孤寒只想要抱住他,可他伸出去的手卻離對方那么遠,他甚至都沒聽鐘延玉說的話,只點頭應道: “好,延玉,你過來些,不要離朕這么遠……” 脆弱蒼白的面孔,低沉嘶啞的聲音,昔日自持冷靜沉穩的人亂了心神。 他的延玉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卻怎么都抓不回來…… 暗衛們不敢說話,暗十三只能帶著祈求的目光看向鐘延玉,忍不住說了一句,“娘娘,這些天,陛下都在擔心您?!?/br> 鐘延玉抬起眼簾,終于走到了床邊。 軟香如玉的少年一如既往,景孤寒指尖輕觸,還未等絲絲溫暖傳入心里,卻被鐘延玉推開。 “唔——”景孤寒發出一聲痛哼,捂住了胸口。 “陛下!”暗衛立馬拉住人,“您可千萬別傷口又崩開了呀?!?/br> 鐘延玉也“好言相勸”,微微勾唇道:“陛下還是保重好身體,別太激動了?!?/br> 說完了這句話,他也不顧景孤寒挽留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出房門。 翌日清晨,景孤寒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他看到馬車上只有一個暗衛和御醫,面色有些不虞。 “皇后呢?” 暗衛連忙道:“皇后怕牽扯到陛下傷口,去了另一輛馬車……” 這次他們的隊伍可以稱得上重兵保護,絕對沒有人再敢打他們的主意,暗衛并不擔心刺客,只是擔心兩人爭吵,陛下的傷口又崩開了,所以默認了皇后的分開馬車。? 第八十七章 被愛的永遠有恃無恐,鐘延玉不疼他了 普陀寺內,身著素衣的中年婦女睜開了眼眸。 無他,旁側的貼身嬤嬤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安太妃瞬間也顧不上吃齋念佛了,“你快些給老身梳洗打扮,皇上怎么特意過來這邊了?!?/br> 她起身,立即朝內院而去—— 普陀寺不若其他普通寺廟,一半占據天云十三峰,可供尋常百姓供奉上香。 另一半據天云十二峰為廟,先朝妃子多在此處為皇家祈福燒香,除卻貴族和皇族,其他人不得入內,否則格殺勿論。 安太妃在這里快待了十年,雖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景孤寒都來探望她,但終歸是寂寞了些。 景孤寒畢竟是她唯一的孩子—— 安太妃的眼眸暗了暗。 寺廟乃清修之地,即使是安太妃想要好好打扮去見皇帝,衣裳和首飾也未免太過素凈了些。 層層疊疊的廟宇,沖上云霄,遠處鐘聲響起,佛經貫穿于耳,鐘延玉抬眸望去,皆是回憶過往。 他們此行雖下江南,但對外宣稱是去普陀寺內祈福,所以還需要走此一遭。 他身側的男人見他直直地看著遠處,有些不開心,親著他的臉,“延玉,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朕好不好?” 鐘延玉默不作聲地擦了擦臉,然后甩給他一巴掌。 聽到聲音,馬車外的暗衛和御醫都不敢大喘氣。 他們誰都看得出來鐘延玉不想和景孤寒同乘一輛馬車,但后面景孤寒還是將人綁了過來…… 江南回京之路也走五六天了,他們已經數不清這是鐘延玉的第幾個巴掌了。 鐘延玉冷冰冰地回眸督了景孤寒一眼,但狗東西似乎格外臉皮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要不是怕人死了。 鐘延玉真想再按上他的傷口試試—— “延玉?!本肮潞懞玫夭淞瞬渌牟鳖i,“你別不理朕好嗎?” 鐘延玉沒理他,合上車窗,開始閉目養神,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普陀寺內,安太妃不似旁的妃嬪那般簡單,她可是當今天子的養母,是故廟內沒人敢對她不恭敬,即使今日缺了午間祈福,也沒人敢說些什么。 安太妃此時早就準備好了,她站在寺院門前,果然遠遠地就看見了陣容華貴強大的馬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為首的馬車還掛著明黃色旗幟。 