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44節
他沙啞著嗓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試過一個人在乾清宮夜夜不得休息,看著那人的舊物,不斷地抱在身上,幻想著他還在身邊的感覺嗎?” “朕就這樣傻子似的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每一天都在想如果我沒有毫不顧及你的感受,沒有江心月,也沒有選秀,我們會不會一直好下去,你也不會自.焚而死?!?/br> 他從天黑想到天亮,都無法相信,鐘延玉真的死了,明明他們約好了白首不相離,還每年都要看雪…… 他心中的憤怒無法發泄,鐘延玉明明答應了要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如今卻丟給他一封休書,還說出下輩子也不要遇見的話! 鐘延玉你到底拿我當什么?! 你的愛就這么變化多端,反復無常嗎?!青梅竹馬敵不過這區區幾年的光景? 甚至連五年都沒有,你就變了心! “朕那時候想著,如果你能夠復活過來,朕發誓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不再氣你了,甚至你想要什么,朕都會給你,只要你留下來……” 前世冷酷無情的男人如今紅了眼,身體顫抖,緊緊地抱住自己,而鐘延玉卻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的鳳眸稍斂,“只要留下來,臣想要什么,陛下都會給?” 景孤寒蹭了蹭他的臉頰,親吻著那片紅唇,沒看到少年眼中的暗色,緩緩說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這皇位,朕都會滿足你?!?/br> 鐘延玉抬頭,白皙如玉的雙手搭上男人的肩膀,將他的要求清清楚楚地傳達到景孤寒面前。 “臣要你廢了后宮那群女人,要太后娘娘終生于普陀寺帶發修行,要陛下放棄對兵權的爭奪?!?/br> 他咬字清晰,那雙鳳眸就直直地看向景孤寒。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景孤寒的臉上就充滿了掙扎之色。 只見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劍眉壓低,“延玉,你以前不是這么咄咄逼人的?!?/br> 鐘延玉心中冷笑,后宮只他一人是景孤寒答應他的承諾,前世的毒酒是太后送來的,他不想與其虛與委蛇,而兵權…… 他清楚知道鐘家不會背棄家國,可景孤寒上輩子怎么做的呢?瞞著他利用父兄鎮守住邊疆,平定內亂后,卻又卸磨殺驢! “所以陛下是給了臣否定的答案,對嗎?”鐘延玉肩膀上的力道加緊,窩進了男人的懷里面,眸中確是冷色。 “陛下如果做不到,臣也不會為難您的,畢竟您救過臣一命,臣的命是屬于你的?!?/br> 兩人都不是未及冠的毛頭小子了,用得著給他畫什么大餅?他想要的,景孤寒他一個也給不了! 景孤寒看著他眼中的諷刺之色,壓抑的憤怒,像怪獸一般吞噬著他的心。 他想要宣誓自己的主權,忍不住解開少年衣帶,想要了他。 而此時,馬車卻停了下來,侍衛小聲提醒,“陛下,已經回宮了,車輦在等著了?!?/br> 景孤寒聞言,只好深吸了一口氣,不舍地松開手,“今晚朕再過去看你?!?/br> 鐘延玉看著他離開,轉頭乘上了另一輛車輦,眼中藏著冰封寒霜,哪有半絲情義。 江心月得到了消息,立即乘車輦過來,在一條回去的宮道上,兩輛車輦就這般措不及防地相遇。 “大膽!車上是何人!見了江妃娘娘還不下來行禮!”江心月的貼身女官早就知道了江心月的不喜,存心要給車輦上的人一個下馬威。 鐘延玉聽到聲音,打開了車輦的簾子,看向外面,他頭上還蒙著斗笠,遠遠的未瞧見是哪個后妃,便聽到了宮女囂張的話。 他的眼眸沉了下來,侍衛不知所措,皇上命他們保護好車上的人,不能出了閃失,可江妃如今也是掌管后宮的人…… “春翠,不得無禮?!鼻妍惿ひ繇懫?,相貌嬌美的女人露出來頭,看向對面的車輦,眼眸暗了暗。 “不知這位是何許人也?宮中有規矩,怎么還不下車輦行禮?”她的后半句帶上了怒火,江心月身邊的太監過去,卻被侍衛攔下。 “罷了,不就是行禮嗎?”鐘延玉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 他很期待江妃見他的樣子—— 她的仇敵又回來了,這個人指定很“高興”—— 可他未下馬車,徐沉便匆匆趕到,“江妃娘娘,陛下有喻,免了這位向宮中人的行禮,還希望娘娘不要為難?!?/br> 他喘著粗氣,也知道以前兩人的舊怨,在皇帝沒有公布鐘延玉的身份之時,不能暴露出來。 江心月聞言,眸中的冷意更深,“徐公公這是作甚?陛下何時說過這番話,本宮怎么不知道?況且這宮道狹窄,只能容一輛車輦通過,人不是還要下來?” 她可是妃位,如今在后宮中最大! 她扶了扶頭上發髻,不慌不忙地道:“陛下如今在御書房呢,后宮多了位meimei,剛好本宮也想看看是何種的玉人兒,讓陛下念念不忘……” 這是存心刁難了?徐沉心中一凜。 兩人談話間—— 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著雪色,自簾子處伸出來,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雖是戴著斗笠,但清冷氣質卻隔著簾幕也能感受到。 江心月看著車輦上下來的人,驀然想起一個人。 一個死人—— “這位meimei怎么了?連斗笠都不摘下來?”