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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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傳來心腹,令他們守在此處,自己匆匆趕去cao練場。 等他趕到時,太后已被送回慈寧宮,龐家人也已被送往大理寺天牢,熱鬧的校場變得沉悶肅靜。 高臺之上,天子獨自坐在那里,慍著寒意,沒有爆發出來。 無人敢上前。 元栩默嘆一聲,登上臺階,來到陳述白身后,“陛下受驚了?!?/br> 陳述白淺抿酒水,踢了踢身側的圈椅,“坐吧?!?/br> 元栩落座,接過一杯酒。 見他渾身是水,陳殊白隨口問道:“怎么回事?” “不慎落水?!?/br> 他不準備將閣樓里發生的事說予其他人,天子也不例外,只因想保全殊麗的名聲。再者,天子對殊麗有種模糊不清的占有欲,而自己對殊麗有種更為模糊的情感,兩種情感沖撞起來,他莫名地不愿借助天子之手調查此事。 陳述白嗤笑一聲,又抿了一口酒,沒有追問,也是沒心情過問。 登基不到一年,接連遭遇刺殺,換誰能心情愉悅,當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元栩理解他的心情,緩聲問道:“陛下覺得,龐六郎是受到何人指使?還是說,他在裝瘋賣傻?” “他自身的動機不足?!彪m已動怒,但陳述白頭腦是清晰的,不覺得龐六郎與自己有私人恩怨,況且,大將軍府深受隆寵,他又是府中嫡系,不會做這等蠢事。 元栩認同陳述白的分析,那會是何人教唆呢? “要不要對大將軍府近三個月的人員走動做下調查?” “藏于暗處的人,留了后路,調查不清的?!?/br> 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空杯,等元栩為他斟酒,他拿手擋開,早沒了飲酒的興致,“或許還與陳斯年有關?!?/br> 默了許久,他冷聲道。 一個陳斯年,手里連一個衛的兵力都沒有,如何與朝廷抗衡?徹底惹怒天子,不是以卵擊石嗎?元栩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認為天子是將他視為了眼中釘、rou中刺,得了心病,才會什么事都與之聯系在一起,“除非他想飛蛾撲火?!?/br> 陳述白抬手摁了摁眉骨,他也只是猜測,但這種陰損的法子,總覺得與陳斯年有關。 陳斯年確實成了他的眼中釘、rou中刺,不拔不快。 “陛下覺得,陳斯年會起兵造反嗎?” “他沒有多少兵力,最多就是手底下的人能干,再握了幾個有用的朝廷人脈,攪弄混水罷了?!?/br> “那陛下何必對他耿耿于懷?” 陳述白搖搖頭,眸光幽遠無波,自己和陳斯年太像了,狠辣,善偽,習慣cao控人心,不念親情,如同一個暗影,籠罩在心頭。 這樣的人,是有能力奪嫡的,只是天時、地利、人和上欠缺了一些。 若當年沒有鳳命一說,陳斯年就不會受先帝忌憚,也不會拿不到兵權,若一切輪回,或許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 夜深人靜時,偶爾會夢見陳斯年,他們一個站在頂峰,一個隱于暗處,一個道貌岸然,一個jian詐惡毒,真的很像同一個人在不同處境下的處事風格。 可每當迎來晨光時,又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人,至少自己光明磊落,奪嫡就是奪嫡,不會搞些小把戲。 