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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傾回憶起往事,思緒飄飛在飄渺的云端,直到琦玉給他戴上頭冠,長長的流蘇自耳畔垂下。 “師父好了?!?/br> 熏香燃盡,便是盛典開始時,如今時辰也已不早了。 肖傾站起身,繁冗復雜的紫紅長袍曳地,隨著走動如水波般輕緲蕩開,祝戎睜大了眼,在心里吹了一百句彩虹屁,但沒一句敢當著肖傾的面說。 師父真的太美了,活了二十年,祝戎沒見過哪個有自家師父一半的美貌,就算是傳聞中的絕音谷美人站在師父身邊一比,連提鞋丫鬟都算不上。 肖傾美得張揚,皮膚嫩得跟水豆腐一樣,其實更適合穿大紅大紫的衣服。 琦玉將他的長發都梳了起來,唯留額前落下一縷煙云似的碎發挽在耳后,他纖長脖頸挺直著,微揚的下巴使肖傾肅麗的面容更顯高不可攀,冷傲慵懶。 冠上流蘇晃動,在陽光下流轉著璀璨的金光。 - 盛典在上清之巔的大殿舉行,如今正是賓朋滿座,興致高漲之時。 現在場上的這些人,身份比前兩天來的更尊貴,修為同樣也更加不容小覷。 肖傾落座后,臺下立即有人起身敬酒:“早已聽聞宮主,不,現在應該稱呼您為門主,聽聞門主天資卓絕,十五歲時變突破生靈境,十八歲坐穩三宮之一的位置,如今修為深不可測,真是人中龍鳳,馬中赤兔?!?/br> 祝戎:“......”比我還會拍馬屁。 肖傾抬了下酒杯,回他一禮。 陸續又有人起身奉酒,見差不多了,斐霖接過肖傾手里的酒杯,淡淡道:“師弟之后還須跪叩歷代先祖,便由我來替師弟喝一杯?!?/br> 大家給了他面子,紛紛笑斐霖護短。 席中氣氛到達高.潮,出乎意料的是,到場的大能們都并沒有提陸謹之的事,肖傾只好耐著性子,陪他們周旋。 午時,叩拜先祖,須得經祠堂念誦經文后,至后山上的先人葬骨之地供奉。 但在路上,肖傾被眾人合伙攔下了。 “上清門主,不如等審了門下弟子,再去受冠吧?!?/br> 肖傾勾著笑,懶洋洋看向虎視眈眈的一群人。 烈焰刑堂。 陸謹之被開門的吱呀聲吵醒,皺著眉抬頭看過去,只見周惟站在門口,眼眶儲淚看著他。 “陸師兄,師尊讓我給你帶了早飯?!?/br> 周惟提著飯盒進屋,放在簡陋的桌上,努力露出點笑,問道:“這里住得還習慣嗎?” 他說的完全是一句廢話,但陸謹之仍好脾氣道:“還行?!?/br> 周惟將飯碗遞給陸謹之,坐在旁邊,支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陸謹之吃了幾口飯,感覺到視線抬眸道;“怎么了?” 周惟搖了搖頭:“師父讓我等會帶你出去,說是要會審?!?/br> 陸謹之放下碗,垂目道:“現在就去吧?!?/br> 烈焰刑堂門口有弟子把守,見陸謹之出來卻并沒阻攔,他們得了消息,跟在陸謹之身后將他一路帶到了祠堂前。 祠堂內坐著許多人,大多都氣勢凜冽,威壓毫不掩飾地外放,他們無一不佩戴華麗,身份顯赫,都是鎮守一方領土的大能。 肖傾坐在最上方把玩手里的玉杯,眉梢眼角風情萬種,卻顯得有些懶洋洋的,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 一人在座下道:“這都等多久了,人怎么還沒來?!?/br> “再叫人去看看,怎么回事?!?/br> 安靜很長一段時間的祠堂開始慢慢躁動,肖傾依然面不改色,仿佛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直到一聲高呼:“來了!陸謹之來了!” 肖傾愕然地抬眸看去,見周惟與陸謹之一前一后進門,身后押送的弟子一腳揣在陸謹之的膝蓋上,但也沒讓他彎膝半點弧度。 肖傾坐直身,顯得有些慌亂,他看向周惟,眼中疑惑,傳音問道:“不是讓你帶著陸謹之離開上清門嗎?” 周惟垂著眼睫,沒回應他。 座下的大能面朝陸謹之沉聲斥問:“四大世家之一的陸家,在前些日突發大火,可是你做的?” 陸謹之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br> 大能惱怒:“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可辨!” 威壓泄出,猶如泰山壓頂,但陸謹之只是臉色白了瞬,沒有半點示弱的跡象。 上位者們被陸謹之這幅態度激怒,拍案而起,正要使法子讓他認罪,肖傾的聲音輕輕淺淺傳來:“慢著?!?/br> 陸謹之抬頭看向那一襲紫紅華服的冷傲青年,咬了下舌尖壓下心頭的酸澀。 肖傾只淡淡看了他眼,便撇開目光,盯著臺下召出法器的人:“上清門的弟子犯了錯,自然得由他師父懲戒,如今他師父不在,便由我主掌?!?/br> 一人尖銳道:“門主可是要包庇他!如果你這樣做,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服認你為第一宗門的門主!” “對,屆時全天下都將恥笑自詡公正的上清門!” 前一句話已經是明著的威脅了。 肖傾面容冷傲,一步步走下座位,眼尾上揚,目光一轉輕佻不屑:“包庇?當然不,只是我門中弟子,還輪不到諸位代為教訓?!?/br> 肖傾走到陸謹之面前,眼中沒有絲毫情緒:“陸謹之,你可知罪?” 陸謹之的心一點點冷了下來,顫聲道:“師叔,我沒有?!?/br> --