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17節
本來他應被發賣到南風館做小倌,只是人牙子趕路之時,遇上劫匪,他趁機逃回了家。 繼母和父親不想要再養他,又想將他再發賣進南風館,看著繼母親子踩著他的尸骨讀書中秀才,他憤怒憎恨,直接凈身入宮,做了太監,希望有朝一日報復他們。 但他好不容易進宮,家世低微只能去辛者庫充當苦力,干了五年有余,被人各種刁難。 那年寒冬大雪,若不是干爹救了他,早就死在了冰湖中。 對于這份恩情,他感激且銘記在心。 御書房內,景孤寒看著內容大同小異的奏折,劍眉壓低,“這群文官是無事可做了嗎,整天議論宮闈之事?” 他將五份同樣的奏折丟在一邊,戶部和禮部連賑災的事情都沒弄好,若不是鐘延玉的計策,流民問題必定成大頌國的災難,而這兩個部門的人還好意思提及雨露均沾,旁敲側擊男子為后不合祖宗規矩之事?! 他快速寫了兩道圣旨,冷聲說道:“來人!將這道旨意傳到戶部尚書和禮部尚書手中?!?/br> 門外,江心月端著雞湯過來,卻被太監攔在了外面,“江才人,皇上正處理政務?!?/br> “本宮做了些雞湯過來給陛下暖暖胃,大家都是為了皇上好,麻煩公公通報一聲?!苯脑滦α诵?,旁側的婢女立即拿了個沉甸甸的荷包悄悄遞到太監的手上。 太監垂下眼簾,沒有收這荷包,低頭說道:“皇上最不喜處理政務之時,有人進去打擾,江才人,不是奴才不報,是不敢報呀,若是怪罪下來,圣上生氣了,奴才一條命都不夠賠的?!?/br> 江心月聞言,只好退而求其次,“可惜這雞湯熬了好幾個時辰,那公公能將它送進去給皇上嗎?” 太監公公臉色更加為難了,“江才人這端湯進去,人來人往的走動,這不就是打擾皇上了嗎?” “這……”江心月的臉色簡直可以用不好來形容了,她特地打聽到景孤寒喜歡喝湯,辛苦做出來的呢,今天卻沒派上用場。 她有些生氣地離開了這里,而回去的路上,她卻看到了琉青領幾個宮女,手上也拿著食盒,前往御書房的方向,不由得眼眸閃了閃。 她揮手叫過來一個宮女,“你再去御書房看看,方才那宮女有沒有進去?!?/br> 即使心中早就有了預感,可等聽到宮女的回話之時,她依舊有些憤怒,“憑什么鐘延玉身邊的宮女都可以進去?本宮卻不能!” “主子,鐘延玉家世顯赫,又是皇后,所以陛下才給他點面子吧,他又懷不上孩子,而主子你是得過恩寵的人,現下最重要的是懷上皇嗣?!惫蛟诘厣系膶m女,立即挑了幾句好話說道。 江心月氣不打一處來,眼眸滑過惡毒之色,鐘延玉怎么就不去死呢? 沒有人知道她的屈辱,來了宮里這么久,她就沒有和景孤寒同床過! 乾清宮中,鐘延玉看著眼前風流倜儻的薩斯,微微勾唇,正想說些什么,卻撇見徐沉還在一旁,不由得克制住了。 “這位便是吐蕃王子薩斯吧,早就聽聞過你的大名?!?/br> 薩斯的眼神暗了暗,幾年不見,眼前的人倒是長高了些,眉眼越發精致,露出來雪肌白膚似高山上的冰雪,讓他恨不得將對方的衣服扒下來,好好在床上欺負一番。 他坐在了旁邊,微微勾唇,“沒想到臣一個小國的王子,還能讓大頌國的皇后知道,真是臣榮幸?!?/br> 男人的眼神深邃狹長,五官輪廓硬朗,頭發是微微卷曲的亞曼色,帶著異域的風情和美感,他拿出來一件用小盒子包裝的禮物。 “初次來大頌國,聽聞大頌有見面禮這般說法,臣沒來得及準備,只能聊表心意了?!?/br> 鐘延玉打開禮盒看了一眼,是枚通體碧綠的玉佩,他笑了笑,“薩斯大人有心了,本宮也給您準備了件見面禮?!?/br> 琉青端過去禮盒,上面是把精致的匕首,薩斯卻看到了禮盒之下的夾層,他瞬間明白了什么,微微挑眉,拿過來禮盒,“多謝皇后娘娘的美意?!?/br> 接下來兩人談的都是寒疾之事,徐沉在一旁沒察覺不對勁,他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偷偷看鐘延玉,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很久了,他心中牽掛,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寒疾好了多少,夜里可有咳嗽? 這般玉人,本是不該受此痛苦折磨的…… 而離開乾清宮,回到驛站休息的薩斯打開了今天的禮盒,翻開了隱藏的夾層,是一張無字白紙? 他微微挑眉,靈光乍現,立即令人打來一盆清水,將紙張浸泡,果然上面浮現了幾行字。 ——我要離開皇宮,需要你們的掩護。 “鐘延玉你真是一點都沒有求人的姿態?!?/br> 薩斯的話語中含著笑意,深邃的眼眸滑過一絲笑意,低喃道: “你是大頌國皇后又怎么樣?遲早也是我的?!?/br> 沒有人知道他和鐘延玉認識,彼時他還不是吐蕃國的王子,不過是被追殺的私生子,逃難到大頌被鐘延玉救下,那時的鐘延玉不過十八歲,卻早就彰顯出不一般的才學智慧,令他都有些著迷。 救下他的那一天,金枝玉葉的小少爺身上像是鍍了層光,似下凡的仙人,他被帶回了鐘府,在他身邊充當小廝。 對方知道他身份倒也沒為難過他,反倒讓大夫給他看傷,文采飛揚,貌若潘安,京城眾多女眷暗戀,對他卻也溫和相待。 他在鐘府住了一年,等到吐蕃國局勢穩定下來,讓那些人以為他死后,才重新回到吐蕃復仇,他一步一步滅掉他的兄弟,讓吐蕃王不得不立他為太子。 這次本是派個使者過來便好,但他有些想念青年了,哪怕這幾年他經歷了不少男男女女,但鐘延玉的面貌卻在他心中更加清晰。 他想抓住自己的光。 景孤寒根本配不上鐘延玉,連個承諾都能違背。 薩斯想到這就嗤之以鼻,他自然打聽過這場大婚,景孤寒竟然連個封號都不給青年,活該現在鐘延玉想跑。 