嬤嬤看了一眼,有意討好,“太妃娘娘,方才有幾個仆人,說陛下去江南,還帶了不少禮物給您,如今都提前搬到后院去了,您看,陛下還是惦念著您的?!?/br> 安太妃聞言笑了笑,“寒兒有心了……”她的養子,自然是要比旁人好。 景孤寒下了馬車,遠遠便見到了那襲褐色身影,腳步加快了幾分。 “兒臣見過母后?!?/br> 鐘延玉隨景孤寒一起行禮。 “好好好,你們快起來?!卑蔡σ庥?,伸手扶起來景孤寒。 女人的臉上即使有了歲月的痕跡,但眉眼間依舊可以看出當年的風華絕代。 鐘延玉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著對方,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安太妃了。 隔了一輩子—— “延玉這是怎么了?快些上來?!卑蔡銎饋砣?,這才發現鐘延玉一直愣在原地。 不像太后那般疏離的“皇后”稱呼,安太妃對他的稱呼一直是親昵的,越發堅定了他要勸人回宮的事情。 鐘延玉微微一笑,“母后,兒臣扶你上去?!?/br> 臺階上,三人的背影格外和諧,宮人們替他們拿了行李,默默跟在后面。 景孤寒畢竟受著傷,陪安太妃閑聊了一番江南美景,便去普陀寺的客房內休息了。 鐘延玉坐在安太妃的旁側沒有離開,安太妃便知他有事相問,甚至是避諱著景孤寒。 “林嬤嬤,你下去讓外面的宮女燒壺熱茶來,再弄點點心?!卑蔡隽朔鲱~角散亂的鬢發。 支開了閑人,她這才抬眸看向鐘延玉,打趣道:“這一趟下江南,陛下偏偏帶了延玉,想必是待您極好的?!?/br> 她微微勾唇一笑,揉了揉青年的臉頰,若是論憐愛,景孤寒甚至都比不上鐘延玉。 “老身曾與你母親便是閨中密友,手帕之交,以前還曾遺憾素娘生的都是兒子,不能做親家,未曾想陛下卻是排除萬難也要立你為后,只能說都是緣分?!?/br> 婦人側顏美好,似有光沿著她的眉眼照下,添了幾分靜謐。 普陀寺的安靜祥和影響下,倒是沾染上了慈悲喜舍之色。 鐘延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簾,緩緩說道:“母后,恐怕讓您失望了?!?/br> “失望?”安太妃放下手,不明所以,“可是景孤寒又惹你生氣了?老身改日好好教導他?!?/br> 她拍了拍青年的手,“其實寒兒這孩子很在乎你的,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如何去表達,延玉可以耐心等等他……”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當她第一次看見景孤寒小心翼翼地給鐘延玉撐著傘,甚至沒在意淋濕了的半臂肩膀之時,她就知道鐘延玉在景孤寒心中的地位不一樣…… 愛屋及烏,更何況這是素娘的孩子。 “你跟素娘真是太過相像了?!卑蔡难垌袏A帶著回憶。 “當初素娘的美貌也是聞名于京城,若不是早就和鐘府定下了娃娃親,怕是媒人都要踩破蘇府的門檻了……” 她清嘆一聲,眉眼間帶著溫柔。 鐘延玉很少聽及他人談論上輩子的事情,母親生產他之時,沒過多久便大出血而亡,他從小便是奶娘養大的。 “我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吧?”他試探性地問道,要不然爹爹也不會這么懷念她,甚至在其身死后,也沒有續弦納妾。 安太妃想起那個眉目靜雅的女子,輕輕點了點頭,“當年蘇府還想毀了和鐘府的親事,讓你娘入宮為妃,那般文雅的女子,剛烈到沒人敢想象,直接偷乘一匹快馬,前去邊關尋找久無音訊的鐘元帥去了?!?/br> “再回京城之時,蘇府人也不敢逼迫了,當即將素娘嫁了鐘府?!?/br> 聯想此處,她都有些佩服好友的果敢,若是她當時也有這份勇敢便好了…… 但故事的最后,是素娘如愿嫁給了鐘楚荀,而她無法忽視父母的期待,入宮成了妃嬪…… 鐘延玉眉眼精致,聽到安太妃的話,抿了抿紅唇,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實不相瞞,兒臣此次前來,是有事懇請太妃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