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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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身體,哪怕是一點兒小傷,都要驚動太醫院,何況是刀傷,他能忍著不說,悄悄來宮外上藥,已是以德報怨,殊麗沒辦法推辭,扯扯嘴角算是應下了,“葉大夫的醫術......能行嗎?” 是在關心他嗎?陳述白稍微得了慰藉,閉眼后仰,“湊合治吧,治不好,你就替朕好好把皇兒養大?!?/br> 殊麗心里咯噔一下,很不喜歡聽見他說頹喪的話,可面上還是維持著淡然,像是不怎么關心。 次日一早,她背起藎篋,帶著被送回來的木桃,一起跟著葉太醫的女兒去城外藥田采藥,沿途還向對方請教了不少換藥的技巧。 葉家女兒是個安靜的性子,從不多嘴,只耐心回答著殊麗的問題。 “姜娘子,你需記得,今日采的是石見穿、積雪草、蘆薈、敗醬草和蒲公英,這些藥草能預防刀口發炎,促進刀口愈合,需每樣百克,一并熬制,早中晚各服用一次?!?/br> 殊麗將她介紹的藥草裝進藎篋,莞爾道謝:“還未請教娘子芳名?!?/br> “葉茉盈?!?/br> “姜以漁?!?/br> 葉茉盈笑笑,明媚如清陽曜靈,在凜凜寒風中散發著柔柔的暖意。她掏出自己研制的積雪草膏,遞給殊麗,說是有祛新疤的功效。 別看女子年紀小,剛剛及笄,但照顧起人來細致入微,讓人如沐春風。 回到早點鋪,殊麗將借來的藥爐擺在灶房,拿起蒲扇坐在爐子前扇風。 店鋪被砸的稀巴爛,晚娘和伙計們在前堂忙活著,時不時咒罵一句挑事的幾個公子哥。 “誒,老趙,你病了?我看你把一包藥放在灶臺上了?!?/br> 姓趙的面點師傅一邊修理桌子腿,一邊嘆道:“我家婆娘總想再要個孩子,嫌我成不了事兒,氣急敗壞不讓我進家門?!?/br> 晚娘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那藥是壯......那個的?” “是啊,葉大夫讓我晚上煎好服用?!?/br> 另一個還未成親的小伙計調笑道:“那今晚,你能一展雄風了啊?!?/br> 晚娘踢他一腳,“去去去,別在我這兒口無遮攔?!?/br> 此時,幾個公子哥連同拐走木桃的小跟班們正跪在司禮監,接受著審問。 沒一會兒,馮連寬將實情帶到了御前。 “老三謀劃的?” 馮連寬訕訕一笑,“他們的供詞,是這么招的?!?/br> 陳述白讓人將齊王傳來,才得知齊王于昨日已經啟程,還留下一封邀功的信,說是提前祝賀皇兄抱得美人歸。 蠢的離奇。 丟開信函,陳述白靠在龍床上,捂了一下纏布的傷口,“無端滋事,嫁禍忠良,朕怎會有這么蠢笨惡毒的弟弟!” 馮連寬撿起信,笑呵呵寬慰道:“齊王是急功近利了,該訓則訓,不過陛下龍體欠安,還是別留意這種小事,交給老奴處理吧?!?/br> “從宮外雇幾個工匠,去給欒晚的店里打造幾副座椅、箱柜?!?/br> “老奴馬上去辦?!豹q豫了下,馮連寬提醒道,“陛下頻繁出宮,對傷口的愈合不利,不如讓太醫院院使秘密為陛下醫治?!?/br> 出宮療傷也算是個借口,至少能見一見那女子,陳述白捏下鼻梁骨,疲憊中帶著淺淺的期待。 紅霞滿天,陳述白如期來到早點鋪的后堂,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 殊麗讓木桃在門口守著,自己捧著藥碗來到男人面前,“這是我跟葉醫女學來的藥方,能防止刀口發炎,促進愈合,陛下快喝吧?!?/br> 常年心悸,陳述白飲藥如飲白水,可此刻他就是不想爽快喝下。 彎腰就著殊麗的手嘗了一口,便邁開步子坐在了桌前,“太苦了?!?/br> 一股怪味。 殊麗也覺得怪,照說簡單的幾樣藥材不該熬制出這股味道,可她急于擺脫他,溫聲溫氣地勸導:“良藥苦口,陛下趁熱喝?!?/br> 不得不說,溫言軟語還是有用的,陳述白接過藥碗,幾口喝下湯藥。 輪到換藥環節,殊麗沒像以往那樣服侍他寬衣,不想讓他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陳述白也不計較,慢條斯理解開系帶和盤扣,將大氅、外衫和鞶帶放在桌子上,只穿中衣坐在桌前。 長指勾住身側衽帶,慢慢拉開,敞胸露懷地看向女子。 殊麗深吸口氣,盡量忽視呈現在眼前的胸肌和人魚線,依著葉茉盈所教,慢吞吞換起藥來。 傷口在左側腰上,觸目驚心,殊麗倒吸口涼氣,擠出積雪草膏,一點點涂抹在還未徹底結痂的刀傷上。 “輕點?!?/br> 因疼痛,陳述白額頭溢出薄汗,可始終沒有喊疼,只深深凝著面前的女子,冷白的膚色變得更為皙白,卻又隱約透出潮粉,并隨著時長,越來越明顯。 感覺胸膛陣陣發悶,他拽了一下衣領,兩側衣襟徹底垂下,露出大片胸腹肌。 暗欲的人魚線半埋在褲腰處,散發著野性和冷感。 殊麗目不斜視,粘好布帶后,細若蚊吶道:“可以了?!?/br> 陳述白低頭看了一眼腰側,沒急著掩好衣襟,就為了不讓守在門口的木桃進來,“再往里一寸,你就要了朕的半條命?!?/br> 殊麗心虛地收拾藥瓶和布帶,“嗯”了一聲算作回應,“所以民女才對陛下言聽計從?!?