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服務[快穿] 第113節
比起被殘酷生活逼得看淡生死的30年代人不同,無論田藍還是陳立恒都無法接受一個小小的外傷刀口就能斷了人一條性命的事實。 何大勇還這么年輕,他家中還有爹娘要奉養,他的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他還沒看到日本鬼子被趕出去,他還沒辦法想象到真會有一個人人平等的新中國。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努力嘗試。 回到山洞,田藍抓幾張鋼筆就開始刷刷刷寫字,陳立恒在旁邊幫她校對。雖然他沒辦法背下來《□□宣言》,但大致內容他還是了然于心的。 在他看來,個別字句有偏差,無關緊要。反正《□□宣言》也是從國外翻譯過來的。 一直到天擦黑,兩人才算將整本的《□□宣言》整理完畢,還專門給它做了個封面。 陳立恒原本還想畫上馬克思跟恩格斯的頭像。實在是時間急,山洞里的油燈照明又太夠嗆。他怕糟蹋的東西,只能自我安慰:“算了,也不是所有版本的《□□宣言》都有他們的頭像,重要的是內容?!?/br> 時間不早了,田藍直接趕人走:“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你注意觀察他的體溫,及時更換冰水,別讓他燒糊涂了。我還得去拿黃挎包?!?/br> 陶八姑在外面喊:“田先生,包我給你拿來了?!?/br> 結果包遞到田藍手上,她驚訝得不行:“你這是又……” “茜草染布得反復好些次,我看這顏色太淡了,就直接繡上去了?!碧瞻斯渺话驳?,“是不是繡壞了?那我趕緊給拆了?!?/br> 田藍立刻擺手:“不不不,很好,就這樣吧?!?/br> 反正都是山寨貨。人家的刺繡山寨版還比原先他們折騰出來的瞧著精致些。況且,也是為人民服務精神的體現啊。連線數不相識的同志,為了相同的事業走到一起,彼此幫助,怎么就不是為人民服務了呢? 田藍直接將那本手寫版的《□□宣言》塞進黃挎包,然后往蘆葦竹床上一躺,閉上眼睛只丟下一句話:“我先睡了?!?/br> 周老師等人都驚訝不已,她什么時候會這么早睡覺?她不是一貫忙到月亮升得老高才肯躺下來休息嗎? 唉,她肯定是累壞了。 看看她的臉,面頰消瘦,原本的滿月面龐,現在都能瞧出顴骨來了。面色也不好看,山上沒啥好吃的,難得有雞蛋有臘rou,她也都是讓別人先吃,說她們還在長身體。搞得她好像不是個18歲的姑娘一樣。 周老師輕輕嘆了口氣,示意眾人:“別吵她了,我們也早點睡,明天早點起來干活?!?/br> 田藍還不知道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如此高大上,她不過是時不時就能進空間打牙祭,所以沒那么饞吃的而已。 就像現在,她已經進入了夢鄉,更確切點兒講,是她進入了空間。 就是這一回,沒啥吃的。 還是那家醫院,空空蕩蕩。白花花的日光燈,雪白的墻。要是換了其他人看到同樣的場景,十之七八會以為自己誤入了恐怖片現場,畢竟醫院也是恐怖片最愛選擇的拍攝地點之一。 不過田藍心中全無恐懼。她父母就是軍醫,她雖然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但對醫院毫不陌生。況且,現在她最希望進入的地方,除了藥店外就是醫院啊。 醫院更好,醫院東西齊全,內用的,外敷的,掛水的藥物都有。 田藍不會給人掛水,她也沒辦法解釋輸液瓶和針頭從何而來。于是她只能找各種內服藥物,重點是口服消炎藥。 她也搞不清楚抗病毒抗真菌和抗細菌有啥區別,索性每樣都拿兩盒,最后將個黃挎包塞得鼓鼓囊囊。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在自己衣服口袋里也塞兩盒藥時,外面突然間紅燈閃爍,然后是推車的轱轆聲和人奔跑的聲音。她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眼前就突然間白光大熾,帶到她忍不住閉眼又睜開眼,自己人還躺在山洞里。 田藍趕緊起身,伸手一摸挎包。嘿,空間這回真大方,連地攤上的冒牌貨都比不上的a貨居然也帶回了東西。 她抓起挎包,輕手躡腳地走出山洞。 天上的月亮像被狗啃了幾口,只有半張臉,月光朦朧的很。遠處樹影婆娑,山風陣陣,吹的人走路都要東搖西晃。 田藍抬腳往男兵們住的山洞去,人還沒走出完整的步子,旁邊就躥出個黑影。 田藍毫不猶豫地使出一招斷子絕孫腳,專門朝著對方薄弱的命門攻擊,試圖直接放倒人。 