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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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同來的女子剛剛及笄,生得水靈漂亮,一看就是富養出的小姐,沒經歷過大風大浪,身上透著空靈純透的氣息。 殊麗朝她笑笑,“宋七小姐?!?/br> 宋傾歡盈盈一拜,聲音清脆,“見過皇后娘娘?!?/br> 雖未舉辦封后大典,但殊麗已經和天子住在一起,所有的稱呼里,唯皇后娘娘最為合適。女子垂著眼,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安分恪守規矩,看起來很懂事,只是淡笑時,腮邊凹陷的酒窩,為她添了俏皮的一面,不像個安靜的性子。 宋夫人抱著大寶兒轉身,笑道:“你瞧咱們小公主多漂亮,趕明兒,你成婚后,也得給我生個外孫女?!?/br> “娘......” 宋傾歡羞得跺跺腳。 宋夫人轉回身,繼續逗大寶兒,沒再提起幺女的婚事,但殊麗聽得明白,又聯系起抓鬮宴上,大寶兒為元栩和宋傾歡誤牽紅繩的事,就已將對方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想是背地里有人議論此事,耽誤了宋傾歡定親,宋家夫妻坐不住了,這才由夫人進宮商量此事。 畢竟,抓鬮宴上,天子是有意撮合二人的。 殊麗心里明鏡,面上不顯,笑著迎她們入座,聊了些育兒的心得。 全程,宋夫人都未提起此來的目的,只因,元栩那邊未必樂意,若是一廂情愿去張羅,很可能事與愿違,拂了自己家的臉面。 還是要讓元栩主動開口,成與不成,都需他來表明態度。 作為元栩的表妹,也是他在皇城唯一的“親人”,請殊麗去探知他的心思也算合適。 可殊麗有著頭脹,元栩對自己......那種飄忽的親近,實在令人難以琢磨,或許喜歡過,但定然不深,可即便不深,也是動過情的,如今要讓自己去撮合這門婚事,是不是不大合適......還不如交給陳述白。 傍晚,哄大寶兒睡下,殊麗坐在琴幾前試著撫弄琴弦,明明是一把琴,落在不同人的手里就會發出不同的聲音,陳述白彈奏時蕩氣回腸、悠揚婉轉,她彈奏時......都稱不上是彈奏。 背后傳來腳步聲,殊麗扭過頭,學著大寶兒扁了扁嘴,“學琴好難?!?/br> 陳述白凈手后,換了常服,走過來坐在殊麗身后,身上還伴著殿外的寒意,“慢慢來,又沒指望你出去賣藝賺錢養孩子?!?/br> 殊麗被逗笑,依在他懷里,繼續撥弄琴弦,慵懶無骨的樣子,令身后的男人亂了呼吸。 其實這人,挺不禁撩的,一撩就動情,也不知以前是怎么做到清心寡欲的。 殊麗還在往他懷里鉆,討好意味十足。 陳述白怎會察覺不出她的主動,攬住她的腰將人抱坐在膝頭,握著她的兩只手撫上琴弦,琴音瞬間變得悅耳動聽。 可撫著撫著,殊麗就察覺出不對,縮了縮肩膀,吐氣如蘭道:“還沒到晚上?!?/br> 陳述白側頭盯著她泛紅的耳廓,哂笑一聲,面上清清冷冷,內里熱情似火,形成截然不同的兩種氣韻,“那你勾我,嗯?” 在床笫上,殊麗從未主動過,即便有幾次為數不多地在上,也是被他逗得急了眼,才色厲內荏地跨坐在他身上逞強,哪像今兒這么主動。 “有事?” 被戳穿心思,殊麗也不相瞞,偏頭看向他,說出了宋家夫妻的想法。 “你讓我去跟元栩談婚事?” “嗯?!?/br> “合適嗎?” “那我去?” 腰間一疼,殊麗后知后覺地發現,這人吃味兒了。 “是咱們大寶兒為他們牽的紅繩,害得人家姑娘婚事連連告吹,不得咱們當爹娘的去收拾爛攤?” 陳述白握住她的腳踝,將綾襪一撇,順著裙沿上劃,長指比撫弄琴弦時還要用力。 殊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卻還是竭力說服他去跟元栩談,“你去探探表哥的心思,若是無意,那就算了,也讓宋家歇了心思,不一頭熱??吹贸?,宋老太師和夫人都挺看好這門親事的?!?/br> “元栩,”陳述白停頓下指尖,在那裙底輕捻慢彈,惹得懷中人兒氣喘不勻,嚶嚶軟吟,可他還是覺得火候不夠,另一只手以同樣的方式攻略了上襦,松開握緊,握緊又松開。 殊麗趴俯在琴弦上,失了氣力,一側衣襟自肩頭滑落,露出雪白的玉骨。 顯然,身后的男人是帶了酸氣兒的,要不然也不能這么惹她。 這段時日,為了哄她穿上鳳冠霞帔,這個男人可是扮演了許久的溫潤郎君,耐心十足,今日卻敵不過醋罐子傾倒時帶來的酸勁兒。 殊麗雙膝打顫,趴在琴上咬住下唇,面色紅得霞醉,如置身云海,起伏不定。 陳述白一邊懲罰她,一邊單手撫琴,與她溢出的吟音交映出奇特的曲調。 “還讓為夫去問嗎?” 惡劣的本性畢顯,鳳眸熠熠冉冉,顯然是痛快了。 殊麗摳住琴幾的邊沿,扭過頭,媚而妖,偏又倦倦怠怠,沒甚力氣,“愛問不問!” 陳述白笑了,笑意醇然,帶著少年得逞的意氣,摟住女子的腰身將人抱回懷里,輕吻她的側額,安撫她的情緒,“你再乖點,依順點,為夫就去問問那個打光棍的?!?