他想藏下手中紙張,卻發現上面的字跡全都沒有了,水漬未干,怎么消失了? 他疑惑地伸出手,用蠟燭烤干紙張,卻依舊沒有。 靈光一閃,薩斯突然笑了笑,“這是章魚肚墨,鐘延玉,你還是這么聰明?!?/br> 這是堤防他拿這信件去景孤寒面前告狀呢—— 不過鐘延玉也太不相信自己了吧? 他很單純的。 我只是想睡你。 背著景孤寒去睡你而已——? 第三十一章 他算個什么東西?! 陽光正好,透過窗戶折射下來。 御書房內,景孤寒看似認真地批改奏折,目光卻留給了旁側青年,他的心不靜連筆墨都略微凌亂。 鐘延玉給他盛了碗枸杞紅棗湯,眼眸微暗。 兩人的關系如履薄冰,就剩下層窗戶紙。 “陛下?!?/br> 鐘延玉垂眸,淡淡說道:“湯快涼了,不若先喝些暖暖身子?!?/br> 景孤寒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對方的清雅絕塵便刻在了他的心里,“皇后有心了?!?/br>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那夜之事,仿佛沒有隔閡。 “臣想出宮看看父親兄長,還請陛下應允?!辩娧佑窆蛄讼聛?,眉眼低垂。 怪不得,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人就這般迫不及待地離開他?!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墨發之下,突然臉色沉沉,旁側的徐沉跟著帝王有段時日,也會點察言觀色,立即屏氣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撇了一眼鐘延玉,不明白好端端的,青年怎么就這般撞在了景孤寒的氣頭上? 最近過來這么多次,原來是求此事。 景孤寒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抿了抿唇,“皇后說得是,既然如此,改日朕便陪你一起過去看看岳父舅兄?!?/br> 他扶著鐘延玉起來,“地面冰寒,你有寒疾在身,以后便不用行這些虛禮了?!?/br> 這是極大的恩典,鐘延玉卻搖了搖頭,“臣謝陛下寵愛,但祖宗禮儀不可破例,臣不能如此?!?/br> 他不能得寸進尺,對方是君王,他不能夠挑戰君王的權威。 景孤寒沒有再說些什么了,就在此時,薩斯求見,準備商議些吐蕃和大頌的建邦之事,鐘延玉畢竟是后宮之人,便自請退了出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入御書房中,對上正要離開的鐘延玉,薩斯使了個壞心眼,故意撞上青年,然后迅速摟上他的腰肢。 鐘延玉瞪了他一眼,你這是瘋了嗎?!景孤寒還在上面看著呢。 薩斯在無人注意之時,將一張小紙條塞入他的手中,扶起他之時,用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的腰真軟?!?/br> 抱起來可能更軟—— 鐘延玉猛地推開了他,怒目圓睜。 “方才進來匆忙,心事重重,未成想沖撞了皇后娘娘,還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br> 薩斯立刻跪了下來,別人只看到他低垂下來的腦袋,以為他誠惶誠恐,卻沒見到他臉上的漫不經心和沉醉。 他在想,鐘延玉真瘦,不知道扒開白衣之時,里面會是如何風光? 聽說中原人的皮膚可比吐蕃的要細膩光滑,不知道好不好氵? 景孤寒皺起眉頭,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感覺到了不對勁,卻有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他看向了鐘延玉,問道:“皇后可有不適?” 鐘延玉冷靜下來,捏緊了手中紙條,“無事,想必薩斯大人也不是故意的?!?/br> 景孤寒聞言,朝著薩斯說道:“下不為例?!?/br> 薩斯誠惶誠恐地跪拜謝恩。 鐘延玉緩緩地退了下去,坐回車輦上之時,立刻打開了紙條查看。 這是吐蕃車隊的車型圖,他只看了一眼便記了下來,眼神凌厲。 這個薩斯,該不會對他起了心思吧? 誰會平白無故地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對方也不是蠢人,想要把圖紙交到他手上的方法多得是。 “琉青你派人出去打聽打聽,最近薩斯有沒有去過南風館之類的地方,或者有類似之事……” 琉青不明所以,“類似之事?” “就是他有沒有召過男子伺候……”鐘延玉蹙眉,他心中擔憂,想著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薩斯應該不會這樣狼心狗肺吧? 而另一邊,景孤寒詢問起旁側的暗衛,他可是一直派人時刻監督著這些外邦來者。 “薩斯大人的確去過南風館,在吐蕃也有好幾房男妾,而且……”暗衛欲言又止。 景孤寒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而且如何?” “薩斯大人剛來京城,便包下了南風館的頭牌小倌,還令他穿著白衣,去伺候他……手下瞧著,那身打扮竟和皇后娘娘素日裝扮無二……” “荒唐!”手上毛筆應聲捏斷,景孤寒怒不可遏。 “你去傳薩斯今日沖撞皇后,命人打他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