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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她有了這樣的想法。原本一片漆黑的世界陡然明亮了起來。 這次她出現在一個明亮的房間里。 房間很大,簡單卻并不單調。 看得出視線之內的一切都是上好的物品,無論是裝修還是大小家具都一樣。就連辦公用品,都透著個貴字。 除了那個黑蛋一樣的玩偶。 先前在亭子里見到的那個帶著兔耳的蛋星玩偶,也再一次跟著自己來到了這里。 阿緣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它,然后才把視線投向面前。只是 看著面前寬大的辦公桌,還有上面擺放的各式辦公用品,不知為何突然心里一哆嗦。 切實的有種被什么統治過的恐懼。 是什么呢? 她呆呆地想著,很快得到了答案。 是我,千手扉間。 有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手里還抱著厚厚一疊文件。 阿緣終于知道那種恐懼感是什么了。 是無窮無盡的文件。 是怎么也看不到盡頭的工作。 然而白發的男人卻好像體驗不到阿緣的驚恐一樣,咚的一下將手上半米高的文件放了下來。 這些是今日需要看完的。 他動作迅速的給文件進行了分類,動作之快,阿緣甚至看到了他手臂的殘影。 這些是可以等到明天的。 還有這些。他單獨拿起了一份可能也就一厘米左右的文件。 這些? 阿緣也跟著盯著這些文件,既然特地拿出來,那應該是很重要或者有特別交代的內容吧。 是關于的。 聽不到的詞語再次出現。 是什么? 阿緣不由重復了一遍。 白發紅眼的男人盯著阿緣看了幾秒,然后嘆了口氣,單膝跪在了桌子前。 是神廟。 這次,阿緣終于聽清楚了。 您是這世上唯一的神明,姬君。 那個詞一出,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暫停了一樣。 神明。 先前的疑惑都有了解釋。 我哪里得罪你了??!明明都已經是神明了還這么小氣。 怎么樣,做神明是什么感覺? 也是。男人笑了下。畢竟是神明嘛。 那些被抹去的詞語,都是神明。 我是神明? 阿緣有幾分恍惚,整個人在那一瞬間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唯一答案,另一半卻像是不承認一樣持續質疑著。 是的,您是世上僅存的,也是唯一會垂憐苦難的神明。 男人斬釘截鐵的。 您可以聽。 他說著,拉開了一側的簾子。 外面的聲音傳了進來。 是人聲。 層層疊疊,無數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他們在說: 獨一無二的月之姬君。 拯救世界的神明大人 懇求您,實現我們的愿望,讓我們免于苦難吧! 那并非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只要她點頭,渺小無比的人類的愿望就能成真。 只要 阿緣站起來,緩緩抬起手。 如同流水一般的衣袖順著她的動作向下滑落,帶著淺淺光芒,絕非人類之力能夠織造的華美羽衣隨著她的動作而流動。 是天之羽衣。 阿緣腦海中莫名浮現了這個名字。 雖然好看,但沒什么用處,還不如從夢幻城帶回來的天女羽衣的飄帶。 能當繩子也能當包袱皮,塞點東西進去還冒充流星錘。 等等。 夢幻城又是哪里? 飄帶又是什么?她什么時候用它做過這些? 阿緣的大腦再次陷入了混亂,隨著人們的聲音,割裂感也變得比剛才更加鮮明。然而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還是原來的樣子,下面祈求神明的人們也在不斷不斷的重復著聲音。 一切都仿佛在催促著她做出決定。 高高在上的月之姬君。 人類賴以生存的神明大人。 只要她點頭,一切就都是圓滿。 她展現神力得到供奉,人類實現愿望遠離苦難。 只要順應著答應下來。 一切就 這樣的畫面,百看不厭。 在重疊的人聲中,她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原來我們的力量,也能這樣使用啊。 有誰發出哭泣般的感嘆。 只要我們組成自衛隊,就可以保護家園了吧,所以,請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 有誰笑著發出邀請。 其實妖怪也沒什么可怕的嘛! 有誰像是打開新世界大門一樣肯定的道。 還有誰曾環抱著自己,貼在自己耳邊,用低沉的聲音道: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抬起的手緩緩收回來。 割裂感變得更加明顯,卻不會再帶來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