/br> 陳述白啞著嗓子低笑,笑聲如浸純釀,醉人迷離,“真夠負責的,朕還得夸夸你?” 殊麗紅著耳朵逐客,“藥換了,夜也深了,陛下請回吧,切記傷口不可沾水,飲食清淡?!?/br> 跟醫女接觸過,還真有點像模像樣,陳述白靠在桌沿,單手支頤,覺得她古板的樣子甚是可愛,“口渴,勻我一杯水?” 一杯水而已,殊麗不會吝嗇,她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干凈的杯子,提起壺倒滿水,放在桌子上,“喝完就回宮吧?!?/br> 陳述白耷著眼皮拿起杯,試了下水溫覺得燙,可身體的溫燙也不遑多讓,難受得他重喘了兩聲,還是壓不下莫名燃起的燥感。 “你熬的藥里,放了哪幾樣?” 為何會突然躁感難耐,幾近破欲,看著眼前的女子,生出了想要摧毀的瘋狂念想? 他忽然握住殊麗帶著涼意的手,甩了甩頭,“藥里到底放了什么?” 生在皇室后宮,見慣妃嬪爭寵的戲碼,怎會不知自己身體發生的難堪反應是因何而起。 殊麗同樣見識過許多不入流的風月手段,瞧他俊面泛紅,眉心含春,目光狠的像是能將她活活吞噬,再遲鈍也明白他是中招了。 可她熬的藥,斷不會出現這種反應。 “我......” “殊麗,”陳述白忽然加重手勁,緊緊扣住她的腕子,向自己身邊拉近,“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嗯?” 一面執意出宮,做自由翱翔的鳥,一面又給他下藥,摧毀他的定力,不是很矛盾么。 不過眼下,來不及細想,他依她所愿就是了,即便身負重傷。 將人一把按在桌面上,他毫不客氣地褰了她的裙面,手指勾住了裙下的褲沿。 殊麗嚇得魂不附體,想要轉過身解釋,卻被粗魯地按了回去。 顯然,陳述白急不可待。 “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笔恹愲p肘撐在陳述白的外衫和大氅上,扭頭看向面色越來越紅的男子,“陳述白,你敢碰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像是厚重的濃霧被一道烈日穿透一個洞,陳述白反復念著那句“不會原諒你”,可身子的不適感源源不斷沖擊著大腦,逐漸變得不可控制。 秉著最后一絲理智,他單手撐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在她前面游弋,“你講講道理行嗎?我是喝了你給的藥湯才失態的?!?/br> 藥效逐漸發作,每吐出一個字,噴薄在殊麗后頸的氣息越發灼人。 身前被摧得發疼,殊麗擰眉發出嚶嚶一嚀,臉蛋紅得滴血,她想推開身后的人,去醫館找葉茉盈,一起研究下藥草是否拿錯了,可眼下她連起身都困難。 陳述白根本不給她延緩的機會,隔著兩層綢緞,表達了他的意思。 再熟悉不過的意思。 殊麗羞得想要敲暈彼此,很怕守在外面的木桃聽見聲音,她費力扭轉身體,面朝陳述白,捂住了他的嘴,制止了那古怪的聲音。 “你、你閉嘴!” 咬牙切齒的,她向男子發出了命令。 混沌之間,陳述白竟覺好笑,又有些被掌控的刺激感,雙手緊抓女子小臂,盯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芙蓉面,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殊麗偏頭躲避,雙頰或多或少染了灼人的呼氣。 “麗麗......” 陳述白徹底沒了意識,沉浸在帶著體溫的香氣中,埋首在了她的發間,一下下淺啄。 殊麗盯著微敞的門口,很擔心木桃和晚娘走進來,她費力掙開一只手,捧起陳述白的臉,“有人?!?/br> 陳述白忍著痛苦,抱起殊麗走向門口,將人壓于門板上,“啪”的一聲合上了門。 殊麗恨不得鉆進石頭縫里,這下好了,任誰都知道他們在屋里發生了“爭執”。 果不其然,門外的木桃使勁兒拍起門,“姑姑,姑姑怎么了?” 殊麗被一雙大手架起,懸在半空,只有后背抵在門板上,一雙纖腿無處著腳,難受得蹬了幾下,卻盡力穩住氣息,不讓門外的小丫頭聽出貓膩,“沒事,小桃兒,你走遠點,別進來?!?/br> “???” “聽話,快點走!也別讓任何人靠近?!?/br> 木桃不明所以,遲疑地退后,轉身,向外堂走去。 因著陳述白親臨,還帶來了木匠,晚娘和伙計們正協助著木匠做活,見木桃走出來,狐疑道:“你怎么把麗麗和那人單獨留下了?” 木桃走近她,咬耳朵說了幾句,晚娘一下就明白過來,立馬想要進去拉開作惡的男子,可臨到門邊停住了,只因,她聽見里面傳來殊麗的氣語。 “你先放開我,去床上......” 晚娘止了步,不僅如此,還拉著木桃走遠,并把棉簾子落了下來,不準任何人靠近。 面點師傅老趙喝了涼透的湯藥,抹把嘴,“老板娘,我先回去了?!?/br> 他家就住在早點鋪的后街,半刻鐘不到的路程。 沿途,他還給自己娘子買了首飾和點心,準備夜里好好溫存一番,就不知能否成事...... 后堂內,殊麗呼吸受阻,舌尖被嘬的發麻,白凈的臉上浮現潮色,不比中招的男子遜色。 “去床上,別在門口……” 她斷斷續續地要求著,脖頸仰出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