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超市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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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君上是個好人?!睆堊犹m說,“張榕又是他好友,恐怕不會治他的罪?!?/br> 張深看著自己兒子,他怒極反笑:“若是有一日,你出門在外,你大哥幫著外人奪你財產,囚你妻兒,你當如何?” 張子蘭一愣,他立刻說:“那他便不是我大哥!我跟他之間,必要死一個!” 若是常人叛他,叛了就叛了。 可他大哥叛他,那是萬萬不能原諒的。 張深冷笑:“你倒還不蠢,那你現在說,君上會不治張榕的罪嗎?!” “君上不僅要治他的罪!還要在宮門前行刑!梟首之刑!” 張子蘭張大了嘴:“……怎……怎會如此?無人去勸嗎?!爹!你沒勸君上?刑不上大夫啊爹!” 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倒不是庶人就沒有禮儀,大夫就不用接受處罰。 而是庶人生活艱難,不能要求他們每個都懂禮儀,都像世家子弟。 大夫犯罪,為了照顧他的尊嚴,也不能讓他接受庶民一樣的刑法,叫他自裁,給他和他的家族留一點臉面。 “君上……這是要與世家撕破臉?”張子蘭看向父親。 他是不馴,但不傻。 張深點了點頭,一臉沉重:“君上今早晨會時才說了要將張榕梟首,世家官員們全都退了?!?/br> 張子蘭轉念一想:“這是好事??!” 張深瞪了兒子一眼:“好什么好!” 張子蘭:“誰也不知道我們與鄭姓張氏是一家,父親又不是靠張氏舉薦才能當官,如今君上要打壓世家,必然要提拔父親?!?/br> “這對世家是禍,對我們可是福?!睆堊犹m笑道,“更何況張家人走完了才好,一個蘿卜一個坑,大哥和二哥可還沒能找到事干?!?/br> 被兒子這么一說,張深的表情也平和下來,他思索了一番,也覺得張子蘭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他能當官,是因為父親舉薦,而他們家從邊關來到王都,則是隱姓埋名,假稱自己是魏姓陳氏。 若非如此,本家是絕不會容許他們這些分支之后進入王城的。 一個家族,分支越多,被弱化的就越多,所以一個家族的新一代,只有兩三個人會被留在主支中,剩下的全部趕出王都。 這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家族的力量。 但被趕出的呢?明明都是趙氏子弟,為何你能留在王都,為官為相,而我只能去邊關苦寒之地過苦日子?甚至不被允許回到王都? 若說這世上誰最恨張氏,反而是他們這些分支出來的張氏子弟。 原本想讓兒子去祠堂跪著的張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行了,不用去祠堂了,說吧,你出去干了些什么?” 張子蘭立刻笑嘻嘻地說:“兒看熱鬧去了,好大的熱鬧,城南那被燒過的宅子您知道吧?如今那塊地里上新起的屋子,可是新奇得要命?!?/br> 張深:“宅子有甚稀奇?” 張子蘭眉飛色舞:“說是一夜之間建成的,可與旁的不同,那屋子沒咱家這么多柱子,四四方方,里頭大得要命,還有無數架子,上面擺滿了貨……” 他滔滔不絕地講,張深根本沒聽進去——他這兒子慣??浯笃湓~,一個小水塘都能說成大池塘,他若是聽進去了,才顯得他像傻子。 “對了,這些東西就是我從超市里買來的?!睆堊犹m,“我出門的時候沒帶什么錢,只能把那組玉賣了?!?/br> 剛剛平復心情的張深再次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你那組玉是你娘花了多少心思才給你買回來的!你這個敗家子!” 張子蘭看著他老子的巴掌立刻就要呼上來了,立刻把籃子湊到張深眼前:“我可不是為自己買的,您瞧瞧,我買的都是酒,好叫您和娘佐餐?!?/br> 張深還想罵,什么酒能值那樣好的一組玉? 但他低頭看了一眼,這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雖然看不出這些酒的好壞,但一眼就能看出這些瓶子一定價值不菲。 “這是哪里來的?!”張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眼睛也瞪圓了。 張子蘭終于得意起來:“就是在那超市買的,這些東西在那兒可不少,多得是,就是價高,但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如今只有咱們這兒有?!?/br> “您和娘喝完了酒,咱們再把這瓶子交給商人,往外一賣?!?/br> 張子蘭已經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倒買倒賣。 張深拿起一瓶酒,酒瓶透明無色,他將酒瓶舉高,逆著光去看,發現里頭的酒沒有一點絮,清澈透亮,半點都不渾濁,現如今的酒再好,都會有一點渾濁。 “這看起來……”張深喃喃。 張子蘭連忙說:“還買了別的,這夜光珠能在夜里發光,導購說光不亮,但夜光珠嘛,能發光已是神奇,如何能要求它能如火炬般亮?