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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軌不言不語,心疼地看著他開始浮腫的臉頰,聲音干澀:“笑笑……” 不用他說,陳笑已經想明白了,肯定是霍軌剛才使了秘術,誤導他的思維,好在陳笑意志堅定沒被他帶著走。 現下更是對男人充滿忌憚,指不定哪天就被男人迷了心,一想到這兒,陳笑臉色越發陰沉。 霍軌再一次翻車,看著陳笑寧愿自殘也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懷疑,他是不是做錯了? 男人沒反應,陳笑也不慣他,故意忽略心頭那一絲失落,陳笑不再看他,披上外套推門而出。 霍軌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愣怔片刻,繃著臉追出去。 陳笑坐在飯桌前吃飯,他不會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大口吞了兩勺粥,頓時眼前一亮,也不管霍軌是什么時候追出來的,陳笑動作好似行云流水,透出骨子里的雅致,看的人賞心悅目。 一邊的鬼仆不敢怠慢,正要加餐被守在一邊的霍軌制止,陳笑吃了五分飽,見著到嘴的食物飛了,不由得怒氣沖沖地看向霍軌,沒等他說話,男人已親自俯腰為他盛粥。 他笑著說:“笑笑,吃吧?!?/br> 陳笑聽了他的話,手上一頓,差點兒把粥灑了,他抿緊嘴唇,眼里浮現出明顯的疑惑,半晌才道:“霍軌?!?/br> 霍軌精神一震,差點克制不住自己的動作,正要說些什么,門外跑來一個莽撞的鬼仆,“boss,霍家人要見您,說是您的弟弟,手上拿著一塊玉?!?/br> 霍軌臉色陰沉,陳笑動搖的情緒再度僵化,陳笑收回視線,眼睫低垂,遮住他眼中的深思。 陳笑無意識地攪動碗里的粥,視線釘在繡著繁復花紋的白色桌布上,像是要盯出一朵花來。 如果他記得沒錯,來人就是霍明銘,只有他才會擁有霍軌的玉佩。 這幾天過得太愜意,讓他差點兒忘了自己穿越到了一本書里,是啊,這只是一本書,霍軌注定要喜歡上霍明銘,只是這般想著,陳笑心情越發沮喪。 陳笑嘴唇緊抿,他身上的失落太明顯,讓霍軌想不注意都難,突如其來的靈光一閃,他眼里燃起兩簇火焰,想到了一種他怎么也不敢去想的可能。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陳笑又直直撞上。 “當!” 陳笑活像炸毛的兔子,趕忙扔下手里的瓷勺,不敢再看霍軌一眼,心中恍然大悟,耳尖染上點點緋紅,急也似的跑了。 木質樓梯被他踩得咚咚作響,步伐急促如鼓點,陳笑心里怦怦直跳,他清晰感受到,背后男人的目光有如實質,不敢回頭,一溜煙跑進臥室,甩開鞋子爬上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陳笑一骨碌爬起來,抱著被子發起了呆。 他心里好像踢翻了麻線團,各種情緒纏在一起,揪不出個頭緒來。 樓下霍軌被陳笑匆匆的步伐踩亂心緒,心跳紊亂,他站在原地呆怔半晌,手下人忍不住出聲。 霍軌驀然回首。 他只是輕慢一抬手,看向手下眼神漠然。 手下身體一僵,忙繃住嘴,跪伏在地上,身體幾乎緊貼著地面,“boss,饒命?!?/br> 求饒聲微弱又卑微,手下魂體幾近透明,霍軌颯然轉身,視線戀戀不舍的往樓上飄,至于手下,他像是全然忘了還有這只鬼。 偷偷抬眼望見boss遠去的背影,手下默默吐從一口氣,然而不等他這口氣徹底舒出來,遠處boss腳步一頓,手下下意識低頭,魂體宛如沙化般潰散,只是眨眼間,手下徹底魂飛魄散。 霍軌甚至連手指都沒動,只是一個念頭,這才是他的真性情,暴戾恣睢,只有在陳笑面前,他才會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其余時間,只能看這位主子心情好壞。 手下運氣不好,正撞上霍軌努力即將見到成效的時候,他太莽撞,也太倒霉,霍軌沒理由饒了他。 外面烈日高懸,晴空萬里,軟綿綿的白云堆疊在湛藍如洗的高空上。 霍軌雖然修為大成不懼陽光,卻討厭陽光,他撐著一把綠邊荷葉傘,讓人一眼便感到清冽冰涼。 小小的遮陽傘和他的身高很不搭,看起來竟有幾分反差萌,被陳笑看見肯定要踢幾腳,這明明是他訂做的遮陽傘,不知何時被男人尋摸去了。 霍宅黑鐵門外。 霍明銘透過寬大的縫隙看見院子一如原貌,他心里泛起一絲得意,捏著殘玉的手不覺攥緊,嘴角是怎么也壓不下的弧度。 果然,霍軌對他余情未了。 不枉他費了那么多心思,視線停駐一處秋千架上,他記得這是他們小時候經常玩的游樂園,夏日里蜂蝶飛舞,繁花似錦。 霍明銘越看心中把握越大。等的時間太長 ,他心里有些不耐煩,轉眼又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只能暫且忍了。 霍宅是鬼宅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霍明銘明知道這里有鬼,仗著霍軌的“喜歡”,他望前踏出一步,已經算是越界了。 霍軌遠遠便看見他這副作態,隨意提起一只鬼,嘴唇蠕動幾下,鬼仆得了命令,咧嘴露出一個有齒無嘴的笑容。 他上半張臉眉清目秀,下半張臉像是被強性硫酸腐蝕過,只剩下焦黃的牙齒,整個下巴血rou消融,搖搖顫顫的掛在骨架上,森然猙獰。 霍軌精挑細選才挑出這么一個,自然要好好快到霍明銘。 鬼仆天生善躲藏,說要嚇人,那一定是認認真真執行,猛地跳出來,霍明銘看見這一張高級鬼臉,差點一個窒息暈厥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