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21節
“皇后娘娘有事便先過去吧,臣有鐘小將軍作伴,并不打緊?!绷侄嫉难凵癜盗税?,瞧了那侍衛一眼,而落到鐘延玉身上的目光卻是柔得出水了。 鐘延玉聽他這般說,只好道:“那讓大哥,先陪陪師兄吧,待會兒我在過來與你敘敘舊?!?/br> 大廳內,不是景孤寒的親信,就是鐘家心腹,香薰裊裊,茶水氤氳著霧氣,而景孤寒臉上卻布滿寒霜。 箭拔弩張的氣氛,讓徐沉戰戰兢兢,他不明白皇上和鐘老將軍究竟在書房中商談了什么,出來之后就一直冷著個臉。 這會兒,皇上又差人去叫皇后,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這火已經燒起來了。 鐘楚荀還是先低下了頭,請罪道:“方才是老臣行事不周,冒犯了皇上,還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到皇后身上去,此事他還蒙在鼓里?!?/br> 景孤寒聞言,抿了抿茶,“鐘老將軍這是說得什么話,還請起來吧,若是延玉看到了,說不定還以為朕欺壓了你呢?!?/br> 他的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那身上位者的威嚴讓人敬而遠之。 鐘楚荀不說話了,他坐在了旁側椅子上,空氣中多出來一股尷尬的氛圍。 景孤寒為什么拒絕了他的提議,是防著鐘家,還是不想放過玉哥兒? 他未想多久,鐘延玉便走了進來,青年風華正茂,鳳眸清凌凌地看了兩人一眼。 “父親,陛下?!彼蛄寺曊泻?。 景孤寒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今日下午便回宮了,你跟鐘老將軍好好敘敘舊吧,朕手頭上還有其他事情,便不打擾你們了?!?/br> 景孤寒看出了兩人的拘謹,抿了抿薄唇,隨后離開了此處。 鐘府院子內,鐘延清領著林都到另一處說話,雖然鐘延玉不在這里,但兩人談論的話題卻是圍繞著他展開的。 林都聽聞近日鐘延玉的處境不好,不由得垂下眼眸,陽光燦爛,落在他身上卻偏顯陰冷。 “鐘師弟是個不錯的人?!?/br>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對面亭子,林都愣了一下。 “皇上隨延玉一起過來鐘府?!辩娧忧逡沧⒁獾搅藢γ娴木肮潞?,便領著人過去。 林都聯想到當初鐘延玉堅決要嫁給景孤寒的態度,眸中劃過一縷嫉妒,隨后掩蓋下去,又是那淡雅如竹的君子模樣。 “陛下?!?/br> 景孤寒轉身看向他們,視線落在了林都身上,“這不是林侍郎家的嫡公子嗎?怎么在這里?” 林都的父親是戶部侍郎,而且和鐘延玉同出于國子監墨淵大師門下,雅稱“青竹公子”,名氣與延玉比肩而立,是難得的少年英才。 林都對上他打量的視線,面不改色,“臣今日有事和鐘小將軍說,便遞了折子進來,無意打擾陛下?!?/br> “是嗎?”景孤寒挑眉。 林都低下頭,“臣冒昧打擾鐘小將軍了,但絕無心叨擾陛下?!?/br> 景孤寒看了他一眼,卻眼尖地發現他腰上的荷包,那針線圖案竟然和鐘延清身上的那個極為相似! “說什么叨擾,今日就當尋常見客罷了?!彼麄饶慷?,“不知林公子可有婚配?” 林都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說,淡淡地回答,“臣尚未婚配?!?/br> “若是朕記得不錯,你都及冠不長時間了吧?為何還未婚配?”景孤寒突然笑了笑,“你這荷包倒是別致,不知道在哪里買的?” “這是先前師弟做給我的及冠禮物,婚姻大事還需要父母做主,況且臣并不著急?!?