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服務[快穿] 第175節
三大隊的隊長當然不知道馮春紅這一番曲折經歷,只恨個窯姐兒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臉。他恨恨地罵道:“梁紅玉?你這是想讓鬼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馮春紅火冒三丈,狠狠一口唾沫吐過去:“呸!老娘也殺過鬼子,老娘憑什么不能抗日?別拿老眼光看人!” 女先生都說了。她們當妓.女也不是壞人,是被老鴇剝削的可憐人。既然不是她們的錯,她們為什么要為自己的經歷而羞恥? 該羞恥的,是這些嫖.客,是那些從她們身上吸血的老.鴇。 三大隊的隊長被她擠兌的愈發難堪,破口大罵道:“你他媽還會開槍打鬼子,你先給老子擦亮了槍!” 馮春紅本來火氣就不小,這會兒更是要大耳刮子招呼上去。 還是旁邊響起的聲音攔住了她的手。 “怎么回事?” 馮春紅一回頭,瞧見田藍的臉就雙眼放光,然后氣憤地指著三大隊的隊長道:“這臭流氓摸老娘屁股,還擰老娘。老娘要剁了他的手!” 田藍立刻板下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三大隊的隊長:“曹隊長,這事是真的嗎?” 曹隊長雖然對馮春紅說話不干不凈的,但卻不敢招惹田藍這幫人。全都是正經的女先生,個個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哪里是他們能夠調戲的對象。 對著田藍,他委屈得夠嗆:“我照顧她生意還不好嗎?她都打我臉了?!?/br> 田藍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做生意?對女同志動手動腳,這是什么行為?這叫耍流氓?!?/br> 她隨口招呼馮春紅,“你告訴他,在我們根據地耍流氓是什么后果?” 馮春紅的胸脯挺得更高了,聲音中氣十足:“吊死!” 民團的人都嚇壞了。這摸一把窯姐兒的屁股根本就不是事啊,竟然也要吊死?鐵血軍未免太狠了些。 田藍問馮春紅:“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理他?” 曹隊長面如土色,下意識地想求饒。因為她知道這位田長官雖然不是根據地的一把手,但她在鐵血軍中的地位絲毫不遜色于陳將軍。而且這人說到做到,誰的面子都不賣。 馮春紅看了眼曹隊長,鼻孔里出氣:“老娘承認老娘原先就是窯姐兒,他一開始不知道我從良了,對我動手動腳的,也情有可原?!?/br> 曹隊長這會兒哪里還顧得上嫌棄馮春紅,趕緊順著梯子上:“對對對,我還以為她到這里做生意了。想著好歹是老熟人,總歸應該照顧她生意?!?/br> 結果馮春紅聽了他的話,反而轉了口風:“可我已經再三強調,我現在是正經人,他還是糾纏不休,嘴里不干不凈,就是在耍流氓?!?/br> 曹隊長一噎,差點當場給人跪下了。 馮春紅還在告狀:“他還說我們女民兵也就是在床上能干死日本鬼子?!?/br> 她連當書院姑娘的理想都放棄了,做出了這么大的犧牲,居然還要被懷疑。她不告狀才怪哩。 曹隊長忍無可忍,趕緊辯駁:“我可沒這么說?!?/br> 田藍不予置評,只左右看看,瞧見翠英的時候,她伸手招呼人:“來,翠英,你給大家露一手?!?/br> 翠英一點兒也不謙虛,當場痛快應下。她拔出槍,左右開弓,兩邊都是十環。 這一手,直接看呆了民團的人。 這個時代,正規軍都得省著用子.彈,何況是民團。在缺乏充足練習機會的情況下,大家的命中率普遍不高。 這位叫翠英的女民兵,距離靶子這么遠,居然也能雙槍都命中靶心。 田藍點點頭,滿意地叮囑翠英:“關于射擊方面,你多帶帶他們。別藏私,大家現在都是戰友,你有什么打槍的經驗,多和大家談談?!?/br> 翠英立刻痛快地答應:“沒問題,我一定好好帶大家?!?/br> 她現在是女民兵隊的射擊教官,在她的訓練下,女兵這邊出了好幾位神槍手。鬼子和二鬼子過來掃蕩的時候,就在她們手下吃了不小的虧。 翠英還滔滔不絕:“要是有那個半自動步.槍,我保證最多兩個月功夫,大家都能變成神.槍手?!?/br> 民團的人一開始聽說要有個女民兵教他們打槍,心里都膈應死了。他們又不是沒上陣殺過敵,還需要人手把手教他們打槍? 