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48節
她不能讓他覺得生個孩子是件易事,也得讓他知曉她的個中艱辛。 經歷過一世,她算是明白了。 若是什么苦悶怨言都憋在心底,不與他說,他便真的覺得她過得好,然后又該像上輩子那般當起甩手掌柜了。 下床后,謝玦順手給她取來了架子上衣衫,放到了床上。 翁璟嫵道了聲謝,不經意的瞧到了他那隱約泛著血絲的俊眸,不似睡過一宿飽覺的樣子。 謝玦給她取來了衣服,便去換衣。 翁璟嫵瞧著他的背影,暗自琢磨了一下謝玦睡不好的原因。 難道是因她晚間打呼了? 還是她里說了夢話?說了些上輩子的胡話? 想到這,心下不免一凜。 在她琢磨時,謝玦開了口:“今早用了早膳后,我要出去一趟,午膳便不在府中用了?!?/br> 翁璟嫵應了一聲,然后起了身,背對著他換衣。 思索了半晌,試探的問:“夫君昨夜可是因我而睡得不好?” 二人背對換衣。 謝玦聽到她的話,束腰封的手略微一頓。 眸色微微一斂:“為何這么問?” 換上了內衫,她轉過了身,望向他的背影。 “夫君眼中有血絲,眼底好似也有些許青色,好似沒睡好?!?/br> 束好腰封,謝玦轉頭看她,面色平靜:“你莫要多慮,我是因軍中的事情有些煩心?!?/br> 謝玦最在意的便是那驍騎軍的軍務,會因這事而睡不著,倒也說得過去。 “若不然早膳就我一人去招待阿娘阿兄好了,夫君你再休息休息?” 翁璟嫵倒不是心疼,而是與他同在一張飯桌上,大家伙總會不自覺地與他一樣挺直腰板,更會因他那張常年冷峻的臉而食不下咽。 她倒是適應了,但阿娘與阿兄倒不見得能習慣。 謝玦沒有搭話,把她的披風取來,隨而搭在了她的肩上。 “早膳也該準備好了,先梳洗吧” 夢中,她控訴他從未給過她溫情,雖然不曾說過,但想來卻是早已憋在了心底。 翁璟嫵低眸瞧了眼身上的斗篷,倒是沒有再勸。 梳洗后,便去了膳廳。 一頓早膳后,謝玦出了門。 這些天頻頻有雨,出門也備了馬車。 謝玦入了車廂,小廝問:“侯爺要去何處?” 謝玦坐在車內,眸色幽深,緩緩啟口:“去集賢樓書閣?!?/br> 集賢樓書閣為宮廷收集的各朝各代藏書,以及集天下各類書籍的藏書閣。 謝玦自小便只對兵書等正經書籍有興趣,從未涉及過那些怪誕離奇,怪力亂神的書籍。 但現在,他得去好好去鉆研一番。 * 翁璟嫵陪了母親大半日,從西廂出來后,便去了隔壁院子尋阿兄。 翁璟嫵把明月繁星支出廳外,廳門敞開。 與阿兄幾句敘舊的話后,她托了阿兄幫她一個忙。 “阿兄,我想讓你幫我調查一個人?!?/br> 翁鳴雋一笑:“要查何人,直接與阿兄說便是?!?/br> 她緩緩開口:“這人是夫君的下屬?!?/br> 翁鳴雋一愣,又聽meimei囑咐:“這個人得暗地來查,除了阿兄,切莫讓第二個人知曉?!?/br> 翁鳴雋不禁嚴肅了起來:“這人怎了?” 翁璟嫵自是不能把上輩子的事情說出來,只能道:“阿兄請見諒,我不能說太多?!?/br> 猶豫了一下,又道:“只能說有人懷疑他與邕州的那些賊寇勾結。所以我想要知道他所有的來歷,才能知道他對夫君到底是忠心,還是包藏禍心?!?/br> 翁鳴雋聽到那人或與邕州賊寇勾結時,心下一凜。 但隨即又想以meimei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又是如何得知這些懷疑的? 莫不是妹夫在無意間透露過,她給記在了心底,所以才惴惴不安? 或是云縣離邕州較近,meimei才想到讓他去徹查的? 一番思索后,翁鳴雋覺得大概就是如此了,但還是不免試探的問:“該不會是你多疑了吧?” 翁璟嫵回想起驍騎軍五千人,只有五百人歸來,最后那武校尉還替上了謝玦位置,她依舊覺得不對勁。 她搖了頭:“但愿我是多疑了,可有些事情是有跡可循的,一日不能確定下來,我便會寢食難安?!?/br> “這事讓別人來查可能會打草驚蛇,再者我也信不過他人,我只信得過阿兄你?!?/br> 這調查武晰一事,翁璟嫵原本就想著等阿兄來金都時再托他幫忙的,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 meimei方才的最后一句話,對翁鳴雋很是受用。 還有什么好聽的話,能比得過最疼愛的meimei說相信自來得讓人高興的? 