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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溫書見周時也不反駁,也不生氣,認認真真應下了那些“錯”,不禁覺得有點心虛,還有幾分愧疚——到底是他沒告訴周時,怨不得他。 “是我錯了,我以后一定每時每刻都看著他?!敝軙r的長相其實很討中年阿姨喜歡,再加上他認錯態度誠懇,阿姨終于大度放過他,遞給他一把瓜子,周時就成了“自己人”:“你們聊吧,我出去轉轉?!?/br> 周時頷首,終于清靜后,祁溫書覺出幾分忐忑:“對不起?!?/br> “對不起什么?!敝軙r入鄉隨俗地磕起瓜子,“瓜子是好東西,醫生說你可以多吃點?!?/br> 祁溫書頗有幾分哭笑不得,清了下嗓子,他正色道:“你是封言,西德爾,陳南煜,顧青冥,江淮,傅簡……” “等等,”周時問,“你在說什么?” 祁溫書滿腔感動正無處安放,被周時一打斷頓時化成了疑惑:“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些人是誰?和你是什么關系?”周時黑人問號。 祁溫書:“……這,這些都是你啊?!?/br> 周時指著自己:“我沒那么多外號?!?/br> 祁溫書和周時面面相覷,都陷入了沉默。 祁溫書在心里呼喚六六,但六六自從告訴他周時和他一起進入游戲后便再無音訊,任憑他怎么叫都沒有回應。 祁溫書又和周時說了幾個故事,周時都是一臉問號。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死了?”祁溫書問。 周時回憶了下,道:“我找到你的時候,有個人和我做了個交易,說可以讓你活過來,我就……答應了?!?/br> “但我完全沒想起來交易的具體內容了?!敝軙r瞇起眼睛,“如你所說,我成了你說的那些人,然后主動愛上了你?!?/br> 這句話被周時說出來的效果有點強大,祁溫書覺得有點羞恥,忍不住蜷縮了下手指。 周時若有所思。 下午時,祁溫書又做了個檢查,結果令醫生繼第一次誤診后再次大跌眼鏡:“腫瘤……消失了!” 周時不放心地讓醫生再看一遍,結果和上一次相同。 最后連手術都不用做,醫院還給退了大半用以后續做手術的錢,當天傍晚祁溫書就出院了。 周時的車就在外面,祁溫書坐在車上,突然感覺很困,閉上眼睛睡了一覺。 周時的車速不高,而且非常平穩,坐上去感覺不到一絲顛簸。周時開車時心無旁騖地看路況,他朋友都知道這點,所以不會在開車時和他講話。 一路沉默,遇到了紅燈,周時一看副駕駛,祁溫書靠在椅背,悄無聲息地睡著了。 周時俯身親了他一下,突然被什么東西硌著了。 一顆檸檬黃的硬糖,看上去酸酸甜甜,但周時并不喜歡這玩意,只能是祁溫書的。 周時看著糖,眼前突然閃過幾個捉不住的畫面,他皺了皺眉。 紅燈轉綠燈,車流繼續朝前涌去,祁溫書被喇叭 聲吵醒,發現周時還沒啟動車子,似乎思考著什么事情。 祁溫書提醒:“該走了?!?/br> 周時突然驚醒:“……嗯?!?/br> 祁溫書揉揉眼睛,他夢見了之前的事情。 直到初三,祁溫書都是別人眼中的“優等生”,老師眼中的好孩子。 但在最關鍵的一年,父親出軌,父母離婚,祁溫書跟了病重的母親。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打擊,雖然中考沒出什么差錯,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但從那時起,祁溫書開始忙碌起來。 他接了幾分兼職,早起晚歸,趁著閑暇時間寫寫作業,但工作時幾乎沒有空余時間留給他學習,晚上睡不好又早起,很困,上早課容易遲到,高中第一次月考,他的成績從考進來的第三名落到了十五名。 祁溫書和周時是同班同學,但從未說過一句話,直到老師安排了個互助小組,把他和第二名的周時組到一起。 祁溫書以前學習很好,現在卻成了不思上進的差生,加上母親昂貴的醫療費,他幾乎沒有心思學習了。 周時也幾乎不和他說話,即使有那個互幫互助小組的名頭,他不找周時,周時也不會主動找他。 變故出現在第二次月考后,祁溫書的名次一降再降,落到了三十五名成了班里倒數第五。 老師把祁溫書叫過去,周時已經在那里了,老師問他,是不是周時不教他。 祁溫書說不是。 老師說第三次月考后要按成績重新分班,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就得換班,離開尖子班。 又說周時平時不要對他那么冷漠,祁溫書初中成績很好。 祁溫書沉默地出來,周時難得主動和他說話:“你為什么不學習?” 祁溫書懶得說那些事情,敷衍道:“聽不懂?!?/br> 周時拿過本子給他講了一道題,祁溫書說沒聽懂,周時又給他講了一遍,然后發現祁溫書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周時:“……” 周時也懶得管他了。 祁溫書醒來時,周時正在刷題,眼皮也沒抬地說:“睡眠質量挺好,我教不了你,你還是讓老師換個人教吧?!?/br> 祁溫書沒反駁,也沒說要換人,背上書包去兼職,周時在后面問他:“后面還有節晚自習,你又逃課?” 祁溫書冷漠地說是。 周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倒要看看這個人一天到晚地睡覺,又遲到早退到底是去打游戲還是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