這東西若是能往外賣……” 張深皺眉:“家里虧待你了嗎?明明是世家公子,如何這般市儈?” 張子蘭小聲說:“那咱們衣食住行都不花錢啦?您又不掙錢……” 張深一腳給兒子踹了過去:“我是你爹!” 張子蘭捂著屁股嘟囔道:“知道您是我爹,您要不是我爹,我早還手了!” 他們家沒有依附主支,來錢的路子就不多,現如今家里靠的也是祖輩積累的財糧,他在外頭充公子哥不差錢的款,也只是怕別人小瞧他們。 富裕的世家不一定有地位,但窮世家一定沒有。 世家窮了,那就跟普通百姓沒差了,沒人會再高看他們一眼。 不少人都覺得,貧窮的人就沒有cao行,就一定是雞鳴狗盜之輩。 他們家的人在外頭,通常都是打腫臉充胖子,有多少苦都只能咽下去,家里的余錢已經不多了,就算要削減開支也無處可減。 他們家的仆從都是世仆,與其說是仆人,不如說是家人,總不能把他們趕出去吧? 那這么多人總要吃飯,總要穿衣,每日都要花錢,處處都要花錢。 可家里的藏品也不能賣,誰家有什么,王城的世家都知道,今日他們賣了東西,明日滿城的世家百姓就都知道他們不行了。 張子蘭知道家里的窘境,因此不予余力的勸張深:“我娘頭上的簪子都是三年前的了,我看她許多天不出去,就是怕叫那些夫人們看出來,爹倒是也為娘想想,難不成叫娘一直不出去見人嗎?” “還有大哥,家里沒錢,您都疏通不了關系,無人舉薦,大哥至今沒有官職?!?/br> 張子蘭:“二哥如今都二十四了,還未娶妻,他嘴里說要尋心愛之人,誰不知道就是因為家里沒什么錢了,怕議親的時候叫人看出來?!?/br> 前面的張深沒有反駁,聽到這句后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道:“你二哥是真的要尋心愛之人?!?/br> 世家對傳承子嗣并沒有執念,世家男子也更多追求愛情——三十不婚,四十不婚都是常態。 一生不婚的也不是沒有,只是百姓和庶民成婚早而已。 因為世家不需要孩子來充當勞動力,他們家有恒產,更不用養兒防老。 張子蘭“哦”了一聲,但還是勸道:“就算二哥不成婚,我總要成吧?” 張深瞥了一眼兒子:“你?毛都沒長齊,成什么婚?!” 不過張深最后還是同意了張子蘭的提議,他也覺得,家里是需要些進帳了,總不能一直打腫臉,再打下去就不是能不能腫起來的事了。 當天下午,張深就喝上了兒子親手給自己倒的酒。 除了酒以外,張子蘭還買了酒具,一套的玻璃酒杯,微黃的酒水倒在里頭,透過杯子都能看個清楚,叫人舍不得喝下肚。 一家人坐在同一個屋內,每人面前都放著一個漆幾,上面擺著飯菜,以及一杯酒。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再酒上,而是在酒杯和酒瓶上。 家里嘖嘖稱奇。 “看來咱們也要去那超市看看才行?!?/br> “對,即便不買,也要開闊眼界?!?/br> “不知是哪國匠人造出來的,若是我陳國匠人所造就好了,將那人與他的徒弟請到咱們家中,那就最好?!?/br> “正是,最好成為家里的家奴,以后便是我們張家人?!?/br> 他們都已經想到壟斷了。 張子蘭:“那些人不像陳人,也不像別國人,各個都與咱們不同?!?/br> “怎么個不同法?” “人不都一個樣嗎?” 張子蘭翻了個白眼:“都是兩只眼睛兩只耳,那你與庶民奴隸相似否?是不是一個樣?” “那領我買東西的女子臉上帶著一道疤,待人接物與普通男子女子都不相同,看著不像女仆,倒像主人?!?/br> “說不定她正是主人呢?” “正是,如今女子從商的也不在少數?!?/br> “若不強硬些,軟弱女子哪里能從商?” 張子蘭的大姐說:“那我去瞧瞧,我也想開家鋪子呢!” 家里人看著她,大姐:“日日悶在家里,我都要悶出毛病了!我讀了書不能當官,難道還不能開個鋪子過過癮嗎?” 張子蘭的娘笑道:“好,娘給你出錢,你盡管去開?!?/br> 大姐連忙撒嬌:“女兒就知道,娘最好了?!?/br> 張子蘭的娘說:“那超市,君上知不知道?若是不知道,還是得先知會君上?!?/br> 張子蘭說:“早上我過去時就有人說了,那些人就是君上帶回來的?!?/br> 一家人商量好了,吃過飯就一起去超市里再看一看,這一次他們幾乎帶上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世家其實沒什么現錢,如今以物易物之風沒有散去,他們隨身攜帶的飾品就是錢。 然而等他們邁出家門,才發現整個臨淄城似乎都動起來了,早上還和他們一樣緊閉大門的世家們全都帶著大批仆從朝超市趕去,一家老幼傾巢出動——就算不買,那也要看看熱鬧嘛! “張兄!你們也去那超市?”和張家離得不遠的一戶人家的主君說,“我和我妻也正要過去!” 張深有些奇怪:“尊夫人也出來了?” 他可知道,自己這位鄰居自從夫人懷孕后便閉門不出,聽說他夫人這一胎懷得極不安穩,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夫人是邁不過這個檻了。 鄰居喊道:“正是呢!榮娘害喜嚴重,說是也想出來轉轉,看看新鮮?!?/br> “張兄,我們先行一步,你們也快些,聽說不少人都在朝那邊走?!?/br> 說完,鄰居便讓仆人駕車趕去城南。 他們一家因為人數太多,實在沒辦法擠進一輛馬車,只能叫妻女進馬車,家里的男人都騎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