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7節
兩個婆子膽顫心驚的入了廳中,朝著老太太跪了下來。 老太太端起茶水淺飲了幾口,復而看向她們二人,緩聲開了口:“我讓你們讓翁氏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給她些苦頭吃,可你們倒好,差些把我這曾孫都折騰沒了?!?/br> 話到最后,老太太輕輕一笑,笑得兩個婆子背脊一寒,冷汗也從額心冒出,兩人連忙磕頭,不約而同地求饒:“老奴們知錯了,求老夫人饒了老奴們?!?/br> “明日你們到褚玉苑去,若是娘子能原諒你們,便罰你們一年月例作罷,但若是娘子不依,那鄉下莊子隨你們選一個?!?/br> * 傍晚將至,金烏西墜。 驍騎軍的將士□□練了一日,大汗淋漓,疲憊得猶如死狗。 謝玦正欲回帳中,忽有一手拍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摟著他的肩頭。 他面色淡淡的轉頭望去,摟住自己肩頭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英俊青年。青年眉眼間皆是笑意,與他的冷硬形成鮮明的反差。 “謝侯爺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今日這場cao練,把這一溜的小子嚇得都不敢因你年紀輕而再小看你?!?/br> 謝玦把他的手撥開,面色冷淡進帳中,問:“洛小郡王這回又是因何事被扔到軍營來了?” 洛筠,新安郡王府的小郡王,與謝玦算是一塊長大的。 洛筠隨著他入了帳中,嘟囔道:“還不是我那父親,說你年紀輕輕就掌管著驍騎軍,讓我也來學習學習?!?/br> “但我見你似乎與軍中將士倒是相熟,不像是今日才進的營?!?/br> 洛筠:“新兵入營,容易被擠兌,我不過是提前做了功課罷了?!?/br> 說話間,有兩個小兵抬了兩桶涼水進來,隨后退了出去。 謝玦把薄甲脫下,再把被汗水濕透了幾回,又被烈日烘干了幾回的上身戎服脫下。 一身精壯肌理,腹上塊壘勻稱緊實,手臂肌理更是健壯,洛筠看了眼,暗暗垂涎,心里琢磨著自己在這軍營待上一個月,也不知能不能也練出這么一副好身材。 明明在小時候玩得好的貴族子弟們都已約定好了做紈绔子弟的,結果這人卻是成了他們這一輩中最有出息的。 每次被家中老父訓斥,都被拿來做比較。 謝玦轉頭看向洛筠,驅趕道:“我要沐浴了,你怎還不走?” 洛筠一聳肩,正要走,但似忽然見到了什么稀奇的東西,陡然瞪大了雙眼,幾步上前,停在了謝玦的面前,驚詫地看向他肩頭上的牙印。 幾息后,忽然“嘖”了一聲,揶揄道:“這是女子的牙印吧?入營前還玩這么野,是哪家……” 話語忽然一頓,忽然反應過來謝玦似乎已經成婚了,半個月前帶了個小媳婦回金都,雖不見其人,但也都聽說了。 謝玦從不亂來,連個曉事丫頭沒有,這口牙印還能是誰咬的? 這不顯而易見么! 洛筠立馬把余下的話都咽了下去,也立即斷了自己胡思亂想的,他可不敢冒犯嫂子。 他退后了幾步,對謝玦道:“你洗,你洗,我先出去?!?/br> 因洛筠的提醒,謝玦才想起肩頭上的牙印。 在人離去后,側下目光看向肩頭上的牙印,目光受阻,只看到牙印的一小角。抬起手臂,指腹落在了牙印上。 雖皮糙rou厚,但許是咬得狠,所以指腹之下的牙印依舊是凹凸不整。 眉頭急蹙,唇角緊抿,眸中更是露出思索之色。 他何時得罪了她,以至于讓她下這么重的口? 思及今日她那病容,再想起回金都時答應過岳父會好生照顧妻子的話,思索半晌后,還是決定明日回侯府一趟。 作者有話說: 繼續留言送五十個紅包~感謝在2022-04-23 20:44:04~2022-04-24 21:5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景玉軒、落濼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要突然cue到我,緊、落濼 10瓶;土蛋的太太 7瓶;岳秋、46821845 5瓶;41575137 4瓶;拾光、小書蟲 3瓶;惰怠疲 2瓶;沐子覓覓、賀緹娜、回甘、是麗莉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章 亡夫 久別相見 傍晚,宮中有太醫到了侯府。 府中老婦領著太醫到了褚玉苑,明月入屋稟告。 一入屋中,明月臉上就露出慌亂之色,壓低了聲音詢問坐在床上的主子:“娘子如何是好,老太太讓人從宮里請了太醫,現在已經在院子外了?!?/br> 翁璟嫵一派淡定的道:“莫要擔憂,我有應對的法子,你只管把人請進來?!?/br> 明月雖擔憂,但還是把床幔放下,隨后轉身出屋子去把太醫請了進來。 太醫入了屋中,把脈枕放置床外的高杌凳上,隨而朝著帳幔后的女子道:“娘子,請把手放置枕上?!?/br> 片刻后,一小截瑩白細膩的手臂從帳幔中探出,放到了脈枕上,聲音溫和有禮:“便勞煩太醫了?!?/br> 太醫搭脈片刻,問:“娘子感覺如何?” 翁璟嫵道:“昨夜見紅腹痛并未太在意,但今日起來時腹痛更甚,且暈乎乎的,站了不久就昏了過去,睡了半日,腹痛也消減了許多?!?/br> 一旁的明月小聲回道:“娘子最近為了學規矩禮儀,幾乎廢寢忘食?!?/br> 太醫從話中聽出了疲累過度的意思,接著又問:“那近日娘子就寢與進食情況又如何?” 