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加購買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應起來，言稚：“馬上！”

    四人分工起來，言稚負責按比例稀釋復靈丹，江聿為負責分裝，剩下兩人負責吆喝售賣。

    其實根本不用吆喝，第一批買走的人回去后簡單試了試，發現藥效后，又帶著人廝殺購買。

    消息根本壓不住，很快，半個汴京城都聽說有人在售賣包治百病的神奇藥水，紛紛過來湊熱鬧。

    “真有效嗎？”有人狐疑，覺得是騙子。

    “沒效?！甭犚妴栐挼哪贻p男子迅速開口，“別買了！全是假的！趕緊回去吧?！?/br>
    說完，他焦急大喊：“給我留一瓶??！求求了！”

    覺得言稚是騙子的那人，緩緩收回離開的腳，掏出一沓銀票，努力購買靈藥。

    ＊

    落日西沉，顏色也變成鴨蛋黃的時候，言稚順利清空所有一階復靈丹。

    她笑瞇瞇道：“今天的賣完了?！?/br>
    有人問她明日還來不來，言稚高深莫測地說要看殿娘娘旨意。

    其實是她想明天去打探一下殿試要考什么。

    今日等了一天，大師兄還是沒有在玉簡里回復消息，他們還有些不放心，總擔心大師兄在諱莫如深的宮廷里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怕他開辟出什么支線任務。

    江聿為清點好所有銀票，今天總共買了快六百瓶，得來十一萬鎏金幣。

    言稚把所有東西整理好，正準備向儲物袋里放時，攤子前忽然來了個年輕男子。

    言稚動作忽然一頓，身后偶爾的交談聲也停住，有三人齊刷刷扭頭望來——

    這人身上有靈力波動！

    波動不是很明顯，大約煉氣期大圓滿的樣子，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修士。

    四人目光緊緊跟隨著他動作轉動。

    來人在攤子前糾結的選來選去，最終定格在一瓶二階復靈丹上。

    他臉色不是正常的紅潤，有著血虛氣虧的蒼白，言稚嗅了嗅鼻子，察覺到一種很淡的血腥味。

    “我是執法堂里的小隊長，我叫蘇衡?！彼b作不經意地給言稚展示袖口的銀色飛魚，“前幾日我受了些傷，這瓶藥可以賣給我嗎？”

    言稚比了個四：“一顆四千鎏金幣?！?/br>
    蘇衡：“……”

    他指了指自己袖口的金色飛魚：“我執法堂的小隊長?！?/br>
    言稚：“……你大內總管也四千鎏金幣?！?/br>
    蘇衡眼珠開始渙散：“我要暈倒了?！?/br>
    言稚臉色果然一變，她緊張道：“放下丹藥瓶再暈！”

    蘇衡：“……”

    什么??！他可是執法堂小隊長！

    他哽咽了下：“我是和他國修士打架受傷的，可以打個折嗎？”

    言稚唏噓夸贊道：“不要說東西貴，明明你最貴，又不是沒有那個購買實力?！?/br>
    言稚又冷靜接道：“你不要想著來搗亂，我們明天在官府門口賣?！?/br>
    蘇衡雙目失神，“那后天呢?！?/br>
    言稚：“后天不來了，要去殿前比試?！?/br>
    蘇衡忽然來了精神，他身子湊過來，小聲說道：“我知道這次殿試的國策分析題目，你要嗎？”

    言稚心神一動：“給你打八折?！?/br>
    蘇衡：“五折?！?/br>
    言稚：“成交！”

    蘇衡在言稚耳邊說了很久，最終在言稚的狐疑目光里，震驚道：“你不信我？我師父可大內總管！我騙你以后我蘇衡名字倒過來念?！?/br>
    言稚原本真的想說不信，后又想到蘇衡這個微妙的姓氏，決定勉強相信一把。

    她把二階復靈丹對半切開，給蘇衡遞去半個，笑瞇瞇說不用給錢了。

    這個修士少有的凡俗屆中，她并不是很想把二階復靈丹放出去。

    蘇衡：“……”

    他站在原地半晌，忽然想到言稚的內心想到，他舉起半顆丹藥，想要來另外半顆：“我已經掌握了證據?！?/br>
    言稚把剩下的半顆丹藥塞進嘴里嚼吧嚼吧?！斑@叫死無對證?！?/br>
    “可你還賣了別人包治百病的靈水！”蘇衡瞇眼道。

