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7節
想到這,他稍稍放下些心。 等柳志給那群將士診斷上藥完后,腰酸背痛,還得過去坤寧宮一趟和鐘延玉稟報情況。 “鐘將軍并無大礙,不過傷筋動骨,腿傷得養上一個月?!?/br> 屏風隔斷人影,鐘延玉聞言松了口氣。 “那些藥也給鐘將軍拿過去了,娘娘放心?!?/br> 鐘延玉讓琉青賞了袋金瓜子,“柳大人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br> 等人離開,他還是坐立難安。 而此時的御書房內,景孤寒也體恤鐘楚荀,“皇后黎明未至,便去皇城等候鐘元帥了,也經常提起家事,鐘元帥待會兒過去坤寧宮一趟吧?!?/br> “多謝皇上恩典?!辩姵鞴笆种x恩。 景孤寒笑了笑,“鐘元帥不必多禮,您還是朕的岳父大人,延玉時常在朕耳邊念叨著你,朕亦心中敬佩元帥?!?/br> 他的眸色閃了閃,“此次回來,邊疆已穩,朕想封你為萬戶侯,萬頃良田,萬戶家產,世世代代皆有侯爵之名,不知意下如何?”? 第十三章 父子團聚 “老臣不過一名莽夫罷了,不敢當侯爵之名?!辩姵髂牟恢惚P。 鐘家樹敵太多,若失去兵權,短期還有軍功庇佑,但長此以往,難保他人不落井下石。 況且延玉還在宮中—— 他就這么兩個兒子,自己的兵權就是他最大的保障,絕不能讓玉兒受了委屈! 鐘楚荀的這番話也在景孤寒的意料之中。 他看著已近暮年的老人,話中意味深長,“鐘元帥這天下太平了,您也該好好享福了?!?/br> 鐘楚荀垂下腦袋,拱手道:“皇上此言差矣,邊疆蠻夷雖然臣服歸順大頌,但未必安分守己?!?/br> 景孤寒眸色漸深,揮手讓人下去了。 “鐘老元帥還是好好考慮吧,現下延玉在坤寧宮肯定等著急了?!?/br> 鐘楚荀聞言,行了一禮后便退了下去。 御書房內,只剩景孤寒一人,炭火旺盛,他的眸中再無半點笑意。 他希望鐘楚荀識抬舉,結果這人就不知道抬舉怎么寫! 男人眼神凌厲,看向暗衛,“跟緊鐘家人,特別是鐘楚荀?!?/br> 而此時鐘延玉倒是近鄉思怯,許久未見父親,他已經來回整理好多次衣裳了,卻又突然害怕起來見父親。 當初他不顧父親反對,以男子之身嫁入皇家,反倒害了鐘家。 他都原諒不了自己。 “皇后娘娘,鐘元帥在外面了?!?/br> “快讓他進來?!辩娧佑裰苯幼叱鋈チ?,正好迎上走入大廳的鐘楚荀。 “父親!” “皇后娘娘——” 見他想行禮,鐘延玉立即將人攔下。 “大殿內都是孩兒親信,父親不必拘泥禮節?!?/br> 他的眼眶微紅,就像是兒時般撲進鐘父懷中。 鐘父一愣,不由得有些訕訕地回抱住人,拍了拍他的肩頭,“為父不在之時,可有人欺負你了?” 他遠在邊疆,上個月寄信的時候,玉哥兒看起來還好,如今怎么像是受了委屈? 他不知曉,鐘延玉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人了。 生命的鴻溝將兩人劃分成兩個世界,一黑一白。 鐘延玉如今看著自己的老父親,潸然淚下。 “到底是哪個不知好歹的人欺負了我兒?”鐘楚荀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哭成這樣,心都要碎了。 他這么拼命征戰沙場,朝不保夕,除了為天下蒼生外,自然也有自己私心。 結果他還在呢,還有人欺負他的小兒?! 晶瑩淚珠似珍珠滾落臉頰,鐘延玉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鐘楚荀扶人到大廳軟塌上坐下,目光看向近處婢女。 “琉青,你來說說怎么回事?你家主子被誰欺負了?!” 他看著哭得喘不上氣的懷中人,怒氣更盛! 他還沒死呢! 這宮中就有人欺負到自家頭上! 景孤寒還想立刻收回他兵權?若他沒兵權了,那延玉豈不是被欺負得更慘?! “鐘元帥,最近皇上帶回來個女子,被封做了才人,最近風頭正盛,太后也有意打壓主子,每次皇上過來坐不久,她以頭痛之名請走皇上了……” 琉青跪在地上,看到公子模樣,也有些心驚膽跳。 聯想到最近,挑了幾個講,隱去了些內容,但這就足夠讓鐘父動怒了。 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平時溫潤冷靜,若不是被逼急了,哪里會這般垂淚!? 