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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考試那天。 陳笑也說不清這是緣分還是孽緣,他和周麟樞沒分到一起,倒是碰見了李薇薇。 不知道什么給了她底氣,見到陳笑時她簡直鼻孔朝天看人,傲慢自負的神色一覽無余。 她還主動打招呼,話里話外優越感油然而生:“陳笑,可要好好考啊?!?/br> “教一個文盲肯定很累吧,還得耽誤自己學習,你加油啊?!?/br> 陳笑奇怪地瞥她一樣,并不接話,而是垂下眼簾仔細檢查帶過來的筆和紙,一個不少。 李薇薇直接漲成了豬肝色,他竟然這么無視自己! 張嘴正要說些什么,鈴聲響了。 她只得恨恨瞪了一眼陳笑,趕緊進考場,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陳笑后面,看著他寬厚卻并不臃腫的脊背,李薇薇深深嫉妒了,他怎么這么好命! 李薇薇在考場上發狠了做題,竟然順暢無比??绅埵沁@也比不上陳笑的速度,她的大雪紛飛,那陳笑就是暴風雪,龍卷風! 連重影都快出來了,下筆刷刷刷,考場本來就安靜,一時間竟是只能聽見考生們答題寫字的聲音。 李薇薇聽見看到后咬緊牙關答題,到最后她渾身冒汗,比剛打完一架還累。 等她沾沾自喜的答完題,撩起眼皮子往陳笑那邊瞅,人家座位早就空蕩蕩的了。 她氣的差點兒把筆給撅斷! 既生瑜何生亮! 李薇薇滿腦子只剩下這么一句話,接下來幾場更是讓人看見他來的時候,離開了別說正臉,就是個背影都沒見一毛。 這事兒徹底激起她的好勝心,李薇薇腦子一熱,在別人問她跟陳笑怎么比的時候,她腦子一熱竟然直接脫口而出:“陳笑?陳笑算什么!我要當就要當最厲害的那個?!?/br> 一邊不明覺厲的眾人看她一臉自信又輕松,傻乎乎信了,還不忘告訴其他人,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就傳開了。 都知道這次有個大言不慚的考生要爭今年的市狀元。 考試的事兒很快就過去了,剩下來一群人窩在家里等通知書,而陳笑,他高考前就辭了工作,跟著周麟樞在城里租的小院子里住下了。 時間轉瞬即逝,一轉眼就到了發榜的時候,縣政府教育局一早就接到通知,他們這里出了省高考狀元! 還是雙狀元!文理雙狀元! 得到消息后整個縣政府都忙碌起來,這可是省狀元??!還是一下出了倆,那同志當即想起自己聽過的傳聞,忙問道:“是不是一個小姑娘,姓李?!?/br> 對方直納悶:“什么李姑娘,倆狀元都是男生,文科第二名是姓余的小姑娘。理科第二姓張?!?/br> …… 紅星大隊。 一大清早的,村里就響起拖拉機突突的聲音,大家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連活兒也不干了扎堆聚在一起。 熊安規坐在車上顛簸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他自覺這趟來得值得,滿面笑容。 新支書以前在他手底下工作,陡然看見上司頓時激動得不得了。 熊安規激勵似得拍拍他肩膀,夸贊道:“好小子!你這活干的漂亮!” 新支書一頭霧水,忙問道:“什么活?” 熊安規這才想起來,動作一頓,“你瞧我這記性,現在縣政府消息應該還沒傳過來,你們紅星大隊出了兩個省狀元!” 新支書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說話都磕巴了:“什、什么?!” 周圍一圈人聽見這消息也直直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一下包攬完了! 誰啊,這么有能耐? 李薇薇混在人堆里,頗為自傲的挺起胸脯,肯定有她! 她的表現被新支書看在眼里,驀地想起起村里流傳的謠言,到嘴的話一禿嚕:“是不是李同志?” 李薇薇聽見自己的姓忙支起耳朵,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看起來像是害羞了似得。畢竟在她心中,自己肯定就是這倆狀元中一個。 ??谒伎湎铝?,覺得不可能有意外! 咋又突然冒出個李同志,熊安規蹙眉,一臉疑惑:“哪兒來的李同志,人家姓陳姓周?!?/br>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圍觀群眾指著議論紛紛,那目光火辣辣瞧得李薇薇險些崩潰。 怎么可能! 她重生回來又努力那么久,怎么可能連個狀元都沒有,瞧她想的,感情人家省狀元就跟大白菜似得。 李薇薇身子穩不住,直接晃了晃,紅潤的臉頰此刻異常蒼白,她不甘心,竟一下脫口而出:“怎么可能,我那么努力怎么可能不是我!” 這一聲又尖又利,飽含不甘和憤懣!聽得周圍人直皺眉頭。 見她接受不了,還有幾個好心的怕她走死胡同,勸慰她:“春妮兒,你別氣餒,這次不行咱下次再努力啊?!?/br> 這話說的沒毛病,可對于李薇薇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她聽著特別難受,什么叫下次再努力?她已經那么努力了還能再怎么努力,高考后國家就要開放政策,時間不等人! 她說完才自覺自己說錯了話,掐著手心沉默著。 熊安規冷冷出聲:“這位小同志有什么不服氣的盡管上報,卷子都是國家出的,你說你努力,大家都努力啊?!?/br> 一番話說得她煞白了臉,看著倒也惹人憐惜,有真心安慰的也有不對付嘲諷的,慢慢越聚越多,把路都給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