明月答:“娘子晚間復習一日所學,常常等到晚歸的侯爺回來才歇,再有進食……許是整日想著如何把這些規矩禮儀學好來,所以這些天都沒有什么胃口?!?/br> 聞言,太醫心里有了數,收了手,道:“我給娘子開兩幅安胎藥,娘子這幾日莫要下榻,先好生休息幾日,之后我再來給娘子復診?!?/br> 翁璟嫵道了聲謝,讓明月把太醫送了出去。 候在屋中的喜鵲也隨之出去,領著太醫去老太太那處回話。 翁璟嫵把袖子撥下,躺了下來,望著淺色的帳幔失神。 幾乎一日過去了,她依舊還是身在在八年前。 她應是魂魄回到了八年前。雖不知是怎么回來的,可對這事,她喜大于驚。 她對謝玦有怨,可倒也不至于怨到他去死,他若是能繼續活下去也是好的。 再者,自失去了孩子后,她三年無孕,在孩子一事上略為執著。再有五年守寡,形單影只,好不孤單,若是有個孩子陪著她,她也不至于在這侯府熬不下去。 重來一回,她必然要保住這腹中的孩子,不能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精神緊繃了一整日,聽了太醫與大夫說孩子可保下的話,精神也得以舒緩。 * 第二日,用了早膳后,明月從屋外進來,稟告:“娘子,那兩個腌臜婆子過來了,說是來賠罪的?!?/br> 翁璟嫵拿了書在軟塌上看,聽到明月話,轉頭往菱花形的窗欞望去。雖是才是早間,但八月的陽光在這個時辰已然熱烈,人在這樣的日頭下邊站一會都會覺得悶熱。 收回目光,看向明月:“讓他們等著,等到這太陽落山,我便見她們?!?/br> 明月聞言,愣了一下。 “怎了?”翁璟嫵問她。 明月回神,回道:“奴婢以為娘子不會太計較的?!?/br> 主子性子溫和,很少與人計較,所以有些驚訝。 翁璟嫵問她:“可覺得我做得過分了?” 明月連連搖頭:“娘子一點都不過分,再者本來就是那兩個婆子逾越了。再說了,娘子如此立威了,也省得這侯府里的人以為咱們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br> 昨日娘子裝暈后,明月總覺得楊婆子已經看出破綻了。 憂心的扶著娘子回到房中后。娘子除了囑咐她騙大夫說見紅的事情,還有便是等老太太焚香誦經出來,楊婆子先惡人告狀后再去哭訴。 起先明月不解,可等大夫說娘子有孕的時候,明月才明白娘子為什么要等楊婆子先惡人告了狀后再去哭訴了。 若是那楊婆子在老太太的面前說娘子是裝暈陷害的她。屆時那么再去哭訴娘子險些小產的事情,老太太對那有些情分的老仆婦,與親曾孫一對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明月從屋中出來,看向院中惴惴不安的兩個婆子。 想到娘子明白了與侯府這些惡人以和為貴是行不通的,終于要懲治他們了,心底說不出的松快。 “娘子說了,她會見你們的?!泵髟碌?。 聞言,那兩個婆子暗暗呼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聽到明月說:“等到這太陽落山的時候,娘子便見你們?!?/br> 兩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楊婆子看著落到地上的灼熱日頭,驚嚇道:“我們二人的歲數加起來都過百了,若是在這樣的日頭下邊站上一日,那半條命都快沒了,娘子這不是讓我們兩個老婆子死么!” 明月冷笑了一聲:“就幾個時辰就看把你們急的,娘子學規矩禮儀的時候可都站了好幾日了,你們還比娘子嬌貴了不成?” 隨即板起了臉,又道:“你們什么身份,沒了半條命又怎么樣?娘子腹中的小主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你們那兩條賤命也都賠不起!” 二人哪里受過十六七歲小丫頭的氣,心里不安之余又生出幾分薄怒,但想到老太太的話,終究也是敢怒不敢言,暗暗想著等差不多時候就裝暈,明日再來便是。 明月似乎知道她們心里頭那點彎彎繞繞,徑直道:“對了,若是你們扛不到太陽落山暈了過去,可別怪娘子日后不再見你們?!?/br> 二人暗恨咬牙,只能強忍著在太陽底下站到太陽下山。 翁璟嫵立在窗前看了眼兩個婆子,臉上表情淺淡,沒有什么喜悅。 這兩個人仗著老太太撐腰,變本加厲的折騰她,倒也不冤枉。 府中下人對她這個主母多有輕視,她從云縣帶來的那幾個下人受盡排擠,也吃了好些苦。 既然重來一回,自然不會再讓他們受氣。 如此,借著這兩個婆子來殺雞儆猴,倒也正好。 收回目光,再轉身緩步回到榻上把余下的半本書看完。 老太太聽到孫媳讓兩個婆子在日頭下站到太陽下山,眉頭微揚。 在她跟前一樣也伺候了幾十年的宋婆子不忍,便道:“楊婆子李婆子縱使有錯,可在這日頭下站一整日,估計命都要沒了?!?/br> 老太太看了眼門外毒辣的日頭,面色淡淡的道:“我讓她們給翁氏點臉色瞧,但她們實在太過了。到底是主子,哪輪到她們在我面前說謊誣陷翁氏,讓她們受些罪才乖覺?!?/br> 說到這,一笑:“但翁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她為了討好我,理應把這件事揭過的才是,但似乎完全不看我的臉色。罰了二人,雖得罪了我,但也震懾了其他下人,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愚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