那人受襲,痛得差點暈過去,掙扎著低呼了聲:“是我?!?/br> 田藍收回連環腳,恨不得直接拍飛了人。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你發什么神經???你知不知道我剛才要是一槍過去直接能崩了你?!?/br> 陳立恒趕緊求饒:“我這不著急嗎?何大勇燒得稀里糊涂的,我怕他扛不住了。那個,藥有的嗎?” 田藍拍拍挎包,示意陳立恒看:“應該有,我趕時間,沒仔細看藥品說明書,但我知道阿莫西林應該就是青霉素,不出意外能治療感染?!?/br> 陳立恒大喜過望,趕緊打開手電筒查看黃挎包。手電筒也是游擊隊從日本人的船上繳獲來的,但是因為電池緊俏,平常他根本舍不得用。 現在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一挎包的藥,陳立恒激動得簡直想大喊大叫。他抱著挎包一個勁兒地猛親。不明內里的人瞧見他的癲狂勁兒,肯定得以為這人是瘋了。 “快,趕緊給何大勇吃下去?!?/br> 田藍卻開始猶豫:“他青霉素過敏嗎?這個過敏會出人命的?!?/br> 她聽說有人就在急救室里發生的革命,結果還是沒搶救過來。 陳立恒也搞不清楚,他想了半天,最后還是不確定:“應該不會吧,他以前也不可能用過青霉素?!?/br> 對哦,似乎有道理。 哎呀,不管了。人都燒成那樣了,再不用抗生素,十之八.九沒戲了。伸手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兩人不會再糾結,直接奔去山洞給何大勇塞了藥。 喂藥片的過程并不順利,因為何大勇燒糊涂了,處于滴水不進的狀態,根本不知道吞咽。 陳立恒急了,不得不就著油燈把藥片碾成粉末活在水里,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就在田藍都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要看到嘴對嘴喂藥現場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根蘆葦桿子,直接通過桿子將藥塞進了何大勇嘴里。 就是不會吞咽也沒啥了不起,反正肯定能淌進去。 陳立恒一口接著一口,可算是喂完了三片藥。 其實說明書上說一次吃兩片來著,但他和田藍考慮到何大勇估計得吃一半漏一半,那還是直接上三片,保險些。 陳立恒喂完藥,整個人都累得要虛脫了。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怎么不拿藥水直接給他打進去呀?!?/br> 田藍翻白眼:“你不廢話嗎?你會打吊瓶?反正我不會?!?/br> 陳立恒莫名其妙:“干嘛非得打吊瓶?直接打屁股針得了。誰說我不會的?我養過豬,都是我自己給豬打針?!?/br> 田藍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默哀自己的智商,她真沒想到直接打一針這事兒;還是該哀嘆何大勇的命運,合著他在陳立恒眼中跟養的豬沒啥區別。 勉強當個獸醫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自己轉行當人醫。 田藍只好瞪眼睛:“別挑三揀四的,我告訴你,空間給啥你就拿啥,你可千萬別跟人家討價還價,不然人家一腳就能把你踹出來,啥都不給你留下?!?/br> 陳立恒滿臉胡疑:“這么狠?大家不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嗎?” 田藍作為前輩,立刻教育后來者:“呵!人家又不求我們做什么,我們求人家給東西呢,你態度放謙卑些?!?/br> 陳立恒還想說什么,外面巡邏的人進來了。 王友志還是不放心何大勇,趁著巡邏過來瞧瞧情況。 他舉著火把,看見陳立恒和田藍的時候,還吃了一驚:“陳長官,你們怎么在這兒?” 田藍趕緊拎好挎包,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哦,我們不放心,還是過來看看?!?/br> 王友志雖然狐疑,但也不能阻止長官和同僚探望生病的戰友。他只能點點頭,問了一句:“情況還好嗎?” 陳立恒含糊其辭:“還算行吧,我用蘆葦桿子給他喂了水,他還能咽下去?!?/br> 王友志的眼淚又要下來了,他口中喃喃自語:“吉人自有天相,三哥一定能撐下去?!?/br> 陳立恒“嗯嗯”了兩聲,直接告辭:“外面黑,我送田先生回去?!?