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17節
翁璟嫵翻了一會,想起舊寑衣似乎放在了柜子最底層,便彎腰去尋。 因彎腰的動作,腰間的衣服收緊,寑褲略繃,臀形盡顯。 謝玦不經意一瞥,氣血直涌上頭。 喉頭一動,在沉默了幾息后,嗓音沉?。骸安槐負Q了?!?/br> 已經找著舊寑衣的翁璟嫵:…… 這男人,真善變。 真想直接換回舊寑衣,但天氣悶熱,翁璟嫵才不會為了賭這口氣而熱著自己。 放下了寑衣,她直起身轉頭看向他。 “夫君不是說我這寑衣不正經,怎就不用換了?” 謝玦徑自從外間走入里間,解開腰封,再而把外衫脫下。 他眉目沉定的道:“我走了,你依舊這么穿,換與不換有什么區別?” 穿衣這種小事,謝玦自是不能強硬的逼迫她不許再這么穿了。 況且他是她的丈夫,她穿得再不正經,那也只能穿給他瞧。 還要避開了他來穿,成什么樣子! “把我的寑衣取來,我去沐浴?!彼?。 翁璟嫵見他也不糾正她的穿著了,也不再理會,轉身去尋他的衣物。 他的衣物很顯眼,一眼便瞧到了。 暗道他不常在府中,衣服也不常穿,待她多做幾身新衣,便把他的衣物都收到角落去。 不一會,便把寑衣取了出來,放到床榻上。 然后披上了外衫,走到外間,微開房門,吩咐外邊的下人準備水送到耳房,順道再去做些吃食。 謝玦脫下長靴之間,抬眸往外間望去,視線落在妻子的身上,目光中多了幾分思索。 兩次從軍中回來,她似乎不再像在云縣,或剛剛回金都時的反應了。 在云縣時,他當值回來,她又是端茶遞水,又是詢問他累不累。 可這兩回,莫說端茶遞水,就是晚飯都不曾留,便是一句“累不累”都沒有。 在翁璟嫵闔上房門的時候,謝玦收回了目光。 不一會便有下人抬了溫熱的水進屋。 幾輪后,浴桶也七分滿,夠了。 謝玦入了耳房沐浴,入了浴桶之中,背靠浴桶,雙臂搭在邊緣,閉眼假寐。 正全身放松浸泡在水中之際,腦海驀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數柄寒光凜冽的長矛破風朝著他的胸口刺來,而他身體在那一瞬僵硬得不能動彈。 幾息之后,猝然睜開雙眼,雙眼瞳孔驟然一縮。 兩息后,謝玦眉頭一皺,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膛。 并無傷口。 沉思半晌,毫無頭緒的畫面,謝玦也沒有繼續在意。 謝玦從耳房出來,面食已經送來。 吃了面食,下人來收走了碗箸后,謝玦披上外衫去了書房,把本該明日寫的折子在今晚弄好。 約莫半個時辰后回來,向來會等他就寢的妻子,卻早已酣睡。 站在床邊沉默了片刻后,脫去外衫上了榻,躺在了外邊。 夜深漸沉,烏云遮月。 謝玦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戰后的滿目瘡痍。 “啟”字軍旗倒在了血泊之中,四處皆是身穿著大啟兵甲的尸體,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天地空茫茫,昏黃的血空之下,唯有食尸鴉在尸體上空環繞,似乎在等待時機飽餐一頓。 遠處,似有一個人背對他,跪在了尸堆之中。 那人身上被七八柄長矛直接穿過了身體,矛刃有血珠子緩緩滴落。 夢外,謝玦驀然睜開了雙眼,雙目有一瞬的渾濁,但只一息便清醒了。 望著帳頂,眉頭緊蹙。 為何會做這種戰敗的夢? 思索間,耳邊傳來一聲軟軟的輕哼聲,打斷了謝玦的思緒。 謝玦轉頭望了一眼床側的人,許是太熱了,她發鬢微濕,額上一層薄薄的細汗,睡得也不安穩。 想了想,許是懷孕的緣故,所以更之畏熱了。 便是自己,也是熱得沁濕了寑衣。 謝玦伸臂出了帳外,把放在春凳上葵扇取了進來。 他臂力勁大,扇子一搖,二人都能乘到涼風。 晨光熹微間,院中已經有下人開始灑水打掃院子了。 翁璟嫵睡了個好眠,壓根不知謝玦是何時醒的,所以她醒來的時候,床榻外側已經無人了。 