結果聽到半自動步.槍的時候,這群兵又開始心思活泛了。這是個什么新玩意?肯定是好東西,比王八盒子還顯眼的東西。 田藍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哪能一下子把這幫人的胃口都養大了。 陳立恒把56式半自動槍夸成一枝花,完全當做大殺器級別的存在。好吧,的確是大殺器。聽聽名字,56式,現在才1939年呢。正常的歷史當中,這玩意兒還沒被發明出來呢。 田藍轉移話題,似笑非笑地看著曹隊長:“怎么你是覺得我們的努力不能打仗?所以人家好說歹說,你都當人在放屁?” 曹隊長哪里敢承認,雖然他的確認為這群娘們都是花架子,不過是訓練的時候瞧著好看,可以拿出去糊弄人。真正上了戰場,根本不管用。 不僅僅是他這么想,大家伙兒都心知肚明啊。有些東西,看破不說破而已。 田藍點點頭,抬眼看馮春紅:“怎么樣?你們敢不敢跟曹隊長拼刺刀?” 馮春紅本來就是潑辣的性子,以前她還怕日本鬼子,現在連鬼子她都殺了,那也就無所畏懼了。她當場點頭:“有什么不敢?來,我們三個打你一個,你敢不敢接招?” 她會怕這龜孫子?怕個屁。她們這幫姐妹就從來沒怕過男人。 曹隊長頭大如斗,感覺這事真是沒完沒了了。早知道他就不起這個花花心思,給自己找麻煩了。 現在人家堵到門上,他又不能不應戰。他跟窯姐兒拼刺刀?傳出去還不笑掉人的大牙啊。 田藍可不管他們,主動往后退,將戰場留給要交鋒的人。 臨走之前,她只拍拍馮春紅的肩膀,低聲叮囑一句:“有些男的只有在女人手上吃了大虧,才會正視女人也是厲害的?!?/br> 想讓這群兵服她們,她們必須要比他們想象中的強大10倍20倍。 吳團長在旁邊抽煙卷,本來晚上他要給大家做戰術指導?,F在看,刺刀訓練也不錯。 嘖嘖,瞧瞧這群人不以為然的樣子。等著瞧吧,很快他們的臉就要被打腫了。 至于他這位教官,他為什么要提醒他們???只有丟臉的人越多,大家才越容易忘掉當初他在女兵手上吃虧的事。 田藍沒繼續圍觀這一場戰斗。她雖然并沒有親眼瞧見民團拼刺刀的水平,但按照陳立恒的說法,那就是給日本鬼子送人頭。 馮春紅她們也訓練三個月了,的確應該跟人好好打上一場,才能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水平。 被侮辱被踐踏被踩在泥坑里的人,只有打敗的對手越多,才能更好地重新樹立起自信心。 舊社會把人變成鬼,現在還沒到新社會,但他們根據地也要努力重新把鬼變成人。 她帶著陶八姑往前走,經過日本兵的營房時,里面傳出了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咆哮聲。 先前得了霍亂,從鐵礦被俘虜過來的日本兵嗷嗷叫著跑出來,跪在地上,痛苦地捶打地面,面上全是生不如死的灰敗。 陶八姑嚇了一跳,疑心這人是瘋了。好些怪病就是這樣,人即便好了,腦子也壞掉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田藍,試探著問:“田先生,你看……” 田藍沒有走上前,任由這人在地上翻滾嘶吼。 她輕聲道:“他找到他的妻子了?!?/br> 陶八姑莫名其妙,大老遠的從日本跑到中國來,找到了妻子,他應該高興才對,為什么這人瞧著這樣痛苦? 田藍扭過頭,聲音還是低低的:“因為他的妻子是從揚州的慰.安所里被救出來的?!?/br> 新四軍攻打揚州的軍火庫時,將日本人開辦的慰.安所里的慰.安婦一并放了出來。 被抓的本地女人基本上都回了自己家,剩下的幾個人有要求參加新四軍的,便隨著他們的隊伍走了。 還有日本和朝鮮籍的慰.安婦也被分而化之。有的跟了新四軍的隊伍,有的要求自己回家,還有人表示自己在中國有親人,請求新四軍幫忙尋找。其實二鬼子里也有很多朝鮮人,他們比鬼子更兇殘。 說來也巧,居然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其中一位女子的丈夫就是被鐵血軍俘虜的日本兵。他學過醫術,霍亂好了之后既不想歸隊也不想去新四軍的地盤,索性留在了聚龍山根據地。 能夠和妻子團聚,本當是皆大歡喜之事??僧斨榔拮咏洑v了什么之后,作為丈夫的他又怎么能夠忍受。他痛苦極了,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 田藍并不同情他。 