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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給自足的歡樂小日子一直過到了春天的時候,一直埋頭于實驗室的師傅終于鬼一樣的一身黑衣現身在她面前。 確認了她已經基本背過了兩本磚頭厚的基礎教材之后,她開始了漫長而痛苦的實驗階段。 為了充分掌握每一份材料的特性跟實驗效果,在開始的時候她是不被允許使用手套的。然后本就不算白嫩的手就立刻變成了枯死的胡楊樹樹皮,被酸燒的被堿腐蝕的被小爆炸炸傷的……尼瑪!斯內普在讓學生熬魔藥的時候還讓學生帶手套呢!師傅你到底多恨我??! 然后這么摧殘著,也就習慣了。當夏季再來的時候,她甚至還玩兒出了點興趣。A跟C變成的藍色晶體可以拿來磨成球打彈珠,A加F加G做出來的果凍狀東西倒是有些水床的意思…… 她的師傅一直如初見時那樣,一身黑袍,來去如鬼魅。沉默而嚴謹。雖然平時幾乎不說話,但在教學上卻是毫無隱藏,把他所指導的一切都傾囊相授。只可惜她資質駑鈍,到現在也只是學了些皮毛。比起學習師傅最擅長的煉金器具,她更熱衷于師傅涉及不深的煉金醫學。在沒有顯微鏡沒有電子設備甚至沒有分離機的狀況下,這個世界的煉金師們用自己的方法提煉動植物甚至礦石中他們需要的成分,然后制造成各種效果的藥物。甚至有些藥的藥效比她原來的世界的還要好。 她的師傅給了她充分的自由。 正如他以前層對她說過的。 ‘我只能帶你入門,至于能掌握些什么,就看你自己了?!?/br> 這一年她過得非常充實,充實的她甚至一時遺忘了自己那個糟糕的體質問題,覺得日子其實就可以這樣一直過下去。然后在又一次秋天到來,門旁拿株葡萄藤上又掛滿了葡萄的時候。 這個夢想破滅了。 騎士們帶著士兵沖入了他們所在的小院兒。 因為她的師傅,是個‘異世者’。對這里的人來說‘異世者’都是這個世界的毒瘤,因為他們總想著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現狀,每次出現異世者都會讓這個世界陷入一次可怕的混亂,因此各國的國王達成了共識——見到異世者,殺無赦。 后來的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其實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覺得視野中的一切都在晃動,就連聲音都在不停的晃動。 最后,她被她的師傅丟進了一扇發光的門中。 ‘活下去,去門的那一邊吧!’ 陷入黑暗之前,她最后好像看到了從來不茍言笑的師傅嘴角,似乎有一抹生硬的笑容。 死死握著師傅塞給她的東西,她就這么陷入了一片黑暗——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跟以前小院里一樣的藍天白云??伤褪侵?,這里已經是師傅口中的,‘門的另一邊’了。 師傅最后塞給她的包裹里有一本他的實驗日記。 里面除了開頭用簡單的幾頁記錄了他的故事之外,剩下的就全都是他對于‘賢者之石’以及‘門’的研究了。 故事很簡短,甚至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只是記錄了一個傻瓜爸爸身在福中不知福,最終在可愛的女兒病死之后,企圖復活她的故事。然而到了最后的最后,理智卻壓過了感情,他終于肯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奢望。 就算集齊了煉成人體所需要的一切元素,就算用他的血rou來重新為她塑造身體。逝去的靈魂,卻是怎樣都無法挽回的。 缺失的那0.02g,才是一切的根源。 所以師傅只把她扔了過來。大概是……想安安靜靜的去陪他可愛的女兒了吧! 閉上眼睛,用力眨去突來的酸澀之后,她拎著自己的家當跟師傅給她的小包袱開始了在門這邊的世界的旅途。 第一次見到那個名叫羅伊·穆斯唐的少年的時候,她還真是沒能把這個整天跟她一起下河抓魚上樹摘蘋果的活潑少年跟日后那個有未老先衰癥狀的‘炎之煉金術師’聯系到一起。 那時候的莉莎·霍克艾也還只是個比較早熟的知性少女,雖然不滿于兩人每天都登高爬低每個正行,卻也不會拒絕他們帶回來的蘋果還有河魚。 莉莎的父親也是個煉金術師,雖然羅蘭并沒有正式拜師,但是他也不會吝嗇在閑暇時間指點她的煉金術。 不過對于種種神奇的煉金術——她只能說是上帝不能讓人十全十美了。也許是天生就哪里有問題,她怎么也畫不好一個可以直接使用的煉成陣。為此無數次被羅伊恥笑,但緊接著她配出來的無色無味的各色藥物卻可以足以讓他從□到生不如死。 老娘畫不成煉成陣照樣能收拾了你小樣的,怎么著? 羅蘭的回應永遠如此兇殘而直接。 “羅蘭你這輩子一定會嫁不出去的!” 這是因為身上奇癢無比而把自己抓的跟貓咪的磨爪板一樣的羅伊少年的詛咒。 “閉嘴!好好吃飯!”這是因為兩人沒營養的針鋒相對而火大的莉莎·霍克艾。 吃人嘴短。 羅蘭跟羅伊立刻休戰開始乖乖扒拉飯。 嚶嚶,她還是想吃米飯! 嘴里啃著rou松面包,羅蘭還在想念記憶中那香噴噴又晶瑩剔透的大米飯。 然后有一天,羅蘭決定外出修行,不折騰出一個煉成陣來回應羅伊的諷刺誓不會來。 幾經波折之后,她終于能掌握人生中第一個煉成陣了。其中的艱辛暫且不提,但是當她撒歡蹦跶回去找羅伊少年炫耀的時候,卻發現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了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