梳妝時,她問:“侯爺什么時候起的?” 挽著發髻的明月回道:“侯爺好似五更天就起了,聽守夜的繁星說侯爺一如既往的去練了拳,練了半個時辰左右去了書房,方才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請安?!?/br> 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侯爺還特意吩咐過了,娘子便不需要再跟著去了,也不用留早膳了,侯爺會在老夫人的院子用了再回來?!?/br> 翁璟嫵沉默了一瞬,他還真的記仇。 還記著她昨日沒給他留飯呢。 沒有多想早膳一事,但轉念一想,想到她還在寢中,他卻做了這么多事,不禁感嘆他這自律的習慣還真讓人覺得可怕。 她在云縣的時候,父母寵愛,所以早間都是天亮了才起來。 可自嫁給謝玦之后,便配合著他作息,他早間五更起來,她也跟著起來了,只能等他走了再補個短眠。 現在想來,早早起來替他更衣,他也不念她的好,那還不如多睡一個時辰呢。 發髻已梳好,翁璟嫵取來尋常的珠玉步搖別入髻中。 輕撫發髻左右瞧了眼,隨后問:“有多少人知道侯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請安?” 明月想了想,才應:“侯爺出去的時候,恰好見了繁星,好似只與繁星說了,其他人不知道?!?/br> 翁璟嫵思索了幾息后,從妝奩中取出珍珠耳墜,戴上耳墜間,吩咐道:“你讓廚房那邊說侯爺已經出門去了,不用準備侯爺的早膳了?!?/br> 明月愣了愣:“可侯爺應該很快便會回來了?!?/br> 翁璟嫵笑了笑:“你按照我說的便是,再者你讓院中所有女使在辰時正都集合到院子,便說我要立規矩?!?/br> 明月聰慧,仔細一想便明白了主子的用意,臉上頓露喜色,壓低了聲音詢問:“娘子可是要動手了?” 翁璟嫵意味深長地道:“褚玉苑太多雜人了?!?/br> 老太太的人便罷了,暫時動不得。 而崔文錦安插在褚玉苑的人,為了能睡個安心覺,無論如何都得拔除了。 謝玦便是在沒有成婚前,也很少待在府中,大多時候都在軍中磨煉。 而主子經常不在府,院中又有崔文錦安插進來的人,故而懶散慣了。楊婆子李婆子的事情已過了多日,有人免不得又開始懈怠了。 只要讓她們以為謝玦回了軍中,多少會有不上心。 她們若是出錯,她借故發難來整治也是名正言順的。 再者謝玦同在,崔文錦有什么道理再插手? 妝好,翁璟嫵對著鏡中淡淡一哂后,從位上站起,步出房外。 謝玦陪著祖母用了早膳,說了一會話后便回了褚玉苑。 這時院中陸續有人已經站到了院中。 也不知是什么心態,有些人懶懶散散的站著,直到看到了侯爺,才倏然站直了腰。 謝玦訓兵利落,見此懶散,臉色瞬息冷沉,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繃緊了身子。 有人遲遲才來,見著了侯爺,都驚慌失措得疾步走入人群中。 謝玦沉著臉走到了廊下,明月作出了請的姿勢:“侯爺座上請?!?/br> 謝玦掃了眼廊下的兩把圈椅,問:“娘子呢?” 話音才落,便察覺到了背后輕盈的腳步聲。 轉頭望去,只見又是一襲新衣的妻子緩緩而來,高髻兩邊的珠玉步搖也隨著她的步子緩緩而晃動。 素色短衣,霽色襦裙,臂挽同色輕紗。 依舊是靚麗的打扮。 謝玦心道他在軍中待的這十日,她到底做了多少身新衣? 又有多少還沒穿出來的? 作者有話說: 謝侯爺:我怎感覺阿嫵越來越花枝招展了? ******* 感謝在2022-05-02 22:11:21~2022-05-03 22:56: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krystal 2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