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頁
江淮說話的聲音出乎意料地溫吞,徐徐道出當年的那些事情,祁溫書感覺到了吃驚,以及緩緩浮現出其他的情緒。 “出門時有些小意外,誰知道中午的太陽那么大呢,路人撞了我一下,才導致這樣的?!苯磾偸?,“我不是故意騙你,只是覺得沒必要和你說這些?!?/br> 祁溫書喉嚨哽了一下:“你——” “我想他對你來說,也許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坎?!苯吹?,“但小時候的我很向往,甚至于想,如果被綁架的人是我就好了?!?/br> 那樣,就能和小時候的你相遇。 我不會打你,罵你,甚至于,能夠和你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們一起學鋼琴,養花,養狗。 多好啊。 “現在,能把老鼠收走了嗎?!苯匆荒樀奶撊跸?,道,“我腿直發軟,還被冤枉,心里好難過啊?!?/br> 祁溫書:“……” 老鼠離開了。 江淮得寸進尺:“你扶我一把,我走不動了?!?/br> 祁溫書饒是覺得他是裝的,看他這副模樣,不幫一把的確說不過去,拉著他的胳膊:“你好好休息?!?/br> 江淮順勢將大半身體靠在祁溫書身上,祁溫書沒想到他會來這招,險些腳步不穩,一個踉蹌兩人全栽倒,怒道:“你又不是半身不遂,給我站好?!?/br> “我腿軟?!苯凑f,“這是誰的鍋,嗯?如果不是你非要把那老鼠叫過來,我能這樣嗎?” “一個男人!”祁溫書不知道該說什么,簡直恨鐵不成鋼,“怕成這樣,你好意思嗎?” “男人怎么就不能怕老鼠了,你不把我當人看啊?!苯吹靡庋笱?。 祁溫書深呼吸,隨后冷淡地嗆他一句:“你現在確實不是人?!?/br> 江淮:“……” “就這兒吧?!苯洗鬆斍鸾蒂F,囑咐小的想,“把我帶到床這兒就行了,你下去吧?!?/br> 江淮志得意滿了還沒兩秒鐘,突然間天地旋轉顛倒,一轉眼命脈已經被人扣住,他仰頭平愣愣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祁溫書從上壓制住他,瞇了瞇眼:“你使喚誰呢?” 江淮愣了下 ,看著那微卷的深褐色發絲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手癢地想去抓一把,卻被更用力地扣住所有動作:“別亂動?!?/br> 安格斯的長相無疑是完美的,額頭光潔無比,至下眉峰鼻骨勾勒出深邃精致的輪廓,而淺紫色如同布偶貓般的瞳孔映出的是他江淮一個人的影子,仿佛這個世界里只有他一人,那雙常年干燥的薄唇令人總想用點什么去幫他潤一潤…… 視線往下,是將他的身體包裹得嚴絲合縫的襯衫,領口全部嚴嚴實實,仔仔細細地扣住了,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內里,卻偏更是勾人。 禁欲系的人,越是這樣,越是令人想撕開他那層包裝看一看。 “你看什么呢?”祁溫書被他的視線看得一陣火大,下手便重了些。 江淮心里好笑,表面卻擰眉:“嘶——” 祁溫書被他這副過度痛苦的表情嚇了一跳,手下松了些。 倒也不是他太好騙,江淮長了副花心風流的模樣,就連發型也要折騰個洋氣的,但那雙煙藍色狹長的眼卻硬生生將浮躁轉化為了更高級的深沉。 “沒什么事……”江淮慢悠悠地說著,眼睛在祁溫書臉上轉悠,忽地勾唇一笑,“要不你低頭,咱倆親一個?” 祁溫書原本對現在的姿勢沒什么誤解,江淮一說反倒提醒了他,兩人的姿勢著實有些……曖昧。 但祁溫書沒動,抵在江淮胸口的手指只微微顫栗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地放平展了,眸光一轉,沉沉地盯著他,瞳孔中有一汪深海:“你說什么?” 若一般人看到這般神情,免不得發憷,但江淮非但不心虛,反倒坦然自若地與他雙目相接,唇角的弧度甚至于更深了些。 他眨了眨眼,眼中盛滿了煙藍色似帶著點溫柔的微笑,他彬彬有禮道:“我什么都沒說?!?/br> 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脫離桎梏,在祁溫書的后腰處占據制高點,抬腿微微一屈,腰部腿部兩處同時使力,僅一瞬間也不到,他跟祁溫書的姿勢已然完全轉換了過來。 ……順便,江淮在祁溫書臉上摸了把嫩豆腐。 小樣。 江淮心里得意洋洋地大笑,面上依舊那副無比欠揍且看上去令人牙癢的正人君子態。 江淮慢條斯理地低頭,鼻尖擦過襯衫柔軟的弧線,將祁溫書身體的不自然僵硬如慢動作般一格格看在眼中。 他心里估算了下祁溫書心中的瀕臨爆發底線,趕在最后一刻即時開口,入耳低沉的聲音首次將祁溫書心中的抵御抗拒壓了一壓: “我經手親自制作的香水有不下三十多款,春夏秋冬款都有,均是以木香打底,配一點黑醋栗香,甚至還有一點點旁人都不喜歡的樟腦味?!?/br> 祁溫書登時反抗的心思被莫名的力量按住,而江淮低沉的聲音莫名讓他回憶起了之前的某一些小片段。 “他們都說我的香水不像我的風格,這是實話?!苯此砷_手,微微笑道,“我只是很希望,成為這個人的影子罷了?!?/br> 說完這番莫名其妙又似乎有些深意的話,江淮紳士起身,身軀無限般拉長,而他被無數雜志所稱贊過的東方容貌恰巧被一絲未被窗簾遮擋的曙光所青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