/br> 林都悄悄看了眼景孤寒的臉色,他感覺到對方話里有話,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直到看到了鐘延清身上的荷包…… 晦氣!景孤寒看著這一個兩個的,直接甩袖離開。 兩人目送著他遠去。 而此時的大廳當中—— 鐘楚荀沒把和景孤寒交易之事告訴鐘延玉,他整理了一下自家小兒子的衣襟,“我讓人做了你最愛吃的糕點,待會兒一起帶回宮中去?!?/br> 鐘延玉拉著他的手臂,深色擔憂,“爹爹,是不是景孤寒又威脅你了?” 鐘楚荀搖了搖頭,“你不必擔心這些,但你告訴爹爹,你是真的想離開皇宮嗎?哪怕以后再也見不到景孤寒一面,甚至再也回不到京城當中?” 鐘延玉點了點頭,瓷白的臉上微微蹭了蹭自家父親的手臂,態度親昵,但又提醒了句,“這件事情兒臣會處理好的,爹爹別cao心,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你們不用為我擔憂?!?/br> “我已經想了計策,景孤寒那邊我也會解決?!彼⑽⒐创揭恍?。 鐘楚荀擰起眉頭,年過六十的他都想不出萬全之策,自家小兒到底打算怎么辦?? 第三十六章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你若是有事,直接喚爹爹,再怎么樣,你也是鐘家的人,景孤寒想要欺負你也要掂量掂量鐘家兵權?!?/br> 他揉了揉小兒的腦袋,微微嘆了口氣,“若是你之前不嫁給景孤寒就好了,其余的隨便什么人爹爹都可以給你做主和離了?!?/br> 鐘延玉已經知道錯誤了,上一輩子慘痛的代價的告訴他這次決不能坐以待斃。 “爹爹,我確實是有事和你說?!彼麚]退下去仆人,那雙眼眸正色起來,在鐘楚荀耳邊低語。 不過一會兒,鐘楚荀的瞳孔放大,愣在原地,“你這樣做的風險極大,若是被景孤寒看破……” 后果不堪設想—— 鐘延玉知道,但他更不想親眼看著上輩子母族流放千里的悲慘重演,“爹爹,若是真出了事情,你咬死都說不知道此事,這件事情也不要告訴大哥,多個人知道就多份危險?!?/br> 鐘楚荀放不下心,老淚縱橫,“我們就不能以兵權換取你的自由之身嗎?” 這可是蕓娘拼死生下的孩子,自己卻不能護他周全…… 鐘楚荀心如刀絞。 鐘延玉拿帕子拭去他的淚水,鼻尖酸澀,“我曾和景孤寒求過,沒有用處,他不想放人,我就是質子罷了,他信不過鐘家,不會放虎歸山?!?/br> “爹爹撫養我長大成人,兒臣卻不能敬孝,該是兒臣的錯,爹爹以后若是孩兒真出了什么事情,您一定要好好聽大哥的話?!?/br> 鐘楚荀紅了眼,抱住了自家小兒。 “若是你真逃出皇宮,便來邊關玄湖城找爹爹,來??蜅S戌娂业娜??!?/br> 鐘延玉點了點頭。 既然小兒意已決,鐘楚荀只能盡力為他準備好一切,兩人談論了兩個時辰。 直到天色快要黑下來,外面來人敲門,“老爺,皇上已經在馬車上了,問皇后娘娘什么時候準備出去?!?/br> 鐘延玉立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眼含淚意地給爹爹告別。 馬車華麗,而他看到車中冷峻男人,內心卻是千瘡百孔。 不過很快他就可以離開這個男人了。 鐘延玉不想把鐘家摻和進此事,他的手中還有其他底牌沒有告訴爹爹,而他離開皇宮的幾率起碼有七成。 相比較有準備的鐘楚荀,都是薩斯更好奇,鐘延玉會怎么走出皇宮呢? 自從景孤寒成為新帝之后,加固了宮墻,城內城外一片森嚴,重重的錦衣衛暗中監視,加上實行宿崗制的禁軍把守,每日每夜,哪怕輪班之時,禁軍也是在原地等著下一批人到來,不會離開崗位,導致根本毫無空隙可鉆。 