他聲音堅定忽然堅定無比:“成,我必定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你查來!” 翁璟嫵笑道:“倒不用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只查他的來歷與過往有無端倪就成?!?/br> 說著,她取出了一張紙條遞給義兄:“這個人的信息便在這紙上了,他是邕州人,云縣離邕州近些,也好調查?!?/br> 想了想,又說:“邕州到底是賊寇亂行,阿兄你小心些,去邕州的時候多帶上一些人去,調查的時候也最好喬裝打扮?!?/br> “這事到底事關重大,是在調查過程中或會出現的麻煩,若沒有銀子,很多事情都行不通。所以我會給義兄一筆銀子來做打點,晚些時候我讓明月送來?!?/br> 翁鳴雋接過紙條,看向上邊的信息,再聽她這么一說,思索了一下后,應道:“那待我回云縣后,便立刻著手?!?/br> 畢竟是用來調查這事的銀子,翁鳴雋倒也沒有什么意見。 “那這事,便拜托阿兄了?!?/br> 翁鳴雋記憶極強,待記下了紙條上的所有信息后,也就把紙條放入了碳爐中。 紙條緩緩被碳火蔓延,他隨而抬眸與她笑道:“你我兄妹,莫說這些客氣話?!?/br> 事情說完了,翁璟嫵也就離去了。 晚間用膳時辰,謝玦尚未回來,她便讓人留了飯,隨而與阿娘、阿兄一同用了膳。 晚間用了膳后,翁璟嫵與阿娘在主屋中說了好些體己話,大概快亥時了,柳大娘子便起身說要回屋了。 把阿娘送出屋子,在廊下瞧著阿娘回了西廂后,正要轉身回屋時,便見謝玦從月門入了院子。 四目隔著昏暗的院子遙遙相對,謝玦腳步略一頓,昏暗之下很好的遮掩了他眼底的復雜之色。 走過庭院,出現在了燈火明亮之處時,眸色已然恢復了一貫的內斂,好似無事發生。 翁璟嫵尚未察覺出不對勁,柔聲問:“夫君可用膳了?” 柔柔的調子,如同她的模樣一樣,看上去都很是溫柔。 可這溫柔之下,到底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是假意? 觀閱了一日怪力亂神書籍的謝玦,面上雖不顯,但卻滿是沉沉的心思。 但見她挺著個大肚子,卻也就收起了這些心思,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道:“尚未?!?/br> 轉身與他一同并肩入屋中,問:“那是先用膳還是先沐???” “都成?!?/br> 或是覺得回得過于敷衍,又道:“那就先用膳再沐浴吧?!?/br> 后邊的明月聞言,便也就安排了下去。 約莫小半刻,便有人送來膳食。 謝玦吃了個半飽便去沐浴了。 翁璟嫵略感困乏,就先上了榻。 睡意襲來之時,傳來了開門的聲響,睡意一時略減。 閉著眼假寐間,謝玦已經上了榻,但久久未感覺到他躺下。 納悶間,忽然聽到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入耳中。 “阿嫵,我知你還沒睡?!?/br> 翁璟嫵:…… 一時也不知該睜眼,還是該繼續閉著眼。 猶豫了兩息,她半張眼眸對上瞧著她的謝玦,掩唇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困乏之意:“我正要睡著,夫君怎把我喊醒了?!?/br> 謝玦的眸色黑黑沉沉的,似乎有些不對,但她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幾息后,謝玦開了口:“先前你說,若是我想紓解,你便用旁的法子來給我解決,現在可還作數?” 本還有五分困意的翁璟嫵,遲鈍了兩息之后,眼眸圓睜,被他的話驚得瞬間不困了。 …… 在翁璟嫵遲疑間,他卻已然朝她伏下了身體,緩緩下沉,二人不過就相隔半臂距離。 他那目光有幾息落在她的唇上,然后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眸色幽暗深邃,意思逐漸明朗。 他的唇離還有一掌距離的時候,她能感覺得到他呼出的細微氣息落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