/br> 殊麗恨不得撕了他,“別去了,我自己……去……” 再次趴俯在琴幾上,殊麗氣得捏起了粉拳,卻捶不到身后使壞的人。 “你夠了!” “還關心他嗎?” 殊麗不知該怎么解釋了,她哪里是關心元栩,她是要給宋家人一顆定心丸! 陳述白再次附身詢問,帶著點點笑意,“要乖一點?” 乖一點任他擺布嗎?可不乖,又解決不了此事。 殊麗敗了,氣若游絲道:“好?!?/br> 作者有話說: 繼續甜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司先生的寶貝 30瓶;lik616、z 10瓶;蒂芬妮的lv 6瓶;段玖安 2瓶;栩栩虛絮、我在哪、妍妍不熬夜、橙子幾塊錢呀、忘憂情碎、chrisley、萬能椰子油、周澤楷 1瓶; 第94章 翌日早朝后, 陳述白將元栩單獨叫到了御書房,跟他提起賜婚一事。 四下無人,元栩也就沒有守著君臣之禮,拒絕得直截了當:“臣無意定親, 還請陛下轉告宋家, 莫要耽誤了女兒出嫁?!?/br> 要說油鹽不進, 元栩不遑多讓,陳述白倚在龍椅上, 淡淡道:“你該知道,宋府的女兒個個溫婉賢淑, 錯過這遭, 日后有你后悔的?!?/br> “臣不會后悔?!?/br> “二十有三, 也該想想婚姻大事,難不成要打一輩子光混?” 顯然, 陳述白沒有強行牽線的意思, 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朝中與元栩年紀相仿的官員, 皆已娶妻生子,唯獨元栩不緊不慢。 “陛下若沒遇見娘娘,會草草選定皇后嗎?” 陳述白知道他在詭辯, 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倘若沒有遇見殊麗, 自己也不會輕易敞開心扉,去迎納一個同床異夢的女子。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 也沒什么好勸說的了, 元栩一直是個城府和主見極深的人, 無需自己亂cao心。 至于宋家女, 來日讓殊麗去問問本人的意愿,若有情投意合者,直接賜婚便是,也能堵住悠悠眾口。 傍晚,宋家人收到口信,宋老太師刮了刮茶湯上的浮沫,搖頭道:“元栩是個不可多得的君子,朝中棟梁,若能與傾歡結成連理枝,不失為一樁喜事?!?/br> 聽完夫君的嘆息,宋夫人問道:“那不如,咱們去跟元侍郎談談?” “強扭的瓜不甜,咱們何必上趕子做那丟人的事?” “不是你說,元侍郎是個不可多得的君子,我替女兒可惜?!?/br> 宋老太師板起老臉,“不行,再被拒絕,你讓我的老臉往哪兒擱?” “你的臉面重要,還是女兒的婚事重要?” “皇城新貴那么多,也不是非他不可啊?!?/br> “那你說說,還有誰?” “其實煜王也不錯?!?/br> 宋夫人擼起袖子,彈了丈夫一個腦瓜崩,氣哼哼走開,“煜王跟個小屁孩一樣,咱們傾歡嫁過去,不知是誰照顧誰?!?/br> 腦門太疼,宋老太師拿手點點她,“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少年的成長?!?/br> “我沒低估,只是覺得女兒和他不合適,算了算了,陛下不也說了,可以為傾歡賜婚,咱們再相相吧?!?/br> “煜王真不錯?!?/br> “不錯也不行,年紀小,不懂疼人?!?/br> 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而遠在燕寢內正在逗大寶兒的煜王連打了兩個噴嚏。 陳呦鳴挽著殊麗的手坐在茶水桌前,看著揉鼻子的少年,好笑道:“誰在背后罵你呢?” 煜王甩甩頭,為自己倒了杯參湯潤喉,“罵我的人多了,誰知道呢?!?/br> 喝完參湯,他又抱起大寶兒顛悠,“小六月,你怎么回事,越來越胖???” 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癟起嘴,作勢要回到娘親懷里。 煜王抱著她不放,感覺懷里抱了團棉花,舒服的不行,“小六月,你得瘦一點,否則長大后嫁不出去?!?/br> 驀地,后背一疼,他惡狠狠扭頭,就見木桃傻眼地站在那里,手里端著一個歪斜著茶盞的托盤。 “笨手笨腳?!?/br> 木桃趕忙撿起地上的茶盞,解釋道:“冒犯殿下,還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br> “呆頭鳥?!?/br> 煜王不再理她,扭回頭時,卻被大寶兒拽住了臉頰。 小丫頭吃得多,手勁兒也大,扯得煜王“嘶”了一聲。 殊麗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她的女兒年紀雖小,但特別護短,將木桃當成了小姨,維護的很。 嗯......叔叔也不能欺負姨姨。 煜王哪里知道大寶兒在護短,有些夸張地揉了揉面頰,“小六月,你怎么掐叔叔?” 說罷,作勢也要掐她,卻被小家伙用手擋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