/br> 等出了山洞,走了好幾步遠,兩人才捂著胸口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道:“他會不會懷疑呀?” 不等對方作答,兩人又異口同聲:“唉,管他懷疑不懷疑呢,先救了人再說?!?/br> 事實上,王友志的確滿心疑惑。 就算田先生真擔心三哥的情況,但她也不至于三更半夜跑過來看三哥呀。況且還是只來了她一個女兵,連周先生都沒跟過來。 可王友志也抓不到田藍的把柄,何況陳長官明顯十分聽田藍的話。領頭上司如此不給力,作為下屬,王友志同志也唯有繼續盯著何大勇的情況,看病情后續發展。 到了早上,王友志困得迷迷糊糊,都要直接倒頭睡著的時候,旁邊突然間響起了驚呼聲:“燒退了!沒那么燙了,還真的能治病哎?!?/br> 王友志猛然驚醒,他揉揉眼睛,就著山洞外射進來的陽光,仔細觀察何大勇的臉色。別說,瞧著似乎真正常了點。就是這人還昏睡著,沒有清醒的意思。 李嘯天剛好打了早飯過來,見狀立刻用勺子舀了口紅薯稀飯湯送到何大勇嘴邊。昨天還不知道吞咽的人,這會兒居然嘴巴蠕動,真的將稀飯湯給咽下去了。 圍觀的人發出歡呼。 他們沒有一個正兒八經懂醫術,要是大家伙兒都認一個理,那就是人還能吃下去東西就有活的希望。要是滴水不進粒米不沾了,那才叫完蛋,好人也能活活熬死。 李嘯天激動得要命,聲音都在顫抖:“真能涂蜂蜜呀,那以后咱們都帶著蜂蜜吧?!?/br> 陳立恒剛好陪著女游擊隊員們過來看何大勇,立刻叫李嘯天給拽住了。 后者眼睛亮晶晶的:“那咱們想辦法多攢點蜂蜜吧,到時候就能多殺幾個鬼子了?!?/br> 陳立恒一時語塞,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其辭:“再觀察觀察,后面想辦法多弄點糖吧?!?/br> 說著,他就開始趕人,“好了,大家別全都湊過來了,給人留點好好喘氣的空間。吃過飯看過人的就趕緊做事去吧,多開點兒地,不行咱們自己種點甘蔗甜菜什么的,自己榨糖?!?/br> 眾人點頭,感覺這話有道理。畢竟端了蜜蜂老巢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蜂家真的會跟你拼命的。到時候被蟄成豬頭三,后果也相當慘烈。 大家散開之后,陳立恒跟田藍才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哎喲喂,看樣子要真喂進去了,藥還有效。 兩人二話不說,趁著何大勇還在睡著,趕緊又給喂了兩顆藥。 嗯,按照說明書上說的,每隔6~8小時就可以喂藥,時間也差不多了。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游擊隊的人就見證了生命奇跡的誕生。當天晚上何大勇就徹底清醒過來了。后面他不僅不再發燒,而且在女游擊隊員們的參茶幫助下,他的傷口居然還一天天的好轉了。不僅沒繼續化膿,而且自己慢慢的長出了新鮮的rou芽組織,一點點地填充空腔,到,簡直就跟變戲法一樣神奇。 根據地轟動了,所有人都興高采烈,歡喜如同過大年。 臘八節當天,陳立恒還拍板決定今天臘八粥管飽,粥里多多放棗子和花生米,讓大家吃個痛快。 這棗子就相當于糖,花生等同于油。有糖又有油,對這個時代的人就是無上的享受啦。 周老師等人興高采烈,都在張羅著下次要是還有人受傷,她們就繼續試著拿蜂蜜給人處理傷口。要是連續幾個人效果都好的話,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男兵們嘻嘻哈哈,個個都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結果女兵們傲嬌了,這上戰場又不是他們的專利,她們自己同樣會上戰場,到時候她們也能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男兵們震驚了,女人可怕的勝負欲啊,居然在這種事情上還要爭。 李嘯天都偷偷地捅王友志,暗地里咋舌:“真是越有學問的女先生越厲害啊?!?/br> 王友志卻心不在焉,完全沒心思聽這些嘴上官司,他連臘八粥都吃的囫圇,又香又甜的臘八粥倒進了他嘴里,也食不知味。他既沒心思尋找已經煮散了的毛栗子,也不感嘆腫脹的足有平常好幾倍大的棗子,更加對脫了衣的花生仁視而不見,他呼呼啦啦地喝掉了一碗粥,就忍無可忍,直接過去找人了。 他走到陳立恒面前,就滿臉嚴肅地強調:“陳長官,我有事情要匯報?!?/br> 陳立恒正跟人討論臘八粥的做法呢,聞聲端著飯碗點頭道:“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