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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陸謹之咬了下唇, 臉騰地紅了起來:“小時候我就時常聽人說起師叔的名號,他們說肖子傾是修真界第一美人, 說肖子傾色授魂與顛倒榮華, 我就時常在想,這個名叫肖子傾的人, 究竟有多美?!?/br> “后來我聽人說, 你成了承歡宮宮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上位者們都得巴結你,聽人說你斬了哪的邪獸,滅了哪的妖祟,被預言最有望飛升的人, 我就在想, 這樣的人我要是能看他一眼就好了?!?/br> 肖傾搖頭道:“我只聽人傳我殺了哪位名士, 滅了哪家滿門,卻沒聽人說過我這些好話?!?/br> 像陸謹之這種出身名門世家的子弟,聽說這樣的大壞蛋還被人奉為上賓, 難道不該從小立誓要殺了他為民除害嗎? 陸謹之笑道:“我從小就一根筋,只聽得進別人說你好的,說你不好的我全都不信?!?/br> 肖傾沉默不言。 陸謹之又道:“師叔大概不記得了,上清門開門招新那年,我也來過,想拜入你門下,可是師叔看都沒看我一眼?!?/br> “之后我回了盛安城,才被師父收入門下,我就懷著期望想,這樣也算師叔的師侄,總有一天能見到師叔的?!?/br> 陸謹之拜入傅明秋門下三年,游歷四方,偶然間才與肖傾得見,那時肖傾才剛穿來這個世界,頭疼地昏倒在客棧,陸謹之跟在傅明秋身后闖進客棧里,看到那個從小仰慕著的人。 一見就已誤了終身。 肖傾勾了下唇,道:“那你的愿望實現了?!?/br> “沒有?!标懼斨H著肖傾:“我越來越貪婪了,我想跟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br> 肖傾垂下長睫,道:“你去換衣服吧,我把喜燭燃上?!?/br> 陸謹之點頭松開他,進屋換喜服去了。 肖傾脫下外面罩著的披風,一襲紅衣曳地,襯得他容貌艷麗無雙,顛倒榮華。 肖傾扶著袖子,將喜燭一盞盞點亮,點完九十九只后,天色也暗沉了下來,結界外飄起了雪花。 肖傾坐在檐下看了會,陸謹之出來將紅花的結繩遞給肖傾,有些緊張道:“師叔,為什么感覺你似乎不太開心?” 廊上掛著的紅綢微微飄蕩,黑發被風吹得飛揚,肖傾攏了下耳畔的碎發,笑道:“沒有,挺開心的?!?/br> 陸謹之心臟不安地跳了起來,勉強定了下神后,隨肖傾一步步進入喜堂上,肖傾這才發現,堂上擺著的是手執姻緣線的月老。 陸謹之同肖傾跪在月老像前,跪拜天地,三次叩首后,陸謹之雙手合十虔誠道:“信男陸謹之,愿與身畔之人結為道侶,此后同享功德金光,白首永偕,以紅繩為媒系此心不疑,在此向天地起誓,天涯海角,碧落黃泉,生死相隨,永不分離?!?/br> 肖傾側頭看著陸謹之那雙眼睛,像是盛了星河般,亮晶晶的。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清風穿堂而過,帶來馥郁花香,玫瑰花瓣飛揚,喜字高懸,紅綢搖蕩。 暖紅色的光暈下,肖傾面白如瓷,眉眼如畫,看著陸謹之時,眼中浮動出星星點點的碎光,他輕聲喚道:“陸謹之,如果我其實并不是你從小仰慕的那個人呢?” 陸謹之牽著肖傾的手,輕笑道:“我喜歡的是我眼前之人?!?/br> “無關曾經,只在當下?!?/br> 肖傾眉宇間含了些艷色,襯著紅色嫁衣,美得不似凡人,讓陸謹之覺得有些不真實,不由握緊了他的手,低聲道:“師叔,你別想逃了,有紅繩牽著,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br> 肖傾問道:“如果我換了個模樣,你還是能認出我嗎?” “會的?!?/br> “我其實挺不想你認出我?!?/br> “為什么?” 肖傾笑了下,沒說話,陸謹之越發著急地問:“為什么?師叔我感覺你瞞了我好多事,我想著等你自己愿意說,但你總是不跟我說明白,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你開心點?!?/br> 陸謹之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肖傾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他半晌后,問道:“你快飛升了吧?” 飛升之際,又怎么能告訴他那些事,耽誤他的前程。 陸謹之道:“我不想飛升,我這些年收復殘地,攢了很多功德,等留給師叔飛升的時候用?!?/br> 肖傾名聲太差,陸謹之一直在擔心,就算他修為到了那個層次,也會因為無功德傍身而飛升失敗,所以從蠻荒之地出來后就瘋狂積攢功德,那時候陸謹之都沒想過有一天會跟肖傾在一起。 他們彼此都為對方想著,顧忌太多,是以到現在都不能坦誠相待。 明明是好意,但一直在惡性循環。 陸謹之深吸了口氣,咽下喉中千斤錘,起身朝肖傾伸手笑道:“師叔,該入洞房了?!?/br> 肖傾被陸謹之扶起,想了下,問道:“有酒嗎?” “有?!?/br> 兩人繞過掛著紅燈籠的走廊,進了喜房內,陸謹之道:“師叔等下,我去拿酒來?!?/br> “嗯?!?/br> 目送陸謹之離開后,肖傾找出兩個合巹杯,坐在紅燭下恍惚了下,從乾坤囊里拿出一小包藥粉,抹在其中一個杯子的內壁上。 肖傾手有些抖,好不容易才將痕跡抹消后,紙在紅燭上燒了,將杯子還原,剛坐下陸謹之就打開門走了進來。 陸謹之將酒壺拋到半空接住,一襲喜服飛揚,眉飛色舞,紅帶綁著的馬尾一晃一晃,他將門關上后回頭看到肖傾,錯愕道:“師叔,你臉色怎么這么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