第十四章 難掩失落 “我兒別怕,爹自會給你討個公道?!辩姼浮芭尽钡匾慌淖烂?,怒氣上漲,殿內親信全都跪下,一時空氣冷凝,恍如劍拔弩張。 “我早知道太后那人不好相處,皇上也不守信用,當初承諾父親要將你照顧好的,待會兒我倒要親自問問那江才人怎么回事?!” 聽聞此話,鐘延玉也很快緩過神來了,只是那鼻頭紅紅的,眼尾還發紅著。 “父……父親,不是那樣的,孩兒不過是太想念您了,和皇上無關,江才人是孩兒做主納入宮中的?!?/br> 他拉住對方的手,怕鐘父與景孤寒起沖突。 父親向來說一不二,而那種質問的語氣,相必哪一個皇帝都會不喜,景孤寒本就對他們多加猜疑,此舉亦會使其更加忌憚鐘家權勢,加快瓦解鐘家的腳步。 鐘楚荀哪能看不出自己兒子的心思,心中無奈。 玉哥兒太愛景帝了,連他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 而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無情帝王家。 這一腔深情,恐怕是會被辜負。 他揉了揉少年的腦袋,三年未見,他的孩子似乎變了許多,又似乎什么都沒變。 他半生漂泊,征戰戰場,二十歲成票騎冠軍,猋勇紛紜,長驅六舉,飲馬于邊疆,后封狼居山,雪域嶺一戰以一敵十,親領十萬兵將,擊毀匈奴百萬兵馬,一舉揚名于天下。 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而他卻連沈娘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 大兒子十五歲從軍,在他身邊教導,而小兒因為沈娘懷孕之時摔過一跤,雖保住孩子,可到底落下病根。 小兒子身體嬌弱,十五歲便擔起掌家之責。 他和大子主外,而小兒主內,倒也風平浪靜,那時候景孤寒還是太子,缺一伴讀,先帝喚了自家小兒去。 他當時怕皇宮水深,欺負到小兒,正要推辭,延玉懂事,體諒他們不易,也明白先帝是想拿他做質子。 他記得熙正十三年出征那日。 未到他胸膛高的小兒,可憐巴巴地拉著自己的衣擺,拿出來在云天寺廟求來的平安符,求他平安歸來。 他心軟得一塌糊涂,更見不得別人欺負小兒,“我兒懂事,爹爹定要為你討個公道?!?/br> 鐘延玉捏緊了他的衣袖,低聲說道:“爹爹,孩兒真沒有受到欺負?!?/br> “這宮中無人敢欺負我的?!?/br> 鐘父哪能看不出對方是怕自己為難景孤寒。 但孩子都這么跟自己再三強調了,他抿了抿唇,將少年的碎發夾在耳后,“若是再受到了欺負,一定要告訴為父?!?/br>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小兒這么親昵的稱呼了,而大兒子更不用說,就是木頭一個。 他在軍隊天天見到大兒子,而小兒子便不一樣,小時候總用孺慕目光看向自己。 在十五歲之前,每次他打仗回府,都是第一個沖上來抱住自己的人。 “爹爹傷勢如何?我宣柳太醫來給您看看?!辩娧佑裨缇妥⒁獾搅怂膫麆?,先前就派人去請了。 說著這話之時,荀灰剛好帶著柳志,來到此處。 “臣見過皇后娘娘,下官見過鐘元帥?!绷緞傂獩]一會兒,便被再次抓來,都快沒脾氣了。 等再診斷完,給鐘父換好藥,都快中午了。 鐘延玉吩咐宮女去御膳房準備鐘父愛吃的菜,隨后看向鐘父,“都到這個時辰了,爹爹干脆中午在這吃一頓飯吧?!?/br> 鐘楚荀有些顧慮,“皇上那邊……” “皇上那邊我派人知會他一聲便好?!辩娧佑窳⒓凑f道。 他拿出來些東西,“父親好幾次壽年孩兒都沒有趕上,這些禮物也沒能送過去?!?/br> 他拿出來三個盒子。 一些上好的金瘡藥,一件堅硬牢固護心甲,還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環首刀。 “爹爹試試這護心甲和環首刀合不合適?若是不合適,我讓人再改改?!?/br> 其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不過大部分都讓人抬回了鐘府,等今晚下午父親回去便可瞧見了。 鐘父嘴角勾笑,“玉哥兒有心了,都挺合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