對,他是軍國主義的受害者??墒钱斔麑ξ堪?婦施暴的時候,殘殺中國人的時候,他也是劊子手啊。 現在他感覺痛苦了,那當他□□慰.安婦時,有沒有想過那些可憐的女人有多崩潰?對他妻子施暴的人,還有他自己。 他的痛苦,比不上她們的千分之一。他為什么要同情呢? 比起他,她倒是更加同情他的妻子。 那個可憐的女人從屋中追出來,跪在丈夫的旁邊,捂著臉嗚嗚哭泣。 田藍本來沒打算管這件事。比他們可憐的人實在太多了。被日本鬼子糟蹋的中國人更可憐。 可是看著這個女人,她還是忍不住走上前,用日語開口道:“你沒錯,錯的是他,錯的是他們。你不需要懺悔,更不需要羞愧。該羞愧的人是他?!?/br> 她轉頭看著還在地上嘶吼翻滾的男人,聲音冷漠,“不要想著自殺,只有懦夫才自殺。你知道害你妻子的人是誰,你不要再捂住自己的眼睛,假裝什么都看不到。倘若想要自殺的,也請你先復仇,然后你是要剖腹也好,跳水也罷或者是想要上吊。任何人都不會攔著。實現不了報仇的目標,就不要求死了,我們看不起懦夫?!?/br> 說著,她就掉頭離開。 陶八姑趕緊追上去。 講實在的,雖然丈夫當兵,妻子做慰.安婦,聽上去實在很狗血。但陶八姑好歹也當了這么長時間的兵,她還聽說過更狗血更喪盡天倫的事呢。 當兵的哥哥在離家4年之后,睡了做慰.安婦的meimei。等到兄妹認出彼此之后,無法忍受這一切的兩人雙雙選擇了自殺。 田藍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所以最應該被丟原子.彈的是日本皇宮啊?!?/br> 結果呢?結果罪魁禍首照樣高高在上當他的天皇,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真是那句話,只要你地位夠高,你就是亡國滅種了,你也能夠安然無恙。 假如有一天她原子.彈在手,她肯定第一個炸了日本皇宮。 陶八姑滿臉茫然:“啥,啥彈?” “沒啥?!碧锼{抹了把臉,正色道,“只要一天剝削不除,這樣的悲劇就永遠不會消失。只有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所有受苦的人團結在一起,為真理而斗爭,才能結束這無邊無盡的苦難?!?/br> 陶八姑本來還挺唏噓的,這會兒卻笑了起來,張開嘴巴小聲唱歌:“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我們要做世界的主人……這是最后的斗爭,團結起來到明天,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田藍也跟著她哼唱,一路往前走。 天光漸漸淡去,暮色漸漸濃郁??墒怯惺裁搓P系呢?太陽終究會升起,明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晚上田藍睡得很香,她又一次走到了焚燒爐前,搶救出大批的書籍和圖紙。她挺著急的,因為她想得到卡秋莎的具體圖紙,早點將這個大殺器造出來。 可惜空間并不受她控制,她能夠獲得的東西都是空間的施舍??臻g又是無法討好的,她只能憑借自己的本心做事。 她盡可能將東西裝滿了黃挎包,然后帶出空間。 早上起床時,陳立恒過來找她說事??吹剿S挎包鼓鼓囊囊的,他頓時雙眼發亮,既像是饑餓的人撲到面包上又像是色中惡鬼瞧見了絕色美人,總之,意會即可。 陳立恒迫不及待將挎包里的寶貝全都扒拉出來,口中念念叨叨:“都是好東西,你這就是一座移動的兵工廠。我跟你保證,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br> 田藍捏自己的太陽xue,嘆了口氣:“什么時候把卡秋莎造出來,什么時候我才能安心?對了,你找我什么事???” 陳立恒一邊翻檢書籍資料,一邊隨口作答:“南京那邊的日本鬼子找人給我傳話了,說只要我不主動攻打他們,他們絕對不會主動跑到我的地盤上掃蕩?!?/br> 田藍冷笑:“他們似乎忘了,全中國都是我們中華兒女的地盤?!?/br> 陳立恒嘆氣:“我估摸著這話他們不僅僅對我們說,其他人肯定也都收到消息了。我就怕啊,有人會打小九九,要保存自己的力量。再來一次蘇北戰役,就沒人肯伸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