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的臉相當漂亮、清俊，手也很好看。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若以前他溫柔撫摸著小徒弟的臉，林晚定會舒服地瞇起眼睛, 像一只被他順毛的可愛動物, 很是愜意。

    因為從她師父指尖傳來的溫度令少女覺得溫暖, 暖得她想要緊緊抱著師父原地打滾。

    但此時此刻……顯然不是。

    此時此刻, 男人手指冰寒，比冰冷的鐵鏈更甚。

    如玉手指一寸寸地滑過她肌膚，勾起她下頜，徹骨的寒冷像毒蛇一般鉆進她體內, 少女止不住地開始顫栗。

    面色蒼白，紅唇微張, 她舔了舔唇，被迫揚起脖頸，纖細脆弱。

    霎那，謝離眼里的紅更深了。

    明明是師徒，但此時此刻的這個姿勢，就連不諳世事的林晚，也面頰發燙。

    她衣衫輕薄, 近似于無，而師父勾著她下巴, 唇邊勾起愉悅奇怪的笑, 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貪婪目光在注視他。

    纖長睫毛微振, 師父一眨不眨，認真地看著她，微笑的樣子還是如此的溫柔，但林晚能隱隱感覺到，她師父隱藏在溫柔外表下的邪氣和危險。

    就像是一頭蟄伏在暗處的，有著漂亮外表的野獸。

    雖然無聲無息，雖然將自己的利爪和尖牙都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但渾身所散發出氣息卻無比強勢，駭人。

    還有……那眼神。

    林晚的腦袋里突然閃過一些奇奇怪怪的詞。

    她從未看過師父這樣的眼神，似是真的要把她拆吃入腹，一口吞下。

    眼眸漆黑深邃，深處似有若無地閃著點點紅光。

    像是越燃越烈的火焰。

    一霎，林晚被這跳動的火焰猛地一灼。

    她一咬唇，終于回過神來。

    這是師父嗎……

    這真的是師父嗎……

    林晚回神后，睜著澄澈的眸子，下意識問：“師父，您……在做什么？是您把我關在這里的嗎？”

    “真是好孩子，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尊稱師父為‘您’，晚晚真是師父的好徒弟啊……”

    男人輕輕笑了下，勾著少女下巴的手貪婪地撫上了她的唇。

    開始只是溫柔地觸碰，憐惜地撫摸，不帶任何旖旎色彩，只是師父對徒弟的愛憐，看上去純潔無比。

    但是，當少女眼中水意流瀉，濕了眼尾時，一切都開始崩壞。

    謝離看著面前的小徒弟，眼眸微瞇，似是有繽紛桃花落入眼中，迷離誘人，令人沉醉其中。

    他看著面前的少女，開始無法自控地沉迷。

    于是，微微閉上眼睛，他雙手輕扶著少女肩膀，將她按在了柔軟的毛毯上。

    男人肩側的烏發垂下，拂過林晚耳畔，帶起一陣癢意時，他驀地吻住了她。

    帶有強烈侵略氣息的吻落下，林晚懵然睜大眼睛，渾身發麻，眸子里水光愈烈。

    唇瓣相碰，初始是清淺的親吻，但食髓知味，清淺的吻變成了細細的吮吸碾磨，待少女一聲吃痛輕吟，男人五指緊握，青筋裸露。

    便是唇舌交纏。

    這個吻朝著難以控制的方向奔去，太過激烈了，林晚本就綿軟的身體更加無力，感覺喘氣都喘不過來，將要窒息一般。

    今日種種都讓她難以理解。

    甚至是讓她震驚，讓她忍不住想，這是不是一場夢……

    是師父把她關在這里的嗎，師父給她換上了這樣的衣裳嗎，師父……真的吻了她嗎……

    可是，她和師父是師徒，師徒不是不能做這些事情嗎……

    林晚是知道的，她知道修真界大多數仙門都有師徒不能結道的規定，知道師徒不該僭越關系，做出雙修這一類的事情，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雙修具體是怎么個修法……

    但是，在林晚心里，她一直覺得，一個好的徒弟要尊師重道，要敬重師父，不能做出有違師徒倫理，破壞師徒關系的事情。

    親親……而且是嘴對嘴，還碰到了舌頭的親親，是不可以的吧

    林晚被男人親的七葷八素，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要推開，但手撐在師父胸膛，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無力垂下。