元栩走到陳述白身后,抬手為他按揉起兩側顳颥,“陛下既然忌憚他,為何不放餌誘他現身?” 陳述白閉上眼,“不是試過了么?!?/br> 連孿生meimei都不在乎的人,還會在乎誰?誰又能充當這個誘餌? ** 大理寺天牢內,任憑大理寺官員如何審訊,龐六郎就是不說出指使他的人是誰,大將軍府上下幾百人也因此受到了嚴厲盤問,連婆子、馬夫都不例外。 龐家夫妻被囚于天牢,龐諾兒和其余庶女被扣在慈寧宮,大將軍府一日之間遭遇突變,令人唏噓,幸好太后護駕有功,才給龐家在天子那里挽回了一點余地。 殊麗聽說刺殺一事后,感覺整個后宮都充斥著龐諾兒的哭聲,可沒有人會同情她。 木桃纏著布條站在月門前,轉眸看向一側的殊麗,“姑姑,你覺得龐六郎是被人教唆的嗎?” 不知怎地,殊麗眼前總是閃過那個神秘莫測的畫師,可沒有證據,畫師又替她解過圍,實不該憑空揣測。 是以,當晚守夜時,殊麗攔下了向天子回報審訊結果的大理寺官員,向他詢問了大將軍中是否有一位身份為畫師的盲人。 大理寺官員茫然地搖搖頭,“府中沒有這個人?!?/br> 殊麗詫異,“您是不是沒記???” 畢竟,在大將軍府打雜的仆人極多,身份各異。 大理寺官員斬釘截鐵,“仆人的身份,我們都過了一遍,的確沒有你說的人?!?/br> 深夜,陳述白研究完大將軍府的人員名單,劃了幾個入府不到一年的仆人,讓馮連寬送回大理寺,“對這些人嚴加審訊,探查清他們的身世經歷?!?/br> 馮連寬躬身退下,殊麗拿過一件氅衣披在陳述白肩頭,“陛下保重龍體?!?/br> 從回到寢殿,陳述白就一直沉著眉,面上沒有和悅,他系好氅衣起身道:“跟朕去一趟慈寧宮?!?/br> 月明星稀,殊麗提著宮燈走在陳述白斜前方,單薄的背脊被夜風吹得微微發抖。 驀地,肩頭一重,她扭頭看去,拿給天子的那件大氅已然披在了自己肩頭,氅衣太長,拖在地上,“陛下?” 隨行宮人眾多,穿得都很單薄,唯獨自己被另眼相待,總歸有些別扭。 陳述白沒有多言,負手走在最前頭。 太后還在昏睡,由三名御醫守在外殿,見天子前來,趕忙上前行禮。 陳述白問了太后的傷勢,心下稍安,帶著殊麗走進內殿。 殊麗并不想有什么特殊性,更不想成為太后的眼中釘,如今太后護駕有功,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必然飆升,她可不想與太后有正面的沖撞。 陳述白坐在床前,默默陪了太后一會兒,聽太后嘴里咕噥著什么,附身傾聽,眉眼稍動。 她在喚他的乳名。 回宮的路上,陳述白更為沉默,宮人都以為天子是被太后感動的,從而產生了內疚,只有殊麗看出了端倪,天子是個極為冷靜的人,清楚太后那幾句呢噥是在清醒時講出來的,為的就是加固一下母子情。 誰會沒有私心呢?何況是一向心思縝密的太后。 不過,陳述白還是當場宣了旨,讓齊王回到曾經的封地。 回到寢殿,陳述白得到刑部尚書的稟告,說上次意欲攔殺元佑的那伙人里有人招供了,竟也是陳斯年的手筆,還說,陳斯年來過皇城。 “讓他描繪出陳斯年的長相,再由畫師繪成畫像?!?/br> “回陛下,他說他們一伙人都是陳斯年手底下張胖子的下屬,根本沒見過陳斯年本人,更不知他的相貌和行蹤……” 陳述白哂笑不止,下令禁軍挨家挨戶地搜查可疑者,之后揮退所有人,獨留下殊麗。 “跟來?!?/br> 放下一句話,他大步走進浴房,想要冷靜冷靜。 殊麗緊跟過去,在水汽中,瞧見男子摘下玉冠,穿著中褲沒入浴湯中。 殊麗雙手呈碗裝,接過價值連城的玉冠,瞥了一眼合眼的男子,心不由漏了一拍,平心而論,這樣坐在水中的男子,皎如玉樹、郎艷獨絕,一點兒不遜色于美人,甚至比美人還要惑人。 