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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夙就是張什么都沒有的白紙,抹上什么顏色就是什么顏色,他跟錯了人,命運因此逆轉。 擺在祁溫書面前的路只有一條,當個反派。 但又有個難題:他該怎么讓主角受回到顧青冥身邊呢?畢竟兩個人都去當反派,顧青冥怕是要涼涼。 世紀難題啊。 主角受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他不會因為旁人說點什么就輕易改變自己的念頭,既然他已經決定了跟著湘江王,在不破壞人設的情況下祁溫書有很少的幾率能夠勸服他回到顧青冥身旁。 天黑了。 祁溫書有點冷,森林里并不安全,雖然是冬天,但祁溫書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某種野獸踩過雪堆的聲音。他搓了搓胳膊,撿了點木柴開始鉆木取火。 鉆木取火……祁溫書想得簡單,但做起來差點讓他哭出來。 好想要個打火機! 手心搓得生疼,總算是起了個小火苗,祁溫書連忙護住它,冬風太過凜冽,這小火苗看上去弱不禁風,顫顫巍巍的,仿佛一吹就會滅了。 祁溫書小心翼翼地往火上堆了一小根木柴,眼底映著明亮的光芒。 燃起來了!祁溫書欣喜地看著火苗越燃越旺,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為了找個人見證著偉大的一幕,他再次呼喚六六:【六六,看我自己生的火,棒不棒!】 六六:【超棒!——不對,你趕快滅了滅了!】 祁溫書不解:【為什么?】 六六萬分焦急:【來不及解釋了,趕快滅了!】 祁溫書十分依依不舍,只是稍微遲疑,祁溫書剛拿起一塊雪打算滅火,心頭突生濃重的不安感,還未等他回頭,背后一陣風刮過,他的眼睛上蒙上了一雙手,視野頓時變得一片黑暗。 祁溫書想回頭,那人卻不讓他回頭,也不說話,祁溫書心里更慌亂了。 這個時辰,誰會到林子里來?殺人越貨? 祁溫書臉都白了。 顧青冥低頭看著小孩,到底是年歲太小,他能感受到他的睫毛不停掃過他的掌心,呼出的氣變成了一團團白霧升騰上空。 本是非常生氣的,但顧青冥卻不想有什么表示。 他不高興,也不想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 他抬起手,一個手刀把小孩打暈過去,卻還是控制了力道,并沒有太重。 所有人都是這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沒人愿意用真心待他,他獲得的只有永無止境的背叛。 顧青冥看著小孩安穩的表情,眼中陰郁情緒深重。 祁溫書醒來時,脖子沒什么感覺。 祁溫書懵了會,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逃跑失敗,以最弱智的形式。 怎么就生火了呢,不就是明明白白告訴顧青冥他在哪里嗎? 這下真要涼涼了。 顧青冥那種性格……最是忍受不了別人背叛他,后來,背叛他的人都死了,除了主角受。 主角受是為了私事小小地背叛了他一下,而祁溫書……可沒 覺得自己有那么好命。 但他現在還活著,沒有缺胳膊斷腿,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祁溫書探頭看看,婢女不在屋里,他便移出被窩,小心翼翼地抬腳下雕花床。 “叮當~叮當~” 祁溫書低頭,看到腳腕處有一串鈴鐺,他伸手轉了轉,沒發現有接合的缺口。 祁溫書:……這是怎么給他戴上的?真神奇。 婢女掀開帷幕,細聲細氣地對他說:“小公子,三皇子讓我伺候您洗漱?!?/br> 祁溫書問:“三皇子現在……臉色如何?” 婢女奇怪道:“三皇子心情很好,小公子為何這么問?” 心情很好……祁溫書聽了這話,更慌了。 不像顧青冥的風格啊。 祁溫書的手碰到熱水,一陣陣發疼,趁婢女不注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起了不少水泡。 小孩的皮膚太嬌嫩了。 喉嚨也有點疼,祁溫書覺得自己大概是感冒了。 心慌慌地洗漱后,祁溫書懷著忐忑的心情前往飯廳,頗有種前往赴死的悲壯心情。 看到顧青冥的時候,祁溫書下意識停下腳步,不再走了。 顧青冥看起來心情真的很好…… 看到祁溫書,顧青冥招手讓侍衛過來,侍衛手里拿著一張紙,遞給顧青冥后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支毛筆,蘸足了墨畢恭畢敬地遞給顧青冥。 祁溫書一頭霧水地看著。 顧青冥潑墨在紙上幾個大字,隨后侍衛拿起紙,方向對著祁溫書。 ——過來,坐。 祁溫書:“……” 終于要和他說話了嗎? 祁溫書猶猶豫豫地在飯桌一角爬上椅子,跟顧青冥的方向剛好是個對角線,最遠的距離。 顧青冥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坐我旁邊。 祁溫書再次:“……” 早知道就不學寫字了。 起碼顧青冥不會讓侍衛說這么……霸氣的話。 祁溫書跳下椅子,走到顧青冥身旁,又看看椅子,心里思忖著件事…… 這椅子,怎么感覺比之前的更高些? 祁溫書估計了下高度,憂傷地發現他居然爬不上去。 他心里懷疑顧青冥是故意想看他出糗,但顧青冥那張臉上絲毫沒有嘲諷的表情,又讓他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