她狀似關心地詢問,目光卻在鐘延玉的身上流連。 徐公公幫鐘延玉尋了個借口,“最近沾了些東西,過敏得厲害,實在不好損了娘娘的眼?!?/br> 聞言,江心月抬眸,看向那道白色身影,冷笑道:“本宮問你話了嗎?!本宮問的是這位meimei,讓她來回話!” 她嫉妒的目光猶如實質,恨不得將鐘延玉千刀萬剮。 皇帝何時給人這么大的恩賜?還不用向后宮眾人行禮?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鐘延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江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徐沉打斷,“您如今身子不爽,陛下讓貴人小心著涼?!?/br> 他上前攙扶住鐘延玉,剮了侍衛一眼,“你們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將人扶回車輦上,若是讓貴人受到半點傷害,看陛下要不要砍了你們的腦袋!” 說完了這句話,他又在鐘延玉的耳邊低語,“娘娘,您如今的行蹤還沒有公布,若是貿然暴露,不僅是為難陛下,恐怕也對鐘府不利,還望娘娘三思?!?/br> 景孤寒特地吩咐過他,若是鐘延玉出了半點事情,他也難辭其咎,江妃來勢洶洶,但有皇帝的口諭在,也不過耍耍嘴皮子罷了。 兩人很久前便不和,他怕江心月認出來鐘延玉,到時候也沒辦法和陛下交代…… 鐘延玉聞言,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徐公公不愧是能當上大內總管的人?!?/br> 只一句話便將他的痛點踩住,為難景孤寒,他當然樂意至極,但牽連鐘府,他卻是不想的。? 第六十二章 他只要這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就好…… “站??!” 看著鐘延玉既不行禮,也不打聲招呼,這么不將江心月放在眼里,春翠立馬大叫。 江心月并未制止,冰的視線落在鐘延玉身上, “怎么說本宮是娘娘,徐公公再如何也是個奴才,難不成主子的話都不管用了?徐公公在皇宮生活這么多年,難不成都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怎么寫的嗎?!” 后半句,她的語氣充滿了警告和威脅。 鐘延玉聞言,微微勾唇,指了指為首的侍衛,“陛下若是知道我掉了一根汗毛,你們的項上人頭也不要留了?!?/br> 言罷,他冷眼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絲毫不顧及對方的感受,上去了車輦。 說什么,他都不會退讓江心月,上輩子對方仗著太后的青睞和瞎了眼的景孤寒,可是沒少給他吃啞巴虧! “江妃娘娘,麻煩您先將車輦移到另一邊,讓這位貴人先過,若不然屬下也不好跟陛下交代?!睘槭椎氖绦l握拳低頭。 他們代表的是皇帝的權威,那武力也不是江心月身邊的太監宮女們能夠比得了的。 “你豈敢對本宮無禮!” 江心月瞪了他一眼,讓她給這個小賤人讓道?!她以為自己是誰呀!不過是仗著陛下的寵愛,就敢為所欲為?! “本宮是妃位娘娘!憑什么讓本宮給他讓位?!” 侍衛見狀,低頭行禮,客氣道:“既然如此,屬下也不敢違背陛下口諭,只能得罪娘娘了?!?/br> “你想干什么?!” 春翠護在車輦之前,卻見周圍的侍衛拉開,將江妃的車輦移到最邊上,讓鐘延玉的轎子,從旁邊浩浩蕩蕩地走過去。 徐沉對此不發一言。 他知道,在皇帝心中,鐘延玉可比江心月重要得多了。 而江心月從未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她惡毒的目光像是要把車輦上的人刺穿,捏緊了帕子,“改去慈寧宮,本宮要請太后做主!一個賤人也敢騎到本宮的頭上!” 江心月深吸了一口氣,她當然也知道景孤寒不待見自己,所以才去求了太后,到時候添油加醋一番,她就不信太后不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邊的鐘延玉剛回到乾清宮中,立馬換了身衣物,準備早點洗簌。 宮中的親信都不在身邊,周邊宮女太監又全是景孤寒的眼線,他信不過這些人,只能自己動手。 徐沉倒是想伺候他,可卻也被鐘延玉防備著。 “娘娘,御膳房熬了些銀耳蓮子湯,可以暖暖身體,奴才給你端過來了些?!?/br> 正想著呢,徐沉就敲門進來了,鐘延玉快速換好便服,從屏風中走了出來。 “徐公公有心了?!彼p輕說了一句。 徐沉笑了笑,將東西放在桌面上,擺放整齊。 “陛下最近很擔心娘娘身體,奴才也盼望著娘娘健康安寧?!?/br> 鐘延玉聞言,心中冷嘲了一句,在這皇宮當中,他有什么安寧日子? 上輩子連一條命都保不住,還搭進去一個鐘家。 “你在這候著吧,我也不是拘束之人,景孤寒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是了?!?/br> 鐘延玉從架子上拿起來一本兵法書籍,沒有喝他端過來的湯不再看他。 徐沉心里難受,偷偷看了一眼美人,適當將湯端過去。 景孤寒正在處理內務—— 大頌連年戰亂,國庫開支太大了,這些年也是拆東墻補西墻,導致現在支出遠遠大于收入。 戶部尚書提出增受稅斂,可戰亂之下,又加上富庶的江南地區大發水災,前兩年才慢慢恢復過來,百姓本就貧苦,如今再橫加賦稅,豈不是雪上加霜? 他揉了揉額角,將這個折子打了個大.大的叉,看著桌邊還有這么多的奏折,可天色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