    時間一點點漫過，男人不知親了多久，少女的脖頸逐漸泛起粉色，兩頰生出紅暈。

    她像只缺水的魚兒一般，干涸至極，揚起脖頸嗚嗚咽咽，似是要哭了出來。

    小徒弟的哼唧嗚咽聲縈繞耳邊，謝離聽到，沾了水霧的長睫一顫，終于是結束了這個吻。

    垂眸，小徒弟的唇已然紅腫不堪，像顆熟透的紅櫻桃，輕輕一碰，仿佛就會流出飽滿誘人的汁液來。

    活色生香。

    “晚晚……”他嘶啞喚她，將她從地上扶起，繼而攬在懷里。

    少女似乎被親暈了頭，明媚的臉上染了緋紅，顯得越發嬌俏，小小的腦袋靠在謝離胸膛，雙眸渙散，張著嘴巴不停地喘氣。

    胸膛處一陣溫熱，謝離垂眸，看到少女唇角泛著碎光的口水時，眸光陡然暗了下來。

    隨即，他耳根微紅，伸手，戀戀不舍地擦了去。

    他溫柔地擦拭，在心里不住地感嘆，他的徒弟，怎么能這么可愛……

    可愛得要他的命。

    她天生就屬于他這個師父，誰都不能搶走呢。

    如很多年前一般，如很多時候那般，他盤腿坐在地上，一副打坐入定的端正模樣，把她像抱小孩一般抱在懷里，讓她面向自己。

    四目相視，少女眸色迷離間，他深情地凝望著她，目光粘稠難解。

    “對不起，是師父親的過分了，讓晚晚現在都睜不開眼喘不過氣?！蹦腥艘槐菊浀氐狼?，大手輕輕揉著小徒弟的腦袋。

    可是，雖他喑啞的語氣里滿是歉然，但俊美的臉上卻無任何悔過之意，反而……還愈發興奮。

    他還想這么做，甚至，他想做的更多，遠遠不止這些，遠遠不止這一個吻。

    單是親吻怎么夠呢，一點都不夠啊。

    “可是晚晚太誘人了，師父很喜歡，師父忍不住……”少女面頰通紅，比桃花還要鮮艷，他看著越發歡喜，嘆息道，“……晚晚的味道，太讓師父著迷了?！?/br>
    他嘆息著，白玉無瑕的臉上浮起春風般的笑，光風霽月，一襲白衣，仍是天人之姿，連衣衫都未有半分褶皺。

    只是，外表端正清雅的他，不知是從什么時候起，內心早已腐爛不堪，情感扭曲到病態。

    謝離低聲輕語，輕輕拍著小徒弟的背，溫柔安撫她。

    待感知到懷里小徒弟的氣息平穩下來后，他把臉埋在她頸側，癡迷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師父真的好喜歡晚晚……可是晚晚為什么不聽師父的話呢，為什么不乖了呢?！?/br>
    林晚的腦袋本還是昏昏沉沉，一片混沌，但是，當啪嗒一聲，似乎有水珠滴落她頸間，潮濕的觸感若漣漪般泛開時，她身子忽地一顫，四肢百骸都仿佛被灼了下。

    她的意識猛地清醒了幾分。

    剛剛滴落在頸間的……是師父的眼淚嗎？

    溫熱潮濕，此時此刻還在不斷地落下，暈開。

    因為過于震驚訝異，少女杏眸睜的圓圓的，微微張開了嘴巴。

    但是……她仍舊是不敢動。

    因為，她還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么狀況。

    也不知道師父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現在又是在哪，這籠子，腳上的金色鎖鏈又是怎么回事，她的衣服是誰換的……

    真的是師父做的嗎？

    林晚不信。

    她一點都不信，師父是神仙般的人物，溫柔又漂亮，親切又和善，還是劍祖，是修真界劍修第一人，可誅殺一切邪惡……師父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邪氣，又怎么會對她這個徒弟做這些事情呢……

    思緒一片蕪雜，林晚思來想去，咽了咽口水，還是決定要問清楚。

    趁著她現在還清醒，沒有被師父親暈了頭的時候.

    “師父……”在頸間的潮濕水意漸漸消散時，林晚壯著膽子，鼓起勇氣問道，“晚晚有事想問師父?！?/br>
    小徒弟突然認真地問他，謝離一頓，待眸子里的猩紅和水意褪去后，他直起身子抬起頭，笑了笑：“晚晚想問師父什么事呢?！?/br>
    男人一抬頭，少女便對上了他的眼睛。

    一怔，她訝異地眨眼，接著，眼睛忽地有些酸澀，移開了眼。

    師父一定哭過了。

    眼睛又紅又水。

    可是……

    林晚移開目光，攥緊小拳拳后，語氣堅定問：“晚晚想問師父，晚晚為什么會在這個籠子里，腳上為什么會有鎖鏈……還有，晚晚的身上的衣服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紅著臉，不知是氣極還是羞極，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師父，是您把我弄成這個樣子的嗎？”

    最后這句話，林晚問的很輕，顯然，她是不信的，不相信這些事會是師父做的。

    要不然，她的信仰和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將會瞬間崩塌。

    ……

    第一次看到小徒弟這般扭捏害羞又生氣的樣子，謝離覺得新鮮極了，也覺得她可愛極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坦然地應了下來。

    “是啊，是師父做的……”他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換了一個讓她更舒服的姿勢坐著，輕描淡寫地將這些事都認了下來。

    但是，在他承認的瞬間，林晚的瞳孔驟然放大，震顫。

    “是啊，是師父把晚晚關在了這籠子里，還把晚晚鎖了起來，”男人彎眸，修長手指撫上了少女伶仃的腳踝，笑意溫柔，繾綣醉人，“晚晚的腳這么好看，金色的鎖鏈縛在上面是不是很漂亮？而且，這鎖鏈可以幻化出無數條金線與籠子相連……”

    明明在說著驚駭萬分的事情，但謝離的臉上卻浸潤著春風般的笑容。

    他的臉上始終泛著一層淺淺的光芒，宛如月下靜謐的湖水，神圣到令人不敢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