    靈水傳到他手里時，他一嗅，就知道里面含有復靈丹，只是當時已經酉時，他并沒抱太多希望，但有時機緣來得就是這樣巧。

    言稚認真看了他一眼。

    確認面前這人就是煉氣期，根本看不出他們的修為深淺，大概是將他們當作賺取差價的藥販子了。

    言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可叫群體構陷了！誣蔑罪！”

    蘇衡哽住，言稚推著自己的攤子，徹底忽視他，和小師弟他們邊聊邊走。

    蘇衡：“……”

    他嚼吧著半顆復靈丹，準備跟上去看看，抬腳的剎那，只覺得天旋地轉，原本凝滯的靈力開始狂暴運轉。

    蘇衡：“??！”

    救命！怎么忽然要突破到筑基期了！

    不是說好的少則半年，多則十幾年的嗎？

    ＊

    言稚幾人隨意找了個茶館，點了一桌子茶點，埋頭開吃。

    同時豎起耳朵，悄悄偷聽墻角。

    蘇衡的出現，讓他們對身處的龜國有了些猜測。

    江聿為在專心品嘗著怪味鱸魚，言稚摸著下巴在仔細分辨有用信息。

    但有些事情顯然不會在閑聊時侯仔細展開，言稚借著要加菜的理由喊來店小二，摸出五十鎏金幣，說想私下問他些事情。

    小二再離開的時候，言稚總結聽到的消息，和眾人分享。

    言稚努力分析：“這個大陸以凡人為主，但仍有修士存在，他們主要承擔著保衛國家的作用，也便是多集中于宮廷?！?/br>
    “至于純猿黃猴將軍，應該是先前某位護國大將，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要把大師兄帶走，會是大師兄滿足一些特定條件嗎？”

    江聿為專心吃著怪味鱸魚：“哦?！?/br>
    鹿瀟雨在啃糯米排骨，“好?！?/br>
    百里銜青品味著雨前龍井，“不錯?！?/br>
    言稚：“……”

    言稚悲傷地加入埋頭吃飯人群里。

    四人只包了一間上房，言稚和鹿瀟雨睡在床上，百里銜青與江聿為打地鋪。

    晚間，房子里亮起兩個碩大的夜明珠。

    這是在神殿里吃過一次沒有光亮的虧后，幾人特意買來當儲備使用的。

    言稚拉著鹿瀟雨挑燈夜讀，給她瘋狂補習。

    鹿瀟雨對著小師妹剛剛買來的龜國八股文分析打了個哈欠。

    言稚湊到地面，和三師兄在琢磨著龜國國策分析題目——如何召喚曠古大妖玄武并哄誘其下蛋。

    兩人地面擺著一堆剛剛買來的書冊子。

    《家禽生育率提升方式大全》、《龜拳十八式》、《龜湯十八味》。

    江聿為看了眼沉浸在學習里雙目失神的鹿瀟雨，幽幽轉頭，“你們為什么不問我？”

    他才是最懂曠古大妖的好嗎？

    言稚恍然，期待地捧著本子問道：“烏龜怎么□□？發情期是什么時候呀？”

    江聿為：“……神獸沒有發情期?！彼麄兒茏月傻暮貌缓?，都是遇見喜歡的人才會有感覺。

    神海內，一個烏龜崽歡快地搖著尾巴，聽得津津有味，它插嘴進來：“我們是蛋生的?！?/br>
    言稚想說幼崽不要聽這些成年龜才會考慮的問題，但她只有這一個龜，最終還是含蓄地收斂問題，希望不要帶偏烏龜崽的成長之路。

    中途，言稚好奇問道：“你真的是烏龜嗎？”

    系統伸出四個小爪子抻了個懶腰，細聲細氣地期待道：“你完成任務，我就可以擁有真正的身體了?！?/br>
    言稚悄悄記住，沒再多問。

    后日清早，陽光大盛之時，言稚終于寫完萬字分析，她滿足地看著用小楷抄錄下的整整十張紙的《基于神獸求偶行為以提升生育率的可行化分析討論》，滿臉正經地將它交給鹿瀟雨。

    抄寫是三師兄寫的，她和小師弟寫字都不好看。

    言稚正色吹噓道：“這個重復率要是不合格，我給它吃掉?！?/br>
    江聿為和百里銜青看了言稚一眼，一同松了口氣。

    小師妹到底是哪里問出那么多有理有據的問題的，他們寫了三遍，小師妹全部否定，說邏輯不嚴謹，缺少論據。

    想當初他們縱橫妖魔兩屆，如今——

    言稚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催促道：“我們走呀！比試要開始了！”

    兩人求生欲爆棚，瞬間開口：“來了！”

    只要不改那篇龜蛋分析，真的做什么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