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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斐霖是戰神,也吃不消這么多人纏斗,很快就落了下風,那群大能見此越發興奮起來,迫切地想在齊采桑面前邀功。 斐霖死咬著牙浴血而戰,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寧愿戰死也決不服輸。 肖傾看見斐霖腰間被刺傷了一個血窟窿,眼前霎時一黑,正要出手時,忽感勃頸處傳來一陣銳利的疼痛,祝戎猛然看向這邊,臉色煞白,大喊道:“師父!” 一只血跡斑駁的劍搭在肖傾的脖子上,白皙的脖頸被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攻擊看向這處。 周惟攬著肖傾的肩,在他耳邊低聲道:“師尊,得罪了?!?/br> 肖傾沉聲道:“得罪?” 周惟卻沒再回他,而是對斐霖道:“師伯,勞煩你立刻撤退?!?/br> 斐霖沉色,卻當真收了劍,揮手讓眾上清弟子退后。 祝戎不肯動,氣得眼眶都紅了:“周惟我他媽的,曹你大爺!” 周惟輕輕笑了下,架在肖傾脖頸上的劍微微一動,一道鮮紅的液體順著白皙脖頸流下,祝戎立刻不說話了。 周惟道:“也勞煩師兄你收了兵器退回去?!?/br> 肖傾道:“周惟,敢問我可曾虧欠過你?” “不曾虧欠?!?/br> 肖傾覺得有些好笑,就真的笑了出來。 周惟攬著肖傾的肩,逼著他往齊采桑的陣營走去,在肖傾耳邊道:“只不過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這樣做,只能讓師尊體諒體諒了?!?/br> 齊采桑神情淡漠地看著這一切,撫摸著手指間的寒針,抬眸看來,挑起一笑:“周道友不愧師出肖傾,這心狠的性子也是一個模子刻出的?!?/br> 周惟道:“我依你所言,下三階功法該給我了?!?/br> 祝戎吼道:“我上清門的功法還不夠你修煉?” 周惟沒理他,而是直直看著齊采桑。 齊采桑將一本古籍扔給周惟,周惟接過后,一掌將肖傾推了過去,很快肖傾又被白面人制住動彈不得。 斐霖握緊了手中劍,隱忍地額頭青筋暴露。 肖傾見此對斐霖道:“師兄放心,我沒事的?!?/br> 齊采桑微愣,臉上的笑意慢慢落下,冷面如羅剎:“你我仇深似海,肖子傾,你如何確認跟我走后能完好無缺?” 肖傾打感情牌:“我記得你也曾赤子丹心?!?/br> 齊采桑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他的目光擱淺在肖傾那身滴血不染的白衣上,笑聲戛然而止,臉上凝出寒霜。 “對,我也曾赤子丹心過,可這個世界,最容不下的就是赤子丹心!” 最后一聲吼沖破喉嚨,難得沙啞。 曾經也是天真少年,跪在母親的灰燼前漸漸心死。 曾經也曾竭盡全力維護過肖傾,讓他在青樓中保留清白。 曾經付出過多少,齊采桑如今就有多怨恨。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能纖塵不染,而我滿身罪孽,你該死,你就該跟我一起爛在泥地里!” 肖傾目露痛色,一言不發。 斐霖劈出一道掌風逼退攔在身前的白面人,冷聲道:“齊采桑,你若敢傷我師弟一根寒毛,我上清門就誓要與你死戰到底!” 斐霖已是強弓之末,說完這句話后就吐了血,而上清門來的弟子也都死傷慘重,那些大能被齊采??刂?,只能跟上清門徹底翻臉了。 肖傾自血雨劍光中看了眼斐霖,用唇形道:“去南疆國找陸謹之,就說,我把上清門給他了?!?/br> 在這個時節,只有陸謹之能護住上清門。若只是單純請求陸謹之,他非但不會幫忙,趁機拿下上清門發泄斷靈脈之仇都有可能。 斐霖咬著血牙,額頭青筋暴起:“門主之位怎可輕易更替!” 肖傾卻垂目不再理他,抬手作了個手勢,他手下的黑衣人紛紛前去護住斐霖。 這一番繳械投降之態,惹得齊采桑咧齒大笑起來,拊掌道:“不錯不錯,沒心沒肺肖子傾也有心軟的時候呢!” 肖傾勾了下嘴角,道:“能讓我心軟的人,屈指可數?!?/br> - 齊采桑來得快,走得也快,唯留下滿地橫尸,血流成河。 斐霖一拳砸在樹上,大樹簌簌顫抖,樹葉飄落了一地,他咬牙切齒道:“齊采桑!” 祝戎對于沒護住師父很沮喪,垂著頭一連嘆了好幾口氣,忍不住問道:“師父不會有事的吧?!?/br> 驀然想起罪魁禍首,祝戎氣得雙目充血,巡視了一圈上清門眾弟子,卻沒看到那一襲青衫,他惡狠狠道:“周惟我真是瞎了眼,錯看了他!” - 奢靡華麗的漢白玉宮殿中,肖傾悠悠醒轉,他支起身扭了下頭,脖頸出纏了細紗,還有點疼。 肖傾正準備下床,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婀娜多姿的婢女端著水盆款款而來,朝屏風后的肖傾福身道:“仙長,可要洗漱?” 看這些婢女的服飾,他應該是在蓬萊島上。 肖傾啞聲道了句“出去”,婢女們便識趣地放下水盆錦帕等物什,帶上門離開了。 此時陽光有些刺眼,肖傾洗漱后眼睛疼得不行,這樣下去恐怕一輩子都別想恢復,肖傾只好再次戴上綢布遮住眼睛,并裹了些棉花,確認看不到一絲光為止。 做完這些后,肖傾摸索到桌子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才喝一口,房門被人敲響,來人道:“仙長,掌教叫你醒來后過去一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