天子容貌冠絕無雙,并不是一句奉承。 “在看什么?” 雖閉著眼睛,但他似讀取了殊麗的內心,淡淡開口。 殊麗拿起玉舀,舀了一捧水淋在他的肩頭,回避了剛剛的問題。她自知身份低微,即便與天子有了肌膚之親,也不敢隨意覷視,這是她要守的本分。天子高高在上,不是她這種凡夫俗子可以納于心底的,連一絲慕戀都是妄想,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封鎖了心房,不允許自己越矩。 再者,她也不過是對“美人”的另一種欣賞,并沒有愛慕之心。 想到此,眸中起出惆云,nongnong籠瞳,化為秋水,盈盈淺淺。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陳述白睜開眼,道:“進來?!?/br> 殊麗頭皮一麻,壓根不想與他溫存,只想回去睡大覺,“夜深了,陛下明日還要早朝......” “進來?!?/br> 知道他心情不好,殊麗連撒嬌都不敢用,朝著他的后腦勺抿了抿唇,就那么和衣跨了進去,坐在了他身側。 溫燙的池水包浸衣裙,鼓囊囊地漂浮起來,殊麗壓了幾次,也沒能將裙擺壓入水里,這面料防水不成? 看她自顧自與池水較勁,陳述白愈發不悅,忽然轉身面向她,扣住了她亂動的兩只手臂。 雙手被置于腦袋兩側,殊麗默默嘆息,迎上男人極具攻擊力的目光,沒做反抗地放軟了身子。 來吧來吧,快點結束。 她內心苦笑,不知這種侍君的日子何時能結束。她不覺得自己聰慧,琴棋書畫也樣樣不精,與鸞跂鴻驚的天子完全是泥與云,不認為天子會一直迷戀她的身子。 自入宮起,她就深知空乏的美貌留不住郎心,也盼著天子能早點厭倦,讓她退回該守的距離。 可她不知水霧繚繞中,柔橈的她有多動人,尤其是微微蹙眉時,雙頰不自主升起羞紅時的春景,有多活色生香。 陳述白見過的美人何其多,可他還是不由自主沉溺在殊麗身上,越陷越深。 情到濃時,情話或許只是調/情的阻燃,當不得真,可陳述白還是想從她口中聽到“心悅君”之類的rou麻話,哪怕是威逼利誘。 可到底還端著一份君王的清傲,提不出這種無恥的要求,“轉過去?!?/br> 殊麗倒吸口氣,擰了擰腕子示意他放手,等得了自由,任命地轉過身趴俯在池邊,等待被宰割吞噬。 帛裂聲傳來,衣裙被丟出池外,皺巴巴地堆在余光中,殊麗咬住手背,止不住繃直背脊,漂亮的指甲一下下撓著漢白玉石。 “慢點......” 粉潤的指甲泛起白道子,她懇求一聲,卻不奏效。 耳邊傳來的劇烈心跳如雷如鼓,令她產生恐懼,若陳述白膩斃在水中,她豈不成了弒君罪人? “殊麗……”陳述白眼尾泛紅,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 殊麗攥緊粉拳,很像放肆地推開他,嚷他別這么貪得無厭,他們是什么關系,能親密到這種程度,可終究沒那個膽量,只能被一次次拖入水中,又一次次上浮。 想起被元利康賣入宮的前一晚,元利康對她講的話—— “你相貌好,入宮之后說不定能叫貴人相中,日后還少得了錦衣玉食、吃香喝辣?到時候,你自會感激舅舅今日的狠心?!?/br> 殊麗一邊咬唇一邊心里將元利康大罵了十八遍,不是他,她又怎會做強顏歡笑的宮婢,被身后的男子折騰來折騰去。 池中不停撲騰起水花,一聲聲“慢些”漸漸染了沙啞,殊麗的皮膚泛起光粉,配上水汽,嬌美絕倫。 陳述白看著身前妖嬈的美人,恨不得將她藏進衣襟,不讓外人窺探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