熙正二十一年,景帝方登基為皇之時,四海叛亂,起義如潮,幾乎每日宮中都有刺殺,最多之時,一日甚至可達二十多次,幾乎是吃個飯的功夫,都有五六波刺客謀殺。 而錦衣衛就是景孤寒在這時一手創立出來的,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完全聽命于皇帝,行事謹慎,無人知曉內部成員身份及其結構。 這支隊伍橫空出現,斬殺大大小小的刺客不計千人,甚至那些刺客未來得及行動,便被他們所絞殺。 有這支隊伍的存在,加上日益堅固高壘的城墻,森嚴的禁軍壁壘。 別說是他了,恐怕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他甚至難以想象,鐘延玉真的能從宮中逃出來。 薩斯喝下手中烈酒,眼神玩味,若是真有辦法,那對他來說不是好處嗎? 宮中女人聞風而動,她們都知道皇帝對鐘延玉的寵愛了。 聰明的人已經知道討好鐘延玉,但她們通常都是位份不高的貴人、答應,更多地想利用鐘延玉作為跳板,贏得一個侍寢機會,早日懷上龍種。 乾清宮內,鐘延玉的眼眸閃了閃,看這些在自己面前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也辛苦她們大早上就起來梳妝打扮了。 “琉青,你去問問徐沉公公,乾清宮加了幾道陛下愛吃的菜,但不知道要不要多添副碗筷?!辈荒馨装桌速M了這么多人的勾心斗角,主角都不來,怎么唱戲呢? 這句話,不止是說給琉青一個人的…… 鐘延玉狀似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眾人,“各位meimei,時辰也不早了,既然都聊到中午了,不如留下一起吃個午膳,就設在栩蘭亭中如何?” 熙嬪和康嬪立即對視了一眼,兩人如今都是同一陣營的人,自然應了下來,“皇后娘娘仁慈,臣妾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br> 但在場的人想著的都是景孤寒。 果然不出所料,快到午午膳之時,栩蘭亭中遠遠就見到了那道明黃色的身影。 熙妃立馬整理了一下衣冠,露出姣好的面容,站在最顯眼的地方。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孤寒看到跪了一地的女人,視線落在為首的白衣青年上,眼眸微閃,“愛妃們請起吧?!?/br> 他只上前扶住了鐘延玉,惹得熙妃又是一陣嫉妒。 “陛下,臣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些你愛吃的?!辩娧佑窠o他弄了魚刺出來,送入他的碟中。 “不錯?!本肮潞樕岷?。 鐘延玉笑了笑,“這些meimei們好些時日未見陛下了,臣便邀請她們一起用膳,陛下不介意吧?” 景孤寒搖了搖頭,若青年真這般大度…… 他不敢想象。 “那便用膳吧?!敝鲗н@場宴席的人不知不覺變成了鐘延玉。 午膳過后,他微微瞇起來眼眸,提議道,“陛下,這些meimei們才藝出眾,不如讓她們展示展示風采?” 景孤寒看了底下神色各異,但都興致勃勃的女人,總不好拒絕,便點頭應允,“朕記得江才人的琴藝不錯,便讓她先來吧?!?/br> 熙妃聞言,抬起頭來,瞪了對面的江心月一眼,她正想毛遂自薦呢! 晚了,怕沒有機會,結果景孤寒卻點名要江心月,這說明什么?江心月在景帝的心里肯定是有比她們更重的分量! 江心月聽到景孤寒的話,欣喜地摸了下臉頰兩側的碎發,“陛下謬贊了,臣妾琴技比不上大師,但陛下都這般說了,臣